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等
晚上七點多,毛宅附近。
張如清坐在汽車後座,緊盯着她原來的家門口方向,那雙眼在幽暗的光線下射出寒光。
她的恨並非因遠處就是回不去的張家,而是站在宅門口女人。
“毛心悠,你很得意嗎?!”
她咬牙切齒的自語,讓開車的孫傳貴頗為疑惑。
“清清...你說...她是毛心悠?”
這不是毛心悠的姐嗎?
不過,想起那晚她與方文到別墅找他,這句他就沒敢問出口。
張如清瞪他眼,斥責:“讓你先出來除了找秦時力,我還讓幹嗎的?!”
“我...我這還不是沒騰出手收拾她嗎?”
“你就是廢物!”
這兩個字是她給他的標籤,每每如此罵,孫傳貴便耷垂下腦袋不再言語。
張如清鄙夷地收回目光,轉頭望向車窗外。
這時,一輛黑色suv已停在宅門口,下來的男人與從前一般氣宇軒昂,張如清的臉上不由閃過絲柔意。
但那柔很快被恨替代,因為她早已接受了他永遠不屬於自己的事實。
“我說過,有我在,你們就別想如願!除非,我或者你們,死了!”
幻想破滅,勢必極端。
這狠話聽在孫傳貴的耳中,他默默朝後一瞥,她此刻的表情與那個死字,讓他不由打了個冷顫。
“你回來了?”
毛心悠迎上男人,語調輕柔。
方文本緊蹙的眉頭在看見她的那剎稍稍舒展,抬手輕撫她的秀髮。
“嗯,怎麼在這等?”
“知道你心情不好,不該再煩你!”她真心疼他。“但還是想在這跟你聊聊!”
他放下手,有絲不耐煩。“公司的事你不管!”
“我不是要管,方文,跟我聊一下不行嗎?”
“聊什麼?聊他王明治是冤枉的?”他的火壓不住地朝外冒。“監控已經很明白!是不是去找他了?”
“是!”她承認。“你不會只信監控!”
“看到他的傷了嗎?他沒有跟你說原因?”他更惱。“我一直認為我方文的老婆理智聰明!為何在王明治的事上卡殼了呢?”
她平靜地點點頭。“說了!”
“明知故問,仍然覺得你老公做的不對?”
“如果真是這樣,我認同你做地對!”她頓了頓,解釋道:“昨夜老王返回辦公室,正巧撞見盜電腦的兩人,他試圖爭搶而被打傷!老王第一時間打來電話,我們睡了沒聽見!因為喝多的緣故,他下樓上車睡著了!”
“你信?”他反駁。“我不問起,他就想不起來說是嗎?”
“他知道在張如清大鬧全越后,你的電腦就沒再存放過重要的文件!”
他點點頭,沉下口氣。
“真正的原因我替他說,他從那兩人的背影,看出了其中一人是丁權,辦公室的監控畫面不是被賊破壞,而是被他老王刪除的!明白嗎?”
“老王沒有隱瞞我!因為你在氣頭上,沒給他解釋的機會!”她攥住他的手,仰頭柔聲說:“方文,老王未能阻止丁權犯錯,又擔心第二天你報失竊,他不忍看徒弟前途盡毀,一時心軟才這樣做!”
他凝望着她,眼下的那張小臉平復了思緒,他反手握住她,語氣亦轉為柔。
“他的心軟成了丁權的護身符!一次二次,下次呢?”
“刪除了畫面,有電梯口的監控足夠了,沒報案是因為你與老王一樣放丁權一馬!其實你是怪他不能快刀斬亂麻,拿不定主意!否則你就不會這樣心煩,你們之所以吵,是一種無奈的宣洩!我說的對嗎?老公!或者,你還有其他的原因?”仟韆仦哾
他沉默了陣,回道:“我們不要為這事爭論好嗎?相信老公就好!走,回家!”
她未動,表情浮上狐疑。
“老公,如果剛才我說的不全對,告訴我真正的原因好嗎?!”
他放開她,手插口袋踱了幾步。“用王明治的成本過高!”
她一愣,追問:“所以你借題發揮?”
“別告訴我你沒想過?”他又惱。“非讓我說出來?”
“我知道做這個決定你很難,一定要這樣嗎方文?”她實不願讓他如此。“從你創業之時他跟到現在,成本再高也是他應得的!為什麼要學兔死狗烹那套?”
“不在此時就在某時,兔死狗烹是必然!”他語氣很急。“錢我可以給他,我說的成本不止是錢,人心是填不滿的無底洞!”
“那你說說他怎麼了?”她問。
“勞浩嘉到全越任職總監以來,技術部門大事小情統統上報給人在東越的王明治,完全把勞浩嘉孤立,重點是他老王樂意見得!東天的籌碼盤即將解碼,他難道不知勞浩嘉是主角?在這個節骨眼上大搞權力之爭,他想幹什麼?”
毛心悠點點頭,又問:“還有嗎?”
“還有丁權之事,他盲聽盲信,屢次置公司利益而不顧。你認為我和他一樣為丁權不報警嗎?是為了他老王,怕他摘不幹凈!而他呢?私下是兄弟,於公是下屬,王明治怎麼做的?”
“你覺得他背叛了你?”
“這不叫背叛叫什麼?還是為一個品行不端的小子!不再討論這個話題!”
方文將車鑰匙丟給大齊,獨自進了家門。
雖沒聊出個結果,但毛心悠至少知道了癥結所在。
“大齊,把車開進去吧!”
“好的!”
她嘆口氣,邁步進門。
但方文進了門並未走,躲在暗處一把摟住了她。
“嚇到我了!”她抱怨。
方才多變的情緒被他拋棄,帶着不懷好意的笑,不安分的手從她的腰滑到翹臀。
“昨夜表現好,今晚大爺還點你!”
“去!”她撥開他的手,又想起另對兒鴛鴦。“哎...於欽和思琪還不知怎麼辦呢!”
“跟老公說說,於欽被誰睡了?”
“張如菁唄!但沒發生什麼,問題怎麼讓思琪相信呢?愁人...”
他小雞啄米般地親着懷中人兒,邊走邊聽還邊佔便宜。
宅院外頭,張如清見人去門閉,朝後背一仰。
“咱...回家?”孫傳貴試探問。
她不待見地眼一彎。“你說呢?!”
他吧唧吧唧嘴,坐正身體,開動汽車。
良久后,她問:“知道該怎麼做嗎?”
孫傳貴哪知道該怎麼做?“怎...怎麼做?”
“廢物!養你有什麼用?”
他面朝前方,翻個白眼,這才剛開始,心裏就憋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