第7章 彆氣,吃個桃桃
桑晚檸偏頭,眸中映出淺淺笑意,只是那笑意未及眼底,“我真是服了你個老六。”
她踹了踹腳邊痛得蜷縮成一團的大漢,語調微冷,“年輕人不講武德,還玩偷襲啊?”
“把身上值錢的東西都給我交出來。”
那土匪聽了人都傻了。
垂死病中驚坐起,小丑竟是他自己!
這女人居然還反過來打劫他們了!
桑晚檸見他們都疼得動彈不得,便彎下腰來,直接上手去搜身。
她才剛伸手,身後就落下一道冰涼視線,銀髮男孩板着一張臉,聲音卻奶聲奶氣的,“男女授受不親。”
桑晚檸抬眼,朝他比了個手勢,“格局小了,臭弟弟。”
容梟:……
這女人當真是欠教訓。
那幾個大漢被桑晚檸搜颳得身上都只剩下褻褲,光着膀子滿臉羞紅地跪成一排。
桑晚檸臉色絲毫未帶任何羞怯情緒,掂量着手上的幾個錢包,稍微皺眉,“就這麼點?”
眾人:……
您瞧瞧您說的這是人話嗎!
桑晚檸嘖了一聲,將那幾個錢包揣兜里,撩起眼皮那一瞬,她看見桃林中站着一名藍衣少年。
她眨了眨眼,那抹身影便轉瞬即逝。
彷彿從未出現過一般。
桑晚檸也就沒放心上。
一路上,桑晚檸見小男孩一直腮幫子鼓鼓,像是在生悶氣,她便從隨身攜帶的空間袋裏掏出一顆桃子來,語氣又輕又軟,像是在哄人,“不氣不氣啊,吃個桃桃。”
容梟:“滾。”
“小妖怪。”她眉眼帶笑,盯着他那雙涼薄的桃花眼看去,“你氣什麼呀?”
桑晚檸:“難不成是因為我看了其他男人身子?”
銀髮男孩清冷的眉眼微微閃爍,薄唇微揚,透着一股涼薄,“可笑。”
這女人就算在其他男人身下求歡自己心中都不會掀起任何波瀾。
他剛這麼想,腳腕就被突然從地底鑽出來的幾道樹藤給緊緊捆住了,用力往地下一拉。
他眼神驟然一凜,渾身裹挾着肅殺之意,身上的仙繩卻始終未曾鬆開鉗制。
桑晚檸正捧着手中的桃花,毫無察覺。
待她含笑轉過身時,原地已然沒了男孩的身影。
“二”她疑惑地開口,“他人呢?”
二緊不慢地回答:“消失了。”
桑晚檸:……
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
…
空氣中瀰漫著濕潤的泥土氣息,夾雜着淡淡血腥味,容梟從沉睡中睜開眼。
他身旁是堆砌成山的枯骨,冷白色調的光傾瀉而下,更顯陰森可怖。
容梟眯了眯眼。
朦朦朧朧的薄霧中,他依稀聽見了兩個小孩的聲音,“大姐姐的身子越來越差了,這樣下去恐怕……”
另一個連忙怒道:“說什麼呢,大姐姐一定會好起來的!”
“我們給她送來的這些食物足夠她多活好一陣啦!”
容梟低笑,“現在居然還有低賤的妖靠食人為生?”
聞言,其中一蓮花小童朝他怒目而視,“閉嘴!”
另一個跟着道:“你懂什麼,那是因為大姐姐的丹心……”
容梟嗤笑一聲,“連丹心都護不住的小妖,活在這個世上有何意義?”
“廢物就是廢物。”
那蓮花小童一腳踩在他的膝蓋上,重重一碾,“我勸你最好認清現實,你現在只是大姐姐的食物!”
“說到底,你連仙繩都無法掙脫,也只是個廢物罷了!”
容梟一雙森寒的眉眼不緊不慢地撩起,室內溫度驟然降低。
那兩個蓮花小童看得心底一涼,連忙鎖上了門,“看什麼看,你出不去的!”
容梟唇角溢出冷笑,“既然覺得我出不去,又為何要看管我?”
蓮花小童立即反駁道:“誰知道你的同夥待會會不會下來救你!”
容梟眸光一窒,隨即嘲諷地笑了聲,“她不會來的。”
桑晚檸那種人一看就是仙門教育中的漏網之魚,滿口謊話,還沒心沒肺。
那種女人又怎麼可能會下來救自己?
那兩名蓮花小童子卻依舊未放鬆警惕,直到正午換崗時,兩個小樹精往地牢裏一眺,臉色大變,“裏面……裏面!”
聞言,眾妖都朝裏邊看去。
籠內升騰起一團濃稠的白霧,稍微靠近一些便灼得身上火燒火燎,那個男孩早已不見了蹤影。
“怎麼回事?”那兩個小蘑菇精問道。
小蓮花精立馬去用鑰匙開鎖,只是還未等鎖被打開,他的身子就被一股力量牽引到半空中。
他喉間還未發出痛苦的呻吟,身體就自內而外地爆開,化為一灘爛泥。
其他三個小妖都害怕地癱在了地上,不停地往後退。
只見那白霧逐漸散開,從裏邊走出一身材頎長的男人。
男人如墨長發懶懶垂在腰間,一雙妖冶風流的桃花眼綴着幾分涼薄,薄唇微翹,揚起似笑非笑的弧度。
慵懶,矜貴而冷淡。
其中一小妖驚恐地瞪大了眼,“這氣息是魔族……”
啪嗒——
他頭顱落地那刻,臉上還掛着慌亂失措的神情。
容梟眯眼,抬手間便將剩下的兩個小妖燒為灰燼。
他散漫地打量了一陣四周,順着小路往外走。
這幕後的小妖還當真有點勾起了他的興趣。
還未走幾步,一道響亮的哭聲便在耳旁像炮竹似的炸開,容梟不由得蹙眉,撩眼看去。
桑晚檸正手提佩劍,一邊用力哭一邊提劍砍那些落荒而逃的小妖怪,“嗚嗚嗚……狗日的……嗚嗚嗚嗚……別跑嗚嗚嗚嗚……老子……老子砍死你!”.
她哭得嘴角都開始抽筋了,“嗚嗚嗚……二……這樹妖的毒到底還有多久才結束?”
二“十分鐘,再哭個十分鐘就結束了”
桑晚檸:“別逼我跪下來求你!”
容梟看了半晌,嘴角微抽。
這女人應該吃得還挺飽的,哭得還挺大聲。
【魔頭興趣值上升到1%,請宿主繼續加油嗷!】
聽到這道提示音,桑晚檸身體僵了僵,轉過身便對上了容梟那道陰冷的視線。
“吵死了。”他道。
桑晚檸默默給地底下的小妖怪們上了柱香。
魔頭都來了,看樣子這裏明天就得吃席了。
容梟煩躁地將桑晚檸給拎起在半空中,語氣陰沉,“再哭本座就把你剁碎了扔去喂狗。”
桑晚檸像只焉了的小雞仔,只是喉間不停地溢出又嬌又軟的哭聲,“嗚嗚嗚……嗚嗚嗚夫君……”
她哭得梨花帶雨,這幅美人落淚的景象若落在其他男人眼裏估計心都酥了。
可大魔頭的心比石頭還冷。
容梟眉眼微沉,在靠近桑晚檸之後,心底的那股躁鬱感忽的就煙消雲散。
他耷拉着眉眼,盯着眼前的女人看了一陣。
忽地抬起手,學着她那日的動作,很輕很僵硬地撫摸着她的腦袋。
桑晚檸嚇得哭聲都沒了。
草,這狗魔頭踏馬是要摘自己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