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看戲
在喝了半茶壺水后，楊青松終於出來了，和萬福一起來了茶樓。當看到了凡后，他笑着直接伸手拍了拍了凡的肩膀：“哈哈，好久沒見了，長大了不少呀！”
“楊叔，你可是大忙人，小子早就想拜訪你了！”了凡不閃不避，也咧嘴笑道。
“坐！”楊青松剛從訓練場上下來一身的汗水，他接過楊倩芸倒的茶一飲而盡，然後笑道：“叔不是才回來上任嘛，不敢有絲毫懈怠，我們當兵的住軍營才是常事，回家只能來去匆匆！”從管事們那裏知道了凡是個人精，跟女兒有得一比，他也不把小男娃當孩子看待。
“你是芸兒唯一的師兄，就跟她三個哥哥一樣也是兄長，我們家以後就是你的家，莫把自己當成外人，楊家也沒多的人了，沒那麼多規矩，無論在楊家莊或是在太平村，你都自在些，有難處跟家裏任何一個人講都行的。”
了凡點頭，誰人才是真心待他的他分辨的很清楚。楊倩芸是除了師父以外，最能讓他敞開心扉的人，愛屋及烏，楊倩芸的家人也讓他看重。正是這份相信，這些日子他在楊家莊過得很開心，很放鬆，真沒把自己當外人。
楊青松這才看向楊倩芸：“芸兒，萬福說你有重要的事情跟爹說，是什麼事？”
楊倩芸也不跟楊青松客氣，直接了當道：“爹，昨晚有我認得的人看到你和楊旭寧在路上說話了，”話剛說到這裏便見楊青松的臉開始漲紅，她卻不顧楊青松的羞惱繼續說道：“不過爹不用擔心，他們不會把你們談話的內容傳揚出去，我找你說的是另一樁事。”
“跟你祖父。。。跟楊家老爺有關？”女兒對楊旭寧連祖父也不肯稱呼了，可見是她是真的怒極，楊青松深深的嘆息，自己又何嘗不是一樣的心情呢！
“對，你離開不久后，一個掛着韋家標牌的馬車把他帶走了，不是強制，那時臨近宵禁，大伙兒都着急忙慌的趕路，韋家的人不小心把他撞到，後來就扶他上馬車一起離開了。今天一早我托的人去西市他住的地方瞧了，他們全部人都搬走了，院裏沒有翻動的痕迹，但是換洗的衣物收走了。”楊倩芸簡單卻明了的把事情說了個清楚。
說完，她就瞧着楊青松，看他拿什麼樣主意。
女兒這態度似乎並不怎麼信任自己，想到回來那天晚上女兒對自己的說道，楊青松再一次感覺到他以前的做法帶給家裏人的傷害太深了。楊青松吸了一口氣，鄭重道：“芸兒，你要相信爹，爹跟你保證的一定會做到，那邊的人爹不會管了。”
“他欠了兩萬多兩高利銀子，已經求到了爹你的面前，你也不管嗎！”楊倩芸提醒道。
楊青松還是搖頭：“爹不管了，我們與他已經了斷了！而且我認為沒有一個深刻的教訓他們永遠不知道收斂行為。以前，每次他們做錯事或是欠下銀子都是爹收尾，長而久之越來越縱的他們肆無忌彈，欠下銀子的數額也越來越高。
就像這次，他以為爹還會管，去玩才敢那麼大膽的賒銀子，後來跟人借銀子膽子才那麼大，誰敢欠下兩萬多的銀子啊，我簡直不敢想像他的膽子那麼大！若這次還有人給他解決，下次呢？他只會更加變本加利！何況，以他的性子我只要管他，他只會纏上我們沒完沒了。”
“那爹的意思就是丟開咯？”楊倩芸再次問道。
“不用管，他還有兩個兒子，還有孫子，平城還有產業，爹以前還留了許多鋪子給他，只要他捨得，債務的問題他還是能解決的。你也說了，他們是自願跟人走的，借高利的潑皮也沒去西市鬧騰，我在想啊，他指不定根本沒欠那麼多銀子，畢竟每次要銀子他只會多要。”
好吧，怪不得她爹根本不着急。
不過楊倩芸暗地裏也下了決定，如果有一天楊旭寧做的太過，她不排斥用了凡的方法。
楊青松揉了揉楊倩芸的頭：“好啦，我們都不操心他們的事了，聽管事們在說，你們兩個練武總把時間安排的滿滿的，小孩子家家的，你們別把自己熬的太累了，既然進城了就好好去玩，等我休沐的時候回來留一天假，帶你們去山裏打獵，怎麼樣？”
“我不知道師父什麼時候離開，我怕我離開的時候還沒把小師妹教好！”了凡很苦惱。
楊青松哈哈大笑：“你忘了你師父跟我是忘年之交了？回頭見到你師父我會多留他一段時日。你想盧，他回平城也是清修，在你師妹的莊子也照樣能清修，若他喜歡呆在道觀里，他現在借住的道觀也不是不可以留，放心吧！”
“謝謝楊叔，我一定照顧好小師妹！”了凡高興了。一回去他就成了孤孤單單的一個，師父太過嚴肅，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也沒有陪練，回去平城哪有在楊家莊好。
“好啦，我是抽空出來的，兵士們正練着，我得回去主持。晚上你們若不回去，就要在宵禁前趕到茶鋪住！若誰欺負你們，就來這裏尋我，我一會兒回去就跟守哨的兵士打個招呼！”楊青松從身上掏出一包銀子遞給楊倩芸：“別怕花銀子！”
“謝謝爹！”楊倩芸笑咪咪的接下，這還是楊青松這個做爹的第一次給她銀子用。
當然她也清楚並不是楊青松不給他，而是沒有合適的機會，她現在也不缺銀子。
與楊青松一起下樓，然後各行其事。
“師兄，咱們出莊子玩，你就叫我師弟哦！”楊倩芸指了指自己的衣裳，提醒道。
“明白，小師。。弟，我們去哪裏玩呀，我聽你的！”了凡連連點頭。
萬福在旁邊插嘴道：“兩位少爺，吃我們就不特意去尋了，我們莊子的吃食比哪個地方都好，今兒下午不如我們去看戲，或是歌舞表演如何？”
看戲其實並不是唱戲，這個時候說看戲就是皮影表演，老藝人吸取刺繡和民間剪紙，雕刻以及印染色彩的特色，用燈光將皮影操縱者操作的人物或物件表演的影投射到屏幕上，令其做出各種動作，再配以聲音講出故事，很是受歡迎。
而唐朝是盛行歌舞的，在唐初已見端倪。
“師兄的想法呢？”楊倩芸不覺得了凡一個小孩子會喜歡歌舞，果然了凡直接了當道：“我們看皮影戲去吧，平城還是過大年的時候才能看到，沒想到京城隨時都能見！”
楊倩芸根本不差銀子，萬福於是將車直接就趕去了京城一家小有名聲的皮影戲小店，又多花了一兩銀子，給楊倩芸他們尋了個離得近又帶桌子的位置。
小店地方不大，為了能多接待些人，放的幾乎都是胡凳，桌子也只是小小的一張，只做了個簡易的圍欄把桌子圈起來。但是比起別人擠在一起，已經是很舒服的vp位置了。萬福和石頭都只能坐到圍欄外。
他們的運氣還不錯，正趕上快要開新戲了。
看戲要有儀式感，楊倩芸讓萬福給各自弄上一小包吃的，開始嚼吧。
門帘一挑屋外又進來兩個人，他們在屋裏四處瞧了一下，仔細打量了一番后徑直就找上了楊倩芸這桌，領頭的那婆子來到楊倩芸和了凡面前，她敲了敲欄杆：“我說你們兩小娃子，趕緊坐到外邊來，把位置給我騰出來！”
“我們花銀子買的位置，憑什麼讓給你？”了凡怒道。
那婆子三角眼一瞪，黑着一張臉道:“嘿，毛都沒長齊全的娃娃，你們看得懂戲嗎？這不是你們該坐的地方，趕緊把位置給我騰出來，你們家大人呢？真不曉事！”
"我們家大人在不在跟我們坐不坐這個位置無關，我們早先就付了銀子，凡事還得講個先來後到吧。”楊倩芸的話還沒有說完，門帘再次被挑起，進來了兩個十二三歲的女子，當先那人竟然是有過一次不愉快交道的裴婉兒，而她也看到楊倩芸。
“喲，還是熟人呢！”裴婉兒陰陽怪氣的哼道。
想到那次被楊倩芸惡狠狠的拒在馬車外，最後她不得不拖着疲累的身子，在冰冷的帳篷里擔驚受怕的將就了一夜，最可恨的是第二天，族叔好言相求，楊倩芸竟然也不願意將馬車賣與他們，讓他們一行赴京的路途勞累無比，吃盡了苦頭。
“哦，原來是你啊，難怪會幹出這種事，畢竟你已經習慣了做事只顧自己的想法，也不管是不是在強人所難。”楊倩芸冷冷說道。
裴婉兒挑了挑眉：“說我，你何嘗不是不知天高與地厚，什麼人都是你能得罪的起的嗎？我可是專門打聽過了的，那天與你一起的那姓程的，他爹也不過是秦王府的一個大將，京城這麼多貴人，他家啥也不是，護得了你家嗎？”
她撫了耳邊的發，又得意的繼續道：“你又知道我是何人嗎？哼，想來你這沒見識的人也是不知曉的，我告訴你，我族爺是裴寂，是常伴在聖人身邊的裴寂大人，明白嗎？”
楊倩芸還沒說話店家已經急的連忙過來了，一迭聲的給裴婉兒賠不是，然後眼巴巴的看見向楊芸和了凡拱手，：“兩位小少爺，我把你們付的銀子全退給你們，我給你們換個座行不，我只是小小百姓，做的小本買賣，過日子都難，我，我，我真的太難了！”
他哀求着，眼眶已經有了淚水。
了凡憤怒的瞪着裴婉兒：“有權有勢你就能隨便為難百姓？”
裴婉兒得意洋洋道：“誰叫你旁邊的臭小子當初讓我吃苦頭了呢，他讓我不高興，我自然要報復回來。當然咯，就算沒有以前的事這位置也不是你們能坐的，最多把你們趕走罷了！”
後面的一個“男子”也進來了，楊倩芸眼光一凝，那女子的裏衣露出了一線黃色。
這個時代，只有皇家的人才敢穿這個顏色，這是個公主。
楊倩芸嘴角的露出了微笑，她心裏有了主意。
楊倩芸淡淡道：“裴小姐好生厲害啊，以權壓人也不怕壞了裴家的好名聲。我想裴寂老大人能受聖人看重，豈能是無品無德之人，你的行為，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知道後作何感想。也難怪了，你也說裴大人只是你的族爺，這隔了房的人失德，想來他老人家也不會太在意。”
言下之意，就是說裴婉兒不過是在扯虎皮。
雖然楊倩芸並不想要鄭家的親事，但那是鄭楊兩家自己的事，裴婉兒前前後後的做法太讓人噁心了，她心裏還是很不舒服的。況且邊城路上的那晚，裴婉兒實在太招她煩了。
“你胡說，我族爺疼我着呢，要不是族爺看重我特意安排，我又怎麼會來到京城！”裴婉兒脫口而說，話剛說出來她立馬就後悔了，連忙補充道：“跟你說這些你懂嗎，我只是告訴你，我們裴家是你們這些破落戶泥腿子招惹不起的存在，以後看人做事別不帶眼睛！”
楊倩芸懶得打擊她，不過是個連小妾都沒做成的人，真不知道她有什麼好得意的。
楊倩芸點了點頭：“哦，明白了，你的話我們要牢牢記住，裴家是招惹不起的存在，就是說我們百姓以後遇到你們裴家的人都該恭敬相迎，你們要求的事我們都得無條件答應，得歡歡喜喜的配合，還不能有任何的意見和怨言，是這意思吧？”
裴婉兒總覺得哪裏不對，但她憎惡的小子說的話的確是她的意思，話里話外還服軟了，她不禁有些得意，哼了一聲才道：“你明白就好，那這位置你還敢坐嗎？”
“不敢不敢，畢竟我們兩個只是小小百姓，而你的身份尊貴，你可是要做太子妃子的人，你坐，你請上座！”楊倩芸笑眯眯的拉着了凡起來，自動離開了小店的vp位置。這可不是她楊倩芸編排她，那晚她自己說的嘛，她是要進太子府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