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複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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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雲密佈,電閃雷鳴。
伴隨着傾盆大雨,異常罕見地惡劣天氣已經籠罩在青雲市足足三天了。
“轟隆!”
隨着一道震耳雷聲自漆黑的夜空響起,熟睡中的王良猛然驚醒。
“該死,怎麼又是這夢。”
王良滿頭大汗、呼吸急促,眼中帶着驚慌和恐懼。
同樣的夢他已經連續做了十年,不知是什麼原理,每當他陷入沉睡后,總會一直重複着進入一個古怪夢境。
而每次都只有在夢境中死去了,他才能夠蘇醒過來。
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王良此時已經沒了任何睡意,只覺得一陣口乾舌燥,不由得起身下床去了客廳。
“咕嚕咕嚕……”
倒了杯水喝后,心悸的感覺這才逐漸減弱。
王良坐到沙發上,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發現已經快到凌晨五點了,頓時絕了再去補覺的心思。
他抬頭看向窗外,此刻外界正下着大雨,偶爾伴隨着驚雷,場景像極了電影裏的末世災難大片。
“咦?”
王良詫異,他突然想起,今晚的氣候似乎跟夢裏的幾乎相同啊,同樣是下着大雨,同樣遍佈雷……
“卧槽……”
王良失態,滿臉震驚。
只見在瞬息之間,周圍的景象出現了翻天覆地的巨大變化。
前方是一望無際的大海,後方是烏暗黑漆的森林,至於屁股下的沙發,居住的房屋,窗外的城市,全都消失一空。
這……這不就是夢中的場景嗎?
我怎麼又進來了?
不是還沒睡着嗎?
看着眼前一棵棵枝繁葉茂的蒼天巨樹,被綠色草葉鋪滿的翡綠大地,一望無際,浩瀚遼闊的神秘大海。
他滿臉驚慌,想不通今晚這是怎麼一回事,按照慣性自己也只有在熟睡或陷入昏迷時才能進入這方世界,但這一次明明都醒來了,怎麼可能又……
難不成我其實還沒醒來?
只是做了個夢中夢?
王良掐了掐自己俊朗的俏臉,嫩,吹彈可破,同時還有點痛。
“不會這麼扯淡吧?”
“不會吧?”
經過片刻嘗試,他已經確定自己確實醒來了,只是這次和以往不太一樣,這次不管是感知還是思維都很清晰,在五感方面更是無比真實。
以往在夢中時,他的感覺可不是這樣地,那時他的意識尤其迷糊,不管是思維還是邏輯,亦或者是對身體的掌控力全都出現了明顯的偏差。
甚至還會偶爾失控,不然也不會十年來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重複性天天死亡。
所以這次我是親身進來了?
想到這,王良眼裏瞬間充滿恐懼,一股涼意襲向他全身,據他以往做夢的經驗得知,夢中的這裏十分危險,尤其是夜晚,危機四伏,十死無生……
王良謹慎地看向四周,同時心裏冒出三個疑問,
我是怎麼在不做夢的情況下來這裏的?
這次來這裏死了是否還能再次復活?
我又該如何出去?
“吼!”
一道驚悚刺耳的吼聲在森林深處響起,打斷了王良的繼續猜想。
他冷汗直冒,這嚎聲他太熟悉了,以往做夢來這裏時,十次里有九次都是死在這發出怪吼聲的怪物利爪下。
王良朝四周遙望,想着以其朝每次都葬身的詭異森林裏跑,那還不如跳進身後那浩瀚神秘的大海里,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心裏有了決斷後,他不在猶豫,轉身就朝着大海一躍而下,隨後奮力朝着海洋深處游去。
這是王良第一次入海,以往沒辦法,夢中的他意識不清晰,思維充滿了缺陷。
而且隱約間,潛意識裏的他似乎要更加嚮往森林,這也是他為何每次都會朝着森林深處逃去,最後死在猙獰的怪物口中的原因吧。
水裏比想像中還要冰冷,僅僅瞬間王良就被凍得渾身發顫,好似周身血液都被凝固了一樣,與其說是在水裏,還不如說被冰鎮了要來得更加貼切。
他忍着刺骨的寒意飛速朝前游着,心裏的恐慌使他不敢停留,隨着口中不停喘着粗氣,他的體力正在飛速下降。
“嗷。”
一聲震耳獸吼在王良身後響起,回頭一看,只見一頭雙眼泛着綠光的怪物出現在了岸邊,此刻正冷眼盯着王良。
怪物長相如狼似虎,體型龐大,渾身被一層灰黑色鱗甲包裹,它有着一張血盆大口,嘴裏密密麻麻長滿了尖牙,張口嚎叫間顯得威風凜凜,形態猙獰。
看着那河馬大小般的怪物,王良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心跳都慢了一拍。
這實在是太可怕了。
好在怪物始終沒下海,只是站在岸邊不停嚎叫,這讓王良心裏不由得鬆了一口氣,看來自己終究是賭對了。
但就在下一刻,還沒等他來得及慶幸自己成功逃脫,水底黑影浮現,彎彎繞繞,比桶還粗。
只聽“撲通”一聲,水花四濺,一條頭頂長有雞冠,下巴處有着一小撮黑毛的白色巨蟒浮出了水面。
“這特么又是什麼怪物?”
王良驚呼,雙手擋面,就在他認為必死無疑,心裏萬念俱灰之際,眼前場景再次發生變化。
下一秒,他又回到了剛才坐的沙發上,衣服頭髮全是乾的,好像剛剛的一切都是幻覺。
……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王良懵了,滿臉茫然,今夜的遭遇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估計說出去都會被人當成是精神病。
當然了,連續十年來一直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的做同一個夢本身也很精神病。
…………
天明了,雨停了,烏雲散了,而王良也身心疲憊的整理行裝去上班了。
……
“小良啊,做人不能這樣,怎麼說你也是在公司呆了兩年的老員工,不說要多上進努力,但也不能每天上班就哈欠連天,精神萎靡吧。
你這樣委實有些對不起公司的栽培了。”
公司大樓里,崗位上的老張見王良滿臉困意,好像精氣神被餓鬼吸幹了似的,頓時出聲苛責。
對此王良倒也不在意,畢竟兩人是搭檔,是夥伴,且經過長時間的相處,王良自認為很了解老牛了。
這就是一個實在人,頂級社畜,屬於那種拿着一份薪水幹着三人活的人。
關鍵是他還無比滿足,滿是幹勁。
老牛說著話,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他嘴角上揚,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又道:“莫非你昨晚去花柳街耍去了?”
王良:……
“年輕人喜歡玩也正常,但得有個度,不然等以後老了以後就知道什麼叫“老大徒傷悲”咯,畢竟夜晚對於中年男人總是不公平的。“
王良:???
“好了,不跟你廢話了,跟個悶葫蘆似的,趕緊幹活吧,別怪我沒跟你說,等會小公主可就出差回來了,到時若是看到你這般模樣,少不得挨訓。”
啥,那冰山今天要回來?
王良一驚,連忙起身去衛生間沖了把臉。
……
“坦白說,我對你們很失望。”
“先說說在坐的一些老人,這裏就不點名了,畢竟都是成年人,也不想弄得誰太難堪,說誰誰心裏有數就好。”
“入行兩年,毫無建樹,上班摸魚,哈欠連天,若不是遇到好隊友,只怕業績連一些新人都不如……”
下午五點,一位身材高挑,五官精緻的年輕女人正站在台上開着公司大會。
她名叫夏寒,是這家公司的部門經理,董事長孫女,王良以前的同班老同學,只不過兩人從始至終的關係似乎也就那回事。
如果說當初不是聽了死黨的話,或許這輩子兩人都不會再有交集。
夏寒在台上說著,目光卻有意無意的看向王良,搞得王良一時間如坐針氈,心裏很不是滋味,同時還有些尷尬。
好一個不點名啊,你這麼搞,那還不如點名來得實在。
王良很鬱悶,雖說自己上班態度確實有點差,但該乾的活還是幹了不是。
此刻被這麼一搞,都想換星球生活了。
……
這場會議足足持續了一個小時才堪堪結束,王良托着疲憊的身體靠在公司門口看同事們打卡下班。
至於他自己,有事。
一個小時后,王良滿臉困意地靠在寶馬車後座上休息。
“你看我像司機嗎?”一道略顯冰冷的話語在車窗外響起。
聞言,王良連忙下車坐到了駕駛位上,同時心裏暗罵自己當初就是傻,怎麼就想不通跑去銀行貸款買車買房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