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弗恩哈德獲釋
一隊騎兵疾馳而來,前頭開路的騎兵舉着家族旗幟,朝城頭的士兵大喊道:“開門,科爾坦家族的因加瑟爾男爵、傑林德家族的瓦爾丁男爵、阿羅曼克家族的卡拉蒂爾德夫人在此。”
一名士兵探出頭來朝下看了一眼,其中一名大漢胯下騎着高頭大馬,留着短鬍子,臉上帶着倨傲的表情,正是因加瑟爾男爵。
身後分別是瓦爾丁和卡拉蒂爾德,此時也都抬頭看向城頭的士兵。
確認好來人,士兵縮頭回到牆內。再稍過片刻,薩哥特的大門緩緩打開,緊接着因加瑟爾等人便帶着騎兵一路疾馳,直奔領主城堡。
城堡里的氣氛依然緊張,到處都是全副武裝的奈斯家族士兵,圍繞着塔樓佈置了嚴密的路障,杜絕樓里殘兵外逃的可能性。
“吁~”
因加瑟爾等人趕到,四處打量着周圍的情況,隨即將目光落在那座被包圍的塔樓上。
瓦爾丁說道:“或許我們應該先去和古德說一聲。”
因加瑟爾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跟他還有什麼好說的?我來這裏是有事的,不是來聊天的。”
說完,因加瑟爾對奈斯家族的士兵呵斥道:“都愣着幹什麼?你們這群白痴,把路障給我搬開。”
奈斯家族的士兵氣惱地看着因加瑟爾,隨即轉頭看向旁邊的艾夫斯。
艾夫斯也很不爽,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沒辦法,士兵們只好動手去搬開路障,給因加瑟爾他們清出條路來。
因加瑟爾還是不滿地呵斥道:“快點,需要我給你們幾鞭子提提神嗎?”
卡拉蒂爾德蹙眉看了眼因加瑟爾,轉頭再看了眼瓦爾丁。
瓦爾丁聳了聳肩,表示隨他去吧,反正他一直看古德不順眼,這點大家都知道。
因加瑟爾板著臉瞪着一旁的艾夫斯,仗着古德不敢動他們便放肆羞辱奈斯家族的士兵。
因加瑟爾確實不爽古德很久了,一開始是在魯倫德,古德帶兵突襲了他們的軍隊,當時的科爾坦家族野戰部隊全軍覆沒,直到現在才恢復元氣。
之後是古德帶兵攻佔查拉斯,雖然善待了他的家人,但這不代表這件事情就這麼過去了。
到了現在,同為王位的預備人選,古德拉攏了北地三男爵,接着又拉攏了同為王位預備人的吉爾貝爾。同時又逼走了自己的盟友達甘尼克,此時就要眼睜睜地看着他上台當國王,因加瑟爾心裏是一萬個不爽,甚至不滿到掩飾一下都不肯了。
等到奈斯家族的士兵搬開路障,因加瑟爾直接推開士兵走進塔樓。
昏暗的樓道,門窗全部都被堵死,血腥和腐臭味道瀰漫著,小角落裏還躺着幾具屍體。.jj.br>
因加瑟爾大喊了一聲:“弗恩哈德,是我,因加瑟爾,我要進去了。”
咚咚咚~,樓上傳來一陣腳步聲,一名面容枯槁的士兵小心翼翼地往下探看了一眼,隨即轉身喊道:“是因加瑟爾男爵。”
弗恩哈德隨即跑來往下看,見到因加瑟爾,弗恩哈德臉色一喜,隨即又冷了下來。
因加瑟爾問道:“我能上去嗎?”
弗恩哈德說道:“當然,上來吧。”
等走上了二樓,從窗戶透過來的光照映着樓道和房間,除了有些雜亂的物品和士兵們,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
畢竟連那和威利還在這裏,古德也不希望她們太難過,尤其是孩子,萬一留下陰影就不好了。所以古德也是儘可能地優待這些人,除了不能出去。
弗恩哈德看着因加瑟爾,問道:“古德完蛋了嗎?還是你也成了他的走狗來勸降我?我可沒有聽到打鬥的聲音,古德也不是那種會乖乖投降的人。”
因加瑟爾說道:“我不是任何人的走狗,以前不是,現在也不是。”
“我今天來是要帶你離開這裏,回到提哈家族去。”
弗恩哈德冷冷的看着因加瑟爾,問道:“因加瑟爾,我對你很失望。”
“帶我回提哈家族?只要我走出這棟樓,古德的弩箭就會落下,將我和我的士兵全部射殺,古德不死我走不出這棟樓。”
因加瑟爾說道:“你可以放心,古德阻攔不了你,有我們在他便不敢動你。”
弗恩哈德眼神一閃,說道:“你們是達成什麼交易了?”
因加瑟爾說道:“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他會成為國王,而我們的條件就是你得活着回到帕拉汶德去。”
弗恩哈德嗤笑着說道:“你們既然有這個本事,那為什麼不直接殺掉古德呢?”
“還要跟他談條件,瓦蘭迪亞的騎士們什麼時候成了商販,拿着騎槍還要跟別人討價還價?”
因加瑟爾說道:“這點沒有辦法,現在陛下的命令都是通過他在下達,我們不能不聽從國王的命令。”
弗恩哈德愣了一下,隨即怒道:“放屁,那是我父親,難道他下令圍殺他自己的兒子嗎?”
“我簡直不敢相信你們會去聽從這樣荒謬的命令,難道世人都沒有腦子?就連這麼簡單的問題都看不懂?”
因加瑟爾說道:“冷靜點弗恩哈德,看不清的人是你。”
“陛下,還在他的手上。”
惱怒的弗恩哈德聽到這裏,猶如泄氣的皮球,無奈地焉了下來。
心中一大把火氣,此時卻無處宣洩,弗恩哈德感覺自己都要氣炸了。
稍微壓下火氣,弗恩哈德問道:“我父親....他現在怎麼樣了?”
因加瑟爾攤開雙手,說道:“不知道。”
“事實上不光是我不知道,其他人也不知道。那天陛下被抬進薩哥特之後就再也沒人見過他了。”
“古德說他偶爾會醒過來,下達一些命令,讓他去處理。”
“沒有人信他的鬼話,事實上,我甚至懷疑,陛下或許已經死了,畢竟沒有人再見過他。”
弗恩哈德閉上雙眼,臉色儘是悲痛之色。
一旁的房門緩緩打開,連那在門后往外看了一眼。
因加瑟爾臉色如常,畢竟她的身份比較特殊,也說不上是古德的同夥,畢竟在關鍵時刻她站在了自己哥哥的身邊,否則古德早就殺進來了。
因加瑟爾說道:“現在瓦爾丁男爵和卡拉蒂爾德夫人也在外面等候,除非古德想和所有人作對,否則你不會有事。”
弗恩哈德猶豫了一下,問道:“因加瑟爾大人,我希望你能起誓。”
因加瑟爾起身,舉起右手說道:“以科爾坦家族之名起誓,我在你在,我會以性命保護你離開薩哥特,直到你安全為止。”
弗恩哈德點了點頭,隨即說道:“那好吧,我信你。”
弗恩哈德起身四顧,對士兵們說道:“收拾好東西,我們離開這裏。”
士兵們隨即起身去收拾東西,因加瑟爾問道:“你的妹妹,她怎麼辦?”
弗恩哈德說道:“我會帶她回家?”
因加瑟爾看到連那腳邊的孩子,問道:“那個孩子是古德的吧,你打算怎麼辦?”
弗恩哈德抬頭看了眼因加瑟爾,認真地說道:“那是我妹妹的孩子,僅此而已。”
因加瑟爾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安安靜靜地等着弗恩哈德準備好,隨後帶着他們離開這裏。
一行人準備完畢之後便跟着因加瑟爾走下樓梯,接着走出門口。
久違地呼吸到樓外的空氣,在隔離五天之後再次走出塔樓,眾人的心裏像是解開了一道枷鎖。
看着那些虎視眈眈的奈斯家族士兵,弗恩哈德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跟着因加瑟爾走了過去。
瓦爾丁和卡拉蒂爾德也策馬上前護住弗恩哈德,三大家族的部隊上前將弗恩哈德和他的士兵圍住,在奈斯家族軍隊的注視下緩緩走出城堡。
待到城堡門口,古德卻站在那裏安安靜靜地等着他們。
因加瑟爾蹙眉看向古德,接着四處張望了一下,對古德說道:“古德,你要幹什麼?”
古德緩緩走上前來,一旁的艾夫斯也走到古德身邊。
古德語氣平緩的說道:“我來帶我的妻兒回家。”
因加瑟爾和瓦爾丁相顧對視,隨即一齊看向隊伍中的連那。
連那抱着威利走出人群,看着古德說道:“我已經在回家的路上了。”
古德說道:“這裏才是你的家,你是奈斯家族的人,就連你懷裏的孩子也是奈斯家族的孩子。”
連那眼中一絲溫情一閃而過,隨即說道:“我是連那·提哈,我會回我的家,請你讓開。”
古德沉默片刻,接著說道:“我不會傷害弗恩哈德,他會安安全全地回到帕拉汶德去,之後的路你大可不必陪他走去,我說到做到。”
連那慘然一笑,搖頭說道:“說到做到?事到如今你要我怎麼信你?”
“如果我不跟你回去你又要怎麼樣?難道你還想來搶人?”
明知道會是這樣的局面,但古德還是來了,古德還是希望把她們留在自己身邊。古德連那的話讓古德心如刀絞,一時間不知該怎麼說好。
措手躊躇片刻,古德看向連那說道:“今天我就是要搶人,你又能如何?”
古德說完便徑直朝連那走去。
連那有些心虛地後退了幾步,弗恩哈德趕忙上前,伸手便要拔出腰間的佩劍。
瓦爾丁連忙喊道:“弗恩哈德!冷靜點。”
弗恩哈德拔到一邊的劍停了下來,但是連那卻轉身直接拔出他的劍,劍鋒直指古德。
古德上前,任由劍鋒抵住自己的喉嚨。
氣氛瞬間變得緊張了起來。
因加瑟爾伸手摸向腰間的佩劍,眾人小心翼翼地環顧四周。
奈斯家族的士兵直接端起弩瞄準眾人,手中長槍佩劍也都對準了他們。
三大家族的士兵和提哈家族的士兵也拿起武器隨時準備戰鬥,剛剛稍微放鬆了那麼一點點的神經,此時又再度繃緊。
弗恩哈德此時看着抵在古德喉嚨的劍,雙手蠢蠢欲動,只要稍微推一把,將古德殺死,這場鬧劇就能結束了。
“唔?”
艾夫斯直接上前一步站在弗恩哈德面前,雙目緊緊地盯着弗恩哈德,右手蓄勢待發,只要弗恩哈德敢動一下直接一拳轟出。扛下艾夫斯一拳,不死也要半殘。
古往今來那些大殺四方的戰士大多是傳說,但是眼前這個威名赫赫的艾夫斯,弗恩哈德是見過他的實力的,此時也是不敢輕舉妄動,但雙目還時不時瞥向連那手上那把劍,終究是心有不甘。
古德看着連那的眼睛,隨即上前一步走去。
連那連忙後退一步,沒敢傷害古德。
古德更加大膽地上前走來,連那見古德無所畏懼的樣子,隨即心一橫自己將劍架到自己的脖子上。
古德頓時愣住,一旁的弗恩哈德慌忙喊道:“連那,別亂來!”
懷裏的威利也哭喊着,伸手去抓着抵在母親脖子上的劍,小手劃過劍刃,鮮血順着劍身滴落在連那的衣服上。
古德沉默了,兩人就這麼安安靜靜地對視着。
悲痛瀰漫在兩人的心頭,隱約觸及古德內心的柔軟之處。
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慘然一笑,古德擺了擺手說道:“走吧,都走吧,讓他們走吧。”
聽到古德的話,奈斯家族的士兵這才緩緩放下手裏的武器,目光依然警惕地盯着他們。
因加瑟爾伸手擦了一下額頭的細汗,趕忙對瓦爾丁和卡拉蒂爾德說道:“趕緊走,要是再來一次非得交待在這裏不可。”
瓦爾丁深以為然,附和道:“我同意。”
“弗恩哈德,不能再留在這裏了,趕緊走。”
弗恩哈德小心翼翼地拿走連那手裏的劍,稍微鬆了口氣,伸手牽着連那,對因加瑟爾點了點頭。
隨後眾人便快步走出城堡,緊接着一路趕往薩哥特的城門。
古德黯然神傷地看着人群中的連那,直到人影消失在視線之中,古德也一直呆站在那裏。
古德對連那說不上有多愛,心裏最重要的位置一直是另一個人。但是無論如何,連那是自己的妻子,是自己的家人,這一點是古德從未否認過。
薩哥特城外,所有人都在等待着這場交涉的最終結果。
赫卡德指着薩哥特城門說道:“快看,出來了出來了。”
瑟維克趕忙問道:“有看到弗恩哈德嗎?”
奧斯皮爾說道:“有有有,在人群中呢。”
赫卡德說道:“他們跑的有點急啊,至於嗎?”
瑟維克疑惑道:“誒?開始跑起來了,怎麼回事?古德派人追出來了?”
赫卡德指着前方大喊道:“誒誒誒,騎兵怎麼跑了?步兵都追不上了!”
奧斯皮爾哭笑不得地說道:“不是...你看弗恩哈德還在後面跑着呢?因加瑟爾他們不管他了?”
在幾萬人的注視下,出城的部隊從一開始還算整齊的隊列,到後來越跑越散。
最後騎兵開始策馬奔跑,後面沒騎馬的弗恩哈德等人跟在後面叫喊着,一時間不知道是誰在保護誰。
因加瑟爾此時連頭也不回,生怕古德真的會衝出來。可以說來時有多囂張,走時就有多狼狽。要是稀里糊塗地交代這裏,那不是虧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