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不會當偵探的咖啡師不是好獵人
是夜。
濃厚的雲層將天空之上灑下的月光死死捂住，以絕對不放過任何一縷光的姿態徘徊在北海市的正上方。
這樣漆黑的夜晚，一個身影如暗夜之王般傲立在摩天大廈頂端，俯瞰着這座屬於他的城市。
而在他的腳邊上的正是他最忠心的僕人。
“尊敬的主人，你是不是恐高啊？”卡斯托亞小心翼翼地說道，“要不然我們還是回到下面去吧，為什麼一定要在這嘗試影遁啊。”
卡斯托亞，陳倫的第一個狗腿子，失去真名后從二階巔峰一舉跌境到二階初階的幽影魔。
由於進入主世界后並未親手殺害過一人，從而得以在陳倫的手中過下來的怕死惡魔。
陳倫長舒了一口氣搖了搖頭鄭重道：
“在下面影遁已經使用的十分熟練的，我現在要做的就是確認我可以在任何時候都能順手拈來般的使用。從高處下墜時人的精神會難以集中，這正好可以用來磨鍊我的意志，讓我在任何時候都能保持冷靜，這才是一個真正的戰士所擁有的素質。”
“話雖如此，但您已經在這站了一個小時了，請您務必放心，就算您無法及時使用影遁融入到影子中，我也可以將您拉進去保護您的安全的。”
“就你話多。”陳倫惱羞成怒，怒斥道。
卡斯托亞頓時低頭不語，心中卻忍不住吐槽道：“明明就是恐高，前半個小時褲管都在在抖個不停！”
陳倫一聲輕哼，卡斯托亞連忙清空自己的思緒，他與陳倫簽訂的契約乃是約束最高的那一類，主人要是願意甚至可以隨意讀取奴隸的想法，十分變態。
“之前讓你去調查的那兩個人有什麼結果嗎？”踩在天台的邊上俯瞰着夜間北海市的繁華，陳倫目不轉睛的說道。
或許真的是消耗了太多的能量，自從那天為他施加了超過數倍的訓練量后小左已經半個多月未曾出現過了，但幸好還是留下了如何馭使這頭實力不俗的幽影魔的辦法。
幽影魔作為黑暗的寵兒，只要落地便是做探子殺手的好苗子，偷偷跟蹤一對夫婦對其來說也算是易如反掌了。
現在就是陳倫為了工作第一次要求他為自己去調查照片中的這對夫妻。
卡斯托亞虛幻的面目一陣抖動，回復道：
“很好，我的主人，如果用人類的普遍標準來說他們是完美的婚姻關係。”
“你懂的什麼是完美的婚姻關係嗎？”陳倫忽然好奇起來，一個惡魔真的能夠理解什麼是人類之間的完美婚姻關係嗎？
“懂的。”卡斯托亞敬畏的點了點頭道，“雖然我並非是擅長玩弄人心的惡魔，但潛伏在人類之中的這段時間我也學習到了許多。”
陳倫這才想起卡斯托亞的特殊之處，作為一個有着晉陞潛力的惡魔，他的學習能力遠勝於只知道破壞毀滅的那些惡魔。
“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完美的東西存在呢，如果一樣東西越是完美，就說明其下掩飾着越發不能見人的東西罷了。”
“真知灼見我的主人。”卡斯托亞瞬間化作狗腿，對着陳倫一陣狂舔，反而讓陳倫有些意興闌珊了。
陳倫站在天台上，靜靜的翻看着通訊器中的資料，這是他第一次做這樣的事，說實話感覺並不像在電視裏看到的那麼輕鬆。
由於業務的特殊性，事務所能夠調取到的資料十分詳盡，甚至可以說得上是繁雜，幾乎每個人都有數百頁的內容。
在如此繁複的資料中抽絲剝繭，尋找到可能存在的線索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等等，老闆說她去調查那個黑道大哥是不是也有這方面的麻煩？畢竟那邊可是一個人，自己這邊卻是兩個人，工作量足足增加了一倍啊。
另一邊，正在高檔餐廳中大快朵頤的閆非妃鼻子一癢，忽然打了個噴嚏。
“嗯？誰在罵我？”
…………
此時越想越不對勁的陳倫終於能夠確定下來，自己大概是被小老闆給坑了。不過考慮到即將到手的5w信用點，陳倫咬咬牙，硬着頭皮決定繼續死啃文檔。
有人曾經說過，普通人的生活不快進個一萬倍根本就沒法看，陳倫現在十分認同這件事。
查看一個人的檔案並沒有傳聞中的偷窺一個人人生的快感，反而會有一種強烈的味同嚼蠟的厭煩感，就像是在看一部完全沒有任何意義的電影，讀一本沒有任何主題的小說，做一本完全不會考的試卷。
想要從這種文檔中找到提取到自己想要信息需要非凡的耐心與一點點運氣，但陳倫不一樣，前世的他曾經為了加入公家而進行過長達兩年晝夜不分的努力，其中某一科目恰好與現在要做的事有些關聯。
一旁的卡斯托亞看着佇立在天台邊陷入思索的主人，心中充滿着不解。
不是要練習影遁的嗎？為什麼突然又看起文檔來了，這個主人感覺比深淵中的惡魔大君還要喜怒無常，根本猜不到他在想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卡斯托亞已經無聊到走神的時候，陳倫忽然露出了一絲胸有成竹的微笑。
“小卡，你說他們是完美夫妻關係是吧？”
然而身後一片寂靜。
嗯？陳倫疑惑的回首，發現小左不知道什麼時候正飄在空中，這一回頭二人恰好對視。
誒？
面對突然出現的小左，陳倫本能的向後一退，可卻忘記了自己正站在樓頂，頓時一腳踏空掉了下去。
“小左你害我——！”
隨着陳倫的聲音越來越遠，幽影魔站在小左身後小心翼翼道：
“您這樣對主人真的不怕他出事嗎？”
小左斜眼看了一眼這個倒霉的幽影魔露出一絲輕蔑的笑容：
“看來你已經知道如何做一個好奴僕了。”
聽到這話的卡斯托亞身軀忍不住顫抖，時至今日對方親手挖出了自己識海內的真名這件事依然是他揮之不去的夢魘。
見卡斯托亞畏懼的樣子，小左也是興緻缺缺，便隨口道。
“作為一個奴僕，敬畏主人是你應盡的本分。更重要的是要相信你的主人，無論在任何時候都全心全意的相信他，就像現在。”
話音未落，一道由燈光晃過出現的影子忽然扭動了兩下，緊接着陳倫猛然從中跳出口中發出一陣怪叫：
“哇哇哇哇，你知不知道，我剛才差一點就死了！”
小左身法靈動，凌空做了個眼鏡蛇機動便將陳倫的餓虎撲食躲了過去。
陳倫不死心，藉助影遁在天台上小小的空間內閃爍突刺勢必要抓到小左。
可小左談笑間輾轉騰挪間便將陳倫的攻勢一一化解，甚至還有餘力嘲諷陳倫。
看着這一切，忠心的僕人，幽影魔，卡斯托亞已經驚訝的連嘴巴都合不攏了。
……十分鐘后……
精疲力盡的陳倫像條死魚雙眼翻白，大口喘着粗氣的躺在地上，因為太過頻繁的使用能力，他的精神力已經透支了，現在腦子裏一片漿糊。
剛才那短短的十分鐘，陳倫幾乎沒有任何間斷的同時使用着真實之手與影遁。可每每當他覺得自己就要碰到小左的時候，就會被小左看似不經意間閃躲過去，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嗯，還不錯。”小左在一旁滿意道。
這哪裏是還不錯啊！這簡直就是離譜啊！
旁邊的卡斯托亞心中大驚不已，哪怕作為一個天生的幽影魔對於陰影有天生的親和力，在一階的時候，他也難以像陳倫這樣連續的，高頻次的使用影遁。
就算到了二階，他也不曾將影遁作為常規移動手法，這也是為什麼他初次追殺陳倫時也並未使用影遁的原因。
可是剛才那十分鐘主人使用了多少次？五十次？還是六十次？還是一百次？這樣透支的使用能力居然只是累到脫力嗎？
看着躺在地上累的和死狗一樣的主人，卡斯托亞心中忽然有了些改變，覺得認了這樣的傢伙做主人似乎也並不是那麼不可以接受了。
“小卡！”喘了好一會，陳倫感覺自己似乎好些了，這才重新呼喚道。
“主人我在。”卡斯托亞連忙應答。
“王德發曾經是也在黑龍會任職，與徐騰關係似乎還很親密，你去黑龍會幫我找一個叫做王林的人，我有話要問他。”
這次卡斯托亞並未有任何遲疑，恭敬道：
“您的命令必會得到執行，我的主人。”
話落，卡斯托亞化作一陣輕煙緩緩融入到地面的影子中消失不見。
“卧槽，逼格這麼高？”
看到這一幕的陳倫忍不住說道。
“幽影魔天生便不是實體，有些特殊的優勢也是正常的。”小左飄在一旁打趣道。
“沒有實體，所以操影戲可以控制自己每個部位的身體化作任何攻擊形態與武器嗎？還真是得天獨厚的種族啊。”
陳倫感慨道，雖然如今影遁已然駕輕就熟，但他仍無法完全掌握操影戲的技巧，傳說中的影子模仿術，影子絞首術什麼的更是想都不要想。
小左飄在一旁靜靜地看着陳倫躺在那，完全不知道自己剛才的行為讓卡斯托亞有多麼震驚，眼神中卻閃過一絲迷茫。
這幅場景好熟悉，當年似乎也是一個人在她的面前不斷地突破自己的極限。
但是，到底是誰呢？
就在小左疑惑的時候，一陣若有若無的思緒從遠處傳來。
躺在地上的陳倫同樣也感受到了思緒，線條清楚地輪廓慢慢變得模糊，陳倫整個人逐漸變得虛幻隨後融入到身下的影子中。
下一刻，陳倫從牆上的影子中大步走出，臉上雖然又白了幾分但表情卻十分欣喜。
“好了，要開始幹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