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張家
已入深夜，重歸寂靜的張家燈火通明。
氣派的沙發上坐着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橫眉冷眼望着面前的張如菁。
側坐是高盤髮髻的王蘭，她年近半百風韻未減，微吊的杏眼薄薄的嘴唇，雍容中透着精明。
站在她身後的，除了張如清，還有百般無聊的張家長子張如君。
他身形並不高大，面容還算俊朗，只是中分的頭髮花俏的衣衫，含腰溜背腳踢腿抖，是豪門高產，標準的執絝子弟。
“廚師呢？你不是說都安排好了嗎？今晚請的賓客個個有頭有臉，就吃你的外賣？啊？老子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張運平的每聲吼叫，都震的張如菁回縮脖子。暴雷猛劈后，他雙目圓瞪，胸口劇烈起伏吐着怒氣。
“我...我也不知道，廚師會出車禍啊！”
“做事能不能動動腦子？啊？除了買包買鞋瞎胡鬧，還會做什麼？作為子公司的客服部經理，一個月去了幾次？知不知道你的部門這次捅了多大簍子？”
“不就是幾個投訴電話嘛！”張如菁弱弱狡辯：“我每天都有打卡！”
“二姐，別說每天，每個小時打卡都行啊！”
幸災樂禍的張如君噗嗤一笑脫口而出，這不明智的舉動，不僅惹來張如菁的白眼，更是引火燒身。
“還沒說你呢？回國一年，都幹了些什麼？吃喝嫖賭騙、打架，樣樣精！能不能幹點正事，能不能去認認公司的門朝哪開？啊？張家，遲早敗在你們兩個手裏！”
“跟我有什麼關係？”
“還敢頂嘴？”
一臉無辜的張如君不服氣的嘟囔，氣的張運平隨手甩去抱枕。被擊中后，他慌忙杵杵王蘭的肩膀，搬着救兵。“媽～你看我爸！”
“罵幾句得了！君君才二十歲的孩子，你讓他去幹什麼？”王蘭輕拍兒子安慰。
“兩個混賬東西，都是你慣的！”
“行行…壞事都賴我！明天，我挨家拜訪回禮，把你的面子找補回來！”
“張如清，把張如菁所有的卡給我停了，不上班，就讓她等着餓死！”張運平下達死命令。
“怎麼能這樣呢？”張如菁轉為哀求：“爸，我保證以後按時上班還不行嗎？”
“滾回房！還有你張如君，別在這礙眼！”
弟弟妹妹憤憤離開后，張如清走到父親面前，乖巧安慰。
“爸，別生氣了！”
這三個子女，只有這個大女兒讓張運平還稍感欣慰。無奈嘆息后，面容有些緩和。
“聽說奇創的齊斌正全力以赴對全越科技公關，這些日子，工廠的產品被全越打返率居高不下，究竟是人的問題，還是設備的問題，要好好查查！”
“知道了，爸爸！”
“如果張氏被奇創取代，一旦失去了全越的訂單，作為全越的第三方服務商的子公司就不保，公司將面臨巨大危機，一定要不惜一切代價，抓牢全越！”
“清清，你與方總認識這麼多年，怎麼一點進展都沒有？”王蘭不解。“要是能與方家結成兒女親家，任誰公關也沒用！”
“你媽說得對！像方文的條件，不知道有多少豪門千金想擠進方家的門！既然你跟他經常接觸，就該主動些，再等下去夜長夢多！”
父母的話也勾起了張如清的痛楚，拋卻生意，自己單相思多年，更為他耗費多少精力，到頭來仍得不到他的回應。
看他被女人圍繞，她還只能裝作輕鬆，扮演朋友的角色而不敢越界。
“以他的脾氣，如果主動挑明，恐怕連朋友也做不成！”她無奈回。
“傻孩子，要是不喜歡你，能和你走這麼近嗎？媽跟你說啊男人想多玩幾年很正常！現在也差不多了，只需要點壓力就會收心!”。
“什麼壓力？”
胸有成足的王蘭向茫然的女兒招手，現在的張如清的確急需找到方法，她坐在王蘭身邊，寄希望與善於謀划的母親。
“憑我女兒的條件，配他方文綽綽有餘！婚姻講究的是門當戶對，甭管他身邊的那些狐媚妖精，那都是上不得檯面的。只要把心思放在方家父母身上，他再怎麼著，爸媽的話總歸還是會聽的！”
“對，聽你媽話！多去方家走動，只要他父母認定了你這個兒媳，到時，雙方家長再見面從中撮合，自然水到渠成！”張運平附和。
這番話讓張如清如夢初醒，原本絕望的眼神升起一團火苗。m.
而張如菁的房間一地混亂，那些往常喜歡的物品，此時成了泄憤目標，她對着房門歇斯底里尖叫。
“那點工資讓我怎麼活？毛小優，都是你害的！”
...
毛小優醫院的收款窗口交完費，執着換回的一沓清單發愁。
，雖然餐廳的收入算是不錯，但每當月底，醫療費、房貸房租等各類開銷，還是壓得喘不過氣。
她提着要換洗的大包小包走出大廳，陽光照的人睜不開眼。爬進駕駛座系好安全帶，手機短促震動。
13：35方文
‘嗯.’
這條短訊仍是一樣，除一字多一符號外再無其他。
她搖搖頭把手機丟在一旁，發動麵包車駛出醫院。
“怪人！”
...
辦公室的方文陷在豪華老闆椅內指敲桌面，漫不經心地聽着部門經理的報告，迅速拿起亮了屏的手機后又失望拋擲，引起了不小的聲響。
“方總？”
下屬們戰戰兢兢的詢問，拉回方文的思緒，轉動辦公椅後起身，單手插進西裝褲袋，端着另條手臂來回比劃。
“召回問題產品，對工廠所有部件嚴加把關，打回不良。我明白，此次事件產生的負面影響，是第三方的不作為！但是，與傑通信息閉塞，監管不嚴，你們也有推卸不了的責任！派咱們的售後入駐第三方，一對一安撫,積極滿足客戶訴求!”
“知道了，方總！”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