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九章 陪伴
黎璟之搖頭,「治不好,每個人的命都有定數,不能強求。」
宮玉拍拍曦彤的肩膀,安慰道:「曉彤,看開一些。」
一點涼意浮上心頭,曦彤好半晌都一動不動。
以趙裴川的癥狀,須得換心臟才能治。
但在這個時空,哪有換心臟的條件?而且就算是回到現在去,短時間內也找不着能夠配型成功的心臟。
就是說,回天乏術,趙裴川只能死了。
曦彤的眼中盈滿淚水,將哭未哭的樣,我見猶憐。
她不甘心,道:「宮玉,咱們的血都有修復治癒的能力,對不對?上次我把血輸到趙錦川的體內,雖然修復的時間很長,但趙錦川最終還是活過來了。你說現在趙裴川他會不會也……」
宮玉道:「你是說他的體內現在有你的血,會再復活嗎?」
曦彤含淚點頭,「對,趙錦川都能復活啊!」
宮玉坐在她的旁邊,不忍傷她,沉默一陣,才苦逼地開口。
「不一樣的,曉彤,趙錦川是文棠歷劫的身體,趙錦川斷了呼吸之時,體內的魂魄還沒有全部散去。你往他的體內輸入你的血液,鎖住了一魂兩魄,所以趙錦川才會復活過來。
而趙裴川不一樣,趙裴川就只是一個普通人,你往他的體內輸入你的血液,能為他達到煉魂的效果,卻是沒法再救他了,因為時間太短,如果你是在三年前把血輸送進他體內的,那經過三年的時間,他的心臟應該就能修復了。
不過,你應該清楚,他心臟的損傷,很大原因是心理因素造成的。也就是說,即便你能治好他的身體,你也治不好他的心病。」
所謂心病,她不明說出來,曦彤也明白。
趙裴川是一個死心眼的人,八成從以前看上她之後,就沒有再改變過心思。
宮玉道:「緣分的事真是很難說得清,你喜歡趙錦川,但其實,你如果改變心思選擇趙裴川或者是別人,你這輩子都會很幸福。」
曦彤淚眼朦朧地問:「宮玉,夏文棠他……還喜歡你,對嗎?」
宮玉輕嘆一氣,「不清楚,千年前,我就已經與他把話說清楚了。他不是死心眼的人,應該也早都看開了吧!」
看開了,確實是看開了。
就是看開了的夏文棠不再有男女之情,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修鍊上了。
不能說夏文棠有錯,只能感嘆,緣分真是一個奇妙的東西。
曦彤沉吟一陣,道:「趙錦川……我是說夏文棠呢?」
黎璟之道:「他應該走了,千年前,他就與習夜約定好一戰,現在恐怕去找習夜了吧!」
曦彤懵逼地看着宮玉,「習夜是誰?」
宮玉微微一笑,「我相公,現在是金凰一族的尊上。說來,你和他一母同胞,你還是他的妹妹呢!
你一出生就被送走,不認識也是正常。」
曦彤不解道:「我為何一出生就被送走?」
「因為咱們神凰一族不同於別的種類,咱們的祖先犯錯遭受過別的大能的詛咒,從那以後,但凡凰族有後代出生,就須得是一男一女才能存活。
如果生的是兩男或者是兩女,那其中一個就會被雷劈死;如果是單胎,那就連活命的機會都沒有。」
曦彤聽得滿臉蒙,這世上竟然會有這樣的詛咒?
宮玉道:「你出生的時候是單胎,所以黎師伯和金凰那邊的長老就配合著立馬把你送走,用蓮花造身,在現代時空造一個,在古代時空造一個,這樣那大能蘊藏在天地間的能量就察覺不到你是否不符合規格。
這樣過了二十年,詛咒失效,你就可以回來了。」
曦彤仔細消化了盞茶時分,才慢慢地明白過來。
在兩個時空生活過,現在回到這個時空,很多事她都能看開了。
她唯一看不開的是趙裴川必死無疑的結局。
反正治不了,她把趙裴川帶回她現在居住的院子,準備陪着趙裴川走過最後的七天。
至於趙錦川,或者說夏文棠,走了就走了吧!他不再愛,她又何必苦苦糾纏?
忘憂島的風景優美,溫度適宜,四季如春,最是適合旅遊。
趙裴川第二天醒來,精神還算好。
曦彤扶着他,去海邊看海。
海水湛藍湛藍的,海面平靜,偶爾翻滾過來一個海潮,力道都不大。
趙裴川坐在石頭上,凝望着遠處的海,一點喜悅掛在臉上。
「蘇蘇,你知道嗎?我活了幾十年,還從未看過海哦!」
曦彤道:「那現在看到了,喜歡嗎?」
「喜歡,海面寬闊無垠,將自己的思想融進去,好像整個心胸都變得寬廣了。」
曦彤道:「那你以後不會再死心眼了吧?」
趙裴川知道她指的是什麼,汗顏地扯了一下嘴角,悠然道:「以後不會了。」
他的愛沒有讓曦彤快樂,反而給曦彤增加了許多的負擔,他心裏不忍,也只有告誡自己不要再做這樣的事。
沒有他,興許曦彤會活得很輕鬆。
所幸他沒有幾天了,然後曦彤就可以解脫了。
他其實很想知道曦彤有沒有喜歡過他,但這話他不敢問,怕問了以後彼此都難過。
如果喜歡過他,可他快死了,以後曦彤豈不是會很難過嗎?
如果不喜歡他,那他就憂傷了,死心眼地愛了一場,最後他什麼都沒有得到。
不過,他現在還想得到什麼呢?不想了,最後這幾天,有曦彤陪着,就足夠了。
第二天,曦彤讓他躺在貴妃椅上,在離他不遠的地方,為他包餃子。
說來,趙裴川為她包過幾次餃子,她還沒動手為他包過。
趙裴川心中甜滋滋的,可是沒有精神動手,要不然都想包了。
看着曦彤包餃子,他時不時地和曦彤聊幾句,溫馨的感覺好像一家人。
一個時辰后,他終於吃到了餃子。
只是,一口還沒吞下去,就吐出血來。
曦彤心中一疼,拿帕子給他把嘴角擦乾淨。
趙裴川苦笑,「浪費你的一片苦心了。」
「沒事。」曦彤故作堅強,一側頭,眼淚就掉了下來。
趙裴川還想吃,喝了水漱口,她親自喂他。
院子裏,拓跋峰不知何時站在花樹下,正一動不動地看着二人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