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瘸腿糙漢抱她回家
“出大事啦,周大媳婦勾搭小叔子不成,跳井啦!”
一大早,石窩村的周民祖家就像炸開了鍋,村民們全圍在他家門口看熱鬧。
“這周大媳婦都嫁過來一個多月了,怎麼還不分安呢?”
“安分不了,周大又瘸又丑,周二又俊又白,哪個女人見了周二不動歪心思?”
“嫁都嫁了,如此不守婦道,該她死……”
院子裏,一個女子濕漉漉地躺在井邊,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周家人急得團團轉。
周民祖媳婦王氏哭喊着:“他爹,這可怎麼辦啊?娶這花瑜可是花了我們家六兩銀子的,這才一個月不到,就沒啦?”
周民祖打了王氏一巴掌,罵道:“要是真死了,到時候就去她娘家要錢,能要多少要多少,這錢不能全打水漂了!”
長得又俊又白、風度翩翩的18歲的周二,故作傷心地道:“這事怪我,要不是當初我讓阿瑜誤會,她也不會對我念念不忘,我……我真是枉作讀書人,孔夫子在上,請寬恕我這個罪人吧……”
說完,周二就扇自己的臉,眼淚從嘴角流了下來,再抹到眼角上。
就在眾人不知所措的時候,一個高大的身影從人群里鑽出來,他一瘸一拐地走到女子身邊,蹲下,然後將女子抱了起來。
“老大,你抱個死人幹啥?”王氏問。
周大語氣簡潔,聲音低沉:“回屋。”
“那……”王氏還要說什麼,周大卻道:“你們不用跟着!”
他聲音不大,卻是不怒而威,周家人都不敢再向前,只好眼睜睜地看着他把人抱回了院子後面那間低矮的祖屋。
花瑜迷迷糊糊感覺有人在壓自己的胸,同時還親她的嘴,親得她無法呼吸。
好不容易有呼吸了,她奮力地睜開眼睛,看到自己面前有個戴着半邊面具的男人!
她一下子就被嚇醒了,呼吸也順暢了。
尼馬,這種戴着面具幹壞事的男人要麼變態,要麼不想負責任。
氣得她抬手就要扇他耳光,然而,手抬到半空就沒了力氣,又因為慣性,最後竟然變成在他露出的半邊臉上摸了一把。
呃……這不是她的本意。
面具男也怔了怔。
但他很快就將她的手放了下來,並低沉地道:“你醒了就好,日後可別再做傻事了。你若實在不想跟我,那過段時間我們可以和離,我放你自由。”
和離?
花瑜剛剛氣糊塗了,沒有注意到面前這面具男居然穿着古代的衣服。
再看周圍,低矮的泥磚房,頭頂是瓦片、黃梁,床邊拉着一根草繩,上面掛着幾件打着補丁的古代人衣服。
她又舉起雙手看了看,雙手居然變小變糙了。
這是……穿越了?
緊接着,一些不屬於她的記憶就源源不斷地傳到她的大腦裏面。
果然是穿越了!
原主也叫花瑜,花家村人,一個月前周家來提親,她以為是嫁給外表俊秀還是個秀才的周二,可洞房的時候才知道自己嫁的竟然是周大,周大跟周二同歲不同命,就是個毀了容還瘸了腿的村野糙漢!
原主哭鬧起來,可婆婆拿出一張收契,上面白紙黑字寫着她要嫁的人就是周大,還說是她沒搞清楚。
她不甘心,一有機會就勾搭周二,這不昨晚還想鑽周二的被窩,被公公婆婆羞辱了一通,想不開跳井了。
花瑜嘆了一口氣。
穿越一趟已經盲婚啞嫁了不說還聲名狼藉……呵,這命,她不認!
她本是21世紀的美食博主,經常戶外直播做四方特色美食,兼傳統手工藝品,粉絲數百萬,哪怕在現代因為山體滑坡死了穿到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也能再干出一片光明的前途。
原主的記憶梳理完,她麻溜起床摸到了屋子裏的一個存錢的瓦罐。
心裏打定了主意,借點錢來應應急,日後發達了一定再回來還他錢。
她一共掏了一百多錢,按當地兩文錢一個饅頭來算,這一百多文錢可以夠應付幾天的了。
躡手躡腳地開了屋門,只見外面靜悄悄的。
於是,她撒腿就跑。
然而……半個時辰后,花瑜又回來了。
被周大抱回來的。
花瑜低估了這副身子。
原身在娘家就沒吃過什麼飽飯,只有幹活的份,身子瘦得跟豆芽似的。嫁到周家后,她也沒有一天安分,總想着怎麼勾搭周二,加上早上又跳了井,天氣又熱,才出了村子就中暑暈倒了。
有村民看見了,過來通知周大。
如今,她被周大抱在懷裏,他的胸膛結實寬闊,雖然走路一瘸一拐,但抱她也抱得穩穩噹噹,如同抱一隻小貓。
從她的角度可以看到他半遮起來的半張臉,下顎線分明,鼻翼尖挺,喉結突出,脖頸修長。
她還從來沒有被男的抱過,臉一下子紅了起來。可隨後又緊張害怕起來。
在原主的記憶里,周大除了丑就是悶,原主十分嫌棄他,似乎他是一個可怕的怪物。
現在她要逃跑,還偷了錢,完了,這下不會被打死吧?
她連忙閉上眼,假裝自己還暈着。
到了屋裏,周啟仁把花瑜放在床上,接着他坐在床尾。
他不說話,花瑜就閉着眼睛,一動也不敢動。
好一會兒,他開口了,聲音低沉沙啞,但也不失禮貌:“阿瑜,我知道你醒着。”
她驀地張開眼睛。
他又道:“我早上就跟你說過了,等你養好身子,我們可以和離,但是我沒有想到你這麼迫不及待。”
花瑜擔心他生氣了,見他沒注意,趕緊又閉上眼睛。
周啟仁繼續道:“你錯嫁我這事,我家人有責任,所以,你既然一定要走,那我一會兒就去寫和離書。我的存錢瓦罐裏面有500文錢,也一併給你,你若還想帶走家裏其他東西,也都可以都帶走。”
花瑜聽罷,心裏怪不是滋味。
這周啟仁好像還是個好男人,挺有風度的。
於是她索性坐起來看他。
再次看到他戴着面具的臉,她仍有一絲餘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