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王爺請自重
厲正南從皇宮出來,便迫不及待地同隨從追風騎着倆匹矯健的駿馬,直奔“善心堂”而去。
“歡迎光臨“善心堂。”
四個粉雕玉琢的孩子分立倆旁,一見厲正南進來,齊聲高喊着。
當然,他們並不是特意歡迎厲正南的,而是對每一個進來的客人都如此熱情,娘親說,顧客就是上帝,他們這是歡迎上帝呢!
厲正南先是看見孩子們,有了片刻呆愣,心中暗道:
“莫不是這“蝶夢仙子”已經有孩子了?”
再一轉頭,一身着白衣,嬌美無比的女人映入眼帘,讓厲正南又是一愣,他轉頭疑惑地望了一眼身邊的隨從追風低聲說著:
“這是怎麼回事?她怎麼在這裏?”
眼前的女人,不正是府上那個囂張跋扈的讓人生厭的女人顏婷嗎?雖然厲正南不喜歡顏婷,但不得不承認她是一個很美的女人。
“王爺,不會是你總冷落顏夫人,所以顏夫人才想到這招,來引起你的注意吧!像上次城門口那次,還有“棲仙閣”那次,不都是顏夫人想引起你的注意,做出來的事嗎?這次定是顏夫人知道你在找醫者,才想出來這招。”
追風給了厲正南一個合理解釋。厲正南一把扯過追風的衣襟,磨牙詢問道:
“她知道本王中毒的事?本王不是讓你保密嗎?”
厲正南身中邪毒,每到中秋月圓之夜,便會發瘋,發狂,是皇上厲正深給尋的藥丸,一直在壓制他體內魔性,這讓厲正南覺得是恥辱,所以他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此事,再三叮嚀秘密尋醫。
“王爺,屬下是一直小心謹慎,可關於王爺的傳言,從來不曾斷過,夫人聽到什麼風聲,也不是不可能的。再說了,就算夫人知道你尋醫,也不一定知道你患身中邪毒之事啊!”
追風小心翼翼回答着,厲正南無奈地鬆開了追風的衣領,是啊!這些年傳言他是惡魔,吃人肉,喝人血。還有什麼三頭六臂之類的話一一直都在,所以他才在戰場上帶着面具,既然他們喜歡這些傳言,那在戰場上他就是惡魔。
可現實中不是,他想掩蓋他發病中的樣子,所以不想任何人提起。
厲正南擺了擺手,追風識相地退了出去。
顏玉聽到寶貝們喊,歡迎光臨,抬眸望向門邊,只見一身錦衣玉袍的厲正南,正挺拔地立在那裏,英俊霸氣,一雙眼睛更如同浩瀚星辰一般盯着她,讓她的心跳漏了一節拍。
“怎麼是他?這不是敬宣王嗎?在城門外給我解圍的男子,還有在“棲仙閣”知道我缺銀子,給我銀子的那個,莫不是他也有病?需要看診?既然他幫了我,我自然也要投桃報李才行。”
想到這裏,顏玉急忙朝阿吉招了招手,阿吉乖巧地來到顏玉面前,顏玉在阿吉小耳朵邊說了幾句話,阿吉點頭,帶着其他三個孩子走了出去。
顏玉也是懂的人情世故的,她深知達官貴人,一般都不願意將自己的病情公之於眾,所以顏玉讓老大阿吉帶着其他三個寶貝先出去,如此敬宣王才能肆無忌憚地訴說自己的病情。
厲正南有些疑惑地望着四個孩子,心中嘀咕,這女人從哪裏整出來如此多的孩子?不會是因為太想跟本王生孩子,得了失心瘋了吧!將別人的孩子討來,放在身邊?
倆人心思各異,只是倆人不知道的是,他們根本就不在一個節拍上。
見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厲正南向前走了倆步,抵達顏玉面前時,才停了下來,偉岸如山的身形宛如神袛般居高臨下地望着顏玉,語氣冰冷地詢問着:
“你就如此喜歡孩子?竟然整了四個孩子,放在身邊?”
顏玉:“……”
那是我的孩子,我為什麼不喜歡?什麼整的?那是我生的好嗎?還有我不放在身邊,放哪裏?
顏玉不明所以,揚起明艷的笑容,宛如雀鳥一般的聲音說道:
“是啊!孩子多可愛,有了孩子才有快樂,難道敬宣王不喜歡孩子?不想要一個自己的孩子嗎?”
敬宣王:“……”
這女人果然是想與本王生孩子。她之所以整了四個孩子放在身邊,就是想暗示本王,該與她生一個孩子了。
“所以,這就是你冒充“神醫”,引本王來的理由?你想勾引本王,與本王生孩子?”
敬宣王厲正南目不轉睛地望着顏玉,雖然是反問句,可語氣上卻是肯定的。
今日這女人打扮的還算清新,沒有以往的花哨,更沒有胭脂水粉的刺鼻味道,厲正南覺得他還能忍受,與她多說倆句。
顏玉眨巴着眼睛,疑惑地望着厲正南,眉頭緊縮。
顏玉:“……”
這敬宣王在說什麼?什麼與他生孩子?我都四個孩子了,還生?我又不是超生游擊隊,生那麼多幹嘛呢?
厲正南望着顏玉如同繁星璀璨般的眼眸,有着片刻恍惚,從他這個角度看,這個女人真的很美,細嫩光滑的臉龐,密而長的睫毛如同蝶羽一般,薄如櫻的嘴唇仿若一顆紅透的櫻桃,叫人忍不住想一嘗芳澤。
想到這裏,敬宣王搖了搖頭,心中暗道,自己在想什麼?怎麼會想親這個女人呢!
顏玉被厲正南盯的很不自在,一把推開厲正南,很嚴肅地說道:
“王爺請自重,小女子多謝王爺在城門處替小女子解圍,也感謝王爺在“棲仙閣”贈銀子給小女子。但這不是王爺可以羞辱小女子的理由。若王爺今日是想來討回銀子,小女子可以歸還,但小女子需要時間。一個月,一個月的時間足矣”。
顏玉相信以她現在的名氣,一個月的時間掙出敬宣王給她的那些銀子足夠了。
敬宣王:“……”
這女人又在幹什麼?跟自己玩欲擒故縱?想與自己畫清界限,以退為進?還說什麼還銀子的話,五年的時間,這女人花錢如流水,這麼多銀子,她一個月還的清嗎?
想到這裏,厲正南臉用纖長手指托起顏玉的下巴,聲音低沉地說道:
“你這女人,為了引起本王注意,你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先是城門口與他人打架,后尾隨本王到“棲仙閣”當起了店小二。如今又跑到這裏,開什麼醫館,為了讓本王注意到你,甚至買通一堆百姓,給你做虛假宣傳,還謊稱自己是什麼“蝶夢仙子”,簡直太過份了,你這樣只會讓本王更加討厭你,你知道嗎?”
顏玉:“……”
這丫有病,我以為他是倆次給我解圍,原來是因為他有臆想症啊!
可惜啊!可惜,一表人才,又是皇親貴胄,竟然腦子不太靈光啊!見到女人就以為人家要與他生孩子,虧我還以為他在城門口是想替我解圍,原來是覺得全天下的女人,都是他的女人啊!
如此想着,顏玉的眼睛裏頓時出現了同情,於是急忙將自己的下巴從厲正南厚實的大手中掰了出來,在厲正南驚訝的目光下,走到桌子旁,坐了下來,拿起一根筆,一本正經地對厲正南說道:
“王爺,你要如實回答小女子的問題,這樣才能方便小女子更好地了解王爺你的病情。”
厲正南:“……”
這女人在說什麼?莫不是真知道我中毒的事?
顏玉說完,見厲正南不說話,自認為厲正南是默認了,於是一臉嚴肅地詢問着:
“王爺,你這個臆想症多長時間了?你是不是覺得全天下所有女人都想與你生孩子?你是感情上受了刺激,還是孩子出了問題?”
厲正南:“……”
這女人到底在說什麼?厲正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顏玉見厲正南不回答,彷彿明白了一般,微微點頭說道:
“王爺啥也不用說了,不管是什麼原因,只要吃了小女子這副葯,相信病情都會有所好轉的。”
顏玉說著,還真下筆給厲正南寫了一個藥方,寫完很鄭重地雙手遞給厲正南:
“王爺請過目,若王爺覺得沒問題,小女子便按方抓藥了,一日三次,連服一個月。”
厲正南頓覺好笑,這女人演戲演的挺逼真,跟真的大夫似的。
接過藥方,掃了一眼,只見上面寫了一堆藥材名字,讓厲正南感興趣的是上面字寫的不錯,行雲流水,字體娟秀,厲正南不由狐疑地望了一眼顏玉,低沉的聲音詢問着:
“這是你寫的?”
顏婷從小不學無術,字也是寫的如同一堆亂草,厲正南曾經多次讓她練字,別丟了他敬宣王的臉,可顏婷就是扶不起的阿斗,如今見到這張紙上的字,厲正南還真是刮目相看。
看來這女人有所長進,聽進去自己的話了。
顏玉:“……”
什麼意思?莫不是這敬宣王還有眼疾?自己剛寫下的藥方,他難道沒看見?
想到這裏,顏玉的手在厲正南的眼前晃動了一下,清麗好聽的聲音詢問着:
“王爺看的見小女子的手嗎?”
厲正南:“……”
這女人瘋了?剛剛說他有臆想症,他還沒有與她計較,如今又暗指他有眼疾,是可忍,孰不可忍。
如此想着,厲正南瞬間抓住了顏玉的手婉,往自己這邊狠狠一拉,咬牙說道:
“女人,你鬧夠了沒有?鬧夠了就趕緊回府,否則以後就別回去了。”
顏玉被厲正南這一拉,不小心碰到桌子,發出一聲脆響,引起了屋外的追風與四個孩子的注意,幾人急忙沖了進來。
“王爺,你沒事吧?”
追風率先詢問着。
四個孩子則警惕地望着厲正南,生怕他傷害他們的娘親。
“本王沒事,我們走。”
厲正南不想再與眼前的女人耗着,轉身離開,他覺得自己威脅的話,已經說出了口,這女人自然會乖乖回去。
“娘親,娘親,你沒事吧!”
見厲正南走了以後,幾個孩子這才急忙奔到顏玉面前,將顏玉上下打量了一番詢問着。
“娘親沒事,你們別擔心。”
顏玉定了定心神,安撫着孩子們。眼神疑惑地望着厲正南離開的背影。
回到王府的厲正南拿着顏玉開的藥方,看了好一會,這女人字還真是長進了。
“王爺這是什麼?”
追風好奇地詢問着。
“那個女人給本王寫的藥方,你讓府醫看看,她寫的什麼?”
厲正南說完,將藥方交給了追風。
“是。”
追風答應一聲,拿着藥方轉身離開,不一會面色凝重地走了進來,在厲正南耳邊耳語一番,厲正南聽后勃然大怒,一拍桌子喝道:
“真是反了她了,她竟然罵本王神經病,還給本王開神經病的葯。是可忍,孰不可忍。吩咐下去,等那個女人回來,將她禁足三個月。還有,不用再給她銀子花,本王要讓她知道羞辱本王的後果。”
“是。”
追風見厲正南正在氣頭上,不敢多言,急忙答應着,再加上顏婷本來也不討喜,追風也不願意為她出頭。
偏殿裏,顏婷霹靂啪嗒地砸着東西,撕心裂肺地大吼着:
“憑什麼?憑什麼要禁足本夫人?本夫人到底做錯了什麼?本夫人要見王爺,要見王爺,放我出去,放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