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妾身倒有一計
皇宮裏,皇上厲正深下朝之後,正在御書房批閱奏摺。
顏婷挺着一個巨大的肚子,一搖一晃地走了進來。
“皇上,妾身親自給你熬了一碗雞湯,你嘗嘗。”
厲正深抬眸,有些疑惑地掃了一眼顏婷的肚子,心中暗道:
“這女人的肚子,未免長的也太快了些吧!四五個月的肚子,怎麼如同人家快要生產似的?甚至比快要生產的,還要大。”
儘管心中存疑,可厲正深卻不在意,畢竟他很清楚,顏婷肚子裏不是他的孩子,於是不動聲色說道:
“顏夫人身懷龍嗣,行動不便,這些小事,便交給下人做,便可。”
“能為皇上洗手作羹湯,是妾身福氣。”
顏婷從丫鬟手裏接過雞湯,姣喋着,揮了揮手打發走了下人,蓮步輕移,來到皇上厲正深御書桌前,舀了一口雞湯,紅艷嘴唇吹了又吹,遞給皇上厲正深。
因為皇上厲正深曾很清楚地指出她愛的是厲正南。
顏婷為了洗白自己,好為將來登上鳳位,做鋪墊,每天忍着身體的不適,為皇上厲正深親自熬湯,做糕點,可謂費盡心機。
只是她不知道,厲正深其實並不敢吃她的食物,因為她是古醫族遺孤,而古醫族的滅亡,是皇上厲正深下的命令,對於顏婷,厲正深是提防的。
加上肚子裏不是厲正深的子嗣,更加讓厲正深心中充滿猜忌,所以顏婷做的食物,大都是餵了狗的。
見皇上厲正深幽冷的眼眸,正目不轉睛地望着她,遲遲不肯喝她的雞湯。
顏婷的心,不由“咯噔”一下?
“莫不是追風來找自己的事,被皇上給知道了?他懷疑自己與敬宣王厲正南藕斷絲連?”
想到這些,顏婷如作賊心虛般,急忙跪倒在地: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今個追風來找妾身一事,妾身可以解釋。
妾身與敬宣王真的沒有任何關係,妾身是愛皇上的,嗚嗚……”
“你是說,追風來找過你?”
厲正深一臉陰鷙,狹長的鳳眸微微半眯,薄情嘴唇輕啟,臉上透着駭人的冷色。
顏婷:“……”
她疑惑地望着皇上厲正深,不由嘀咕:
“莫不是皇上還不知道此事?”
如此想着,顏婷恨不得給自己倆巴掌,可話都說了,她又不能收回,只能硬着頭皮說道:
“是的,皇上,事情是這樣的。我們“古醫族”一直有個傳言,說妾身與姐姐顏玉倆人當中,必有一個災星,一個鳳命。
姐姐見妾身懷有龍嗣,加上皇后已薨,覺得妾身是最有可能成為“鳳鳴九天”之人。
她嫉妒妾身,便讓追風送來一張處方,說妾身肚子裏的不是孩子,是一種什麼東西?妾身也忘記姐姐說的是啥了,可妾身可以明確告訴皇上,妾身肚子裏絕對是龍嗣,太醫們可以為妾身做證,姐姐就是想打掉妾身肚子裏的孩子,請皇上明查……”
顏婷拚命解釋,可厲正深修長的手指卻緊了緊,他並不在意顏婷肚子裏是什麼,他在意的是那“鳳鳴九天”的傳言。
當年先帝便找“得道高僧”,為他們三位皇子測過,測驗結果是,只有厲正南擁有帝王之相。
也正因為這個,他才聯合他的母后竇氏,設計殺了自己的父皇。
如今聽顏婷說起“古醫族”傳言,厲正深狹長深邃的眼眸里頓時凝結起一層寒霜,若古醫族傳言為真,厲正南與顏玉乃是夫妻,那豈不是還是說他們夫妻二人,一個帝王之命,一個鳳命……
越想,厲正深的臉越沉,骨節分明的手,捏的格格響,顏婷心驚:
“不會吧?難道皇上還是懷疑我與敬宣王關係?看來我得做點什麼,撇清我與敬宣王關係,否則我登上鳳位的路,有點懸。”
就在顏婷異想天開的時候,劉公公匆匆走了進來:
“皇上,皇上,不好了,不好了,倆個孩子貪玩,跑了出去,被厲正南發現了。
如今厲正南正讓京兆府府尹呂木,帶着人搜城呢!”
“什麼?你怎麼如此不小心?”
厲正深指着劉公公厲喝,片刻之後一甩衣袖:
“反了,反了,呂木他打算跟着厲正南造反嗎?
竟然聽他的,沒有經過朕同意,便帶人搜城,傳令下去,將其革職查辦,朕要讓他知道,誰才是皇上,萬民的主宰。”
“哎呦喂!皇上,你要是這樣做,豈不是讓敬宣王懷疑,你在阻礙他,尋找孩子嗎?
如此的話,他非懷疑皇上你不可。到時候傳出風聲,朝臣們將如何看皇上?”
劉公公一副為厲正深着想的樣子,讓厲正深立刻猶豫起來:
“那你說怎麼辦?朕若不阻止,倆個孩子必然會被找到,結局還不是一樣?
萬一倆個孩子告訴厲正南,他們一直都在朕手裏,天下人將如何看朕?”
“以奴才看,皇上非但不能阻止,還應該讓人協助,如此才能彰顯皇上仁德,以及問心無愧。”
劉公公躬身上前,小心翼翼提議。
厲正南眼眸森寒,沉聲喝道:
“你瘋了?朕幫厲正南找孩子,然後讓那倆個孩子告訴厲正南,他們一直在朕的手裏?”
“皇上,奴才還沒有說完,你別著急啊!”
劉公公眼眸里一抹異色,尖細嗓音說著,厲正深冷哼:
“說。”
“皇上可以派遣我們的人,去幫忙尋找啊!如此等厲正南的人,快要找到孩子的時候,才能讓其打個掩護,這樣的話,厲正南想要找到孩子,是不是就……哈哈……”
劉公公說到這裏,陰森森大笑。
厲正深也勾了勾嘴角,彷彿贊同劉公公的話。
顏婷在一旁痴傻地望着,她怎麼也沒有想到,
原來皇上厲正深從很早之前,便對敬宣王厲正南提防了。
以前她在敬宣王府的時候,還以為皇上對厲正南很好,畢竟那個時候,厲正南受一點點傷,皇上厲正深都會連夜趕去探望,如今想來,顏婷激靈靈打了一個冷顫:
“皇上的城府太深了。”
“你覺得派誰去合適?”
就在顏婷胡思亂想的時候,厲正深冷寒的聲音再次響起。
劉公公小心翼翼:
“皇上覺得讓禁軍統領耶魯原真去,如何?”
“耶魯原真?”
厲正深沉吟。
劉公公說道:
“以奴才對他的觀察,此人對皇上還算忠心,比如那次元正來告厲正南的狀,皇上假意讓其杖責元正,只許一個眼神,他便明白什麼意思。
若敲打敲打他,定可以為皇上所用,阻礙敬宣王找到孩子。”
厲正深端起桌子上涼透的茶水,抿了一口,像是深思一下,后沉聲說道:
“此事不妥,上次倆個孩子出現在“醉華樓”,你便曾派耶魯原真,去阻礙他的人,追倆個孩子,當時他還找過朕,說耶魯原真是負責皇宮安危的,不該派出去,應各司其職。
若這次再派耶魯原真去,他必起疑心。”
“那若再將兵部侍郎陳不一派出去,皇上意下如何?”
劉公公再次提議。
“陳不一?他會守住秘密嗎?萬一……”
厲正深還是有些擔心。
劉公公眼眸一抹陰蟄:
“皇上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當然不能讓他們都阻礙厲正南尋找孩子了,只需要點撥一個人即可。
其他人只是為了混淆耳目,你想啊!皇上為了幫敬宣王找孩子,連兵部侍郎還有禁軍統領全都派了出去,這乃是多大恩賜,誰還會懷疑皇上用心?”
“你這奴才果然聰明,就這麼辦,這件事便交給你了。”
厲正深立刻點頭。
“若皇上沒什麼事,奴才便下去安排了。”
劉公公躬身說道,厲正深揮了揮手。
待劉公公走了,御書房裏鴉雀無聲,厲正深森寒的眼眸望着顏婷,冷言:
“愛妃剛剛都聽到了什麼?”
顏婷她激靈靈打了一個冷顫,結結巴巴:
“妾……妾身什……什麼也沒有聽見,什麼也沒有聽見……”
“聽見也好,沒聽見也罷!朕只想告訴你,你與朕是一條船上的。
厲正南他千般好,他想要的永遠都是你的命。”
厲正深冷寒的聲音再次提醒。
“妾……妾身知道。只有皇上可以護着妾身。”
顏婷膽戰心驚地說著,她好怕皇上厲正深會殺她滅口,不由摸了摸自己圓溜溜的肚子,彷彿瞬間找到了勇氣。
“自己肚子裏是皇上的子嗣,就算皇上不在意自己,也得憐惜孩子,他不會把自己怎樣,不過要想登上鳳位,必須還得再做點啥,徹底與厲正南劃清界限,向皇上表達我對他的忠心。”
想到這些,顏婷深吸一口氣:
“皇上既然早就對敬宣王忌憚,為何不直接殺了他?”
厲正深陰冷的眸光望着顏婷咬牙:
“你以為朕不想嗎?可朕不能失了民心,即便想殺他,也不能表現出來。
更何況厲正南他武功高強,並不是那麼好殺的,萬一殺不了,朕豈不……”
說到這裏,厲正深錘了一下桌子,一臉挫敗。
顏婷鳳眸一挑,一咬牙:
“皇上也太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了吧!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只要銀子到位,何愁殺不了一個厲正南?
他不是想為先帝開棺嗎?皇上同意便是。
京城到皇陵的路那麼遠,路上遇到幾個山賊也不是不可能,一個不小心喪命於哪個山澗,誰又能說的准?”
聽了顏婷的提議,皇上厲正深非但不高興,還很生氣:
“你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麼?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他殺出重圍,到達皇陵,發現先帝的死有疑,朕到時候如何同他解釋?同百官解釋?”
顏婷:“……”
聽聞皇上厲正深之言,垂眸望着自己柒染的火紅指甲,貌是想了一會,再抬眸時已是唇瓣微揚,眼眸含笑:
“皇上,妾身倒有一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