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木材廠舊案
蘭小雯所住的惠心小區離醫院很近,事實上醫院分配的單位房全都在惠心小區里。蘭衛國身為江城人民醫院的元老,自然而然的擁有惠心小區內一棟三層高的花園洋房,這種獨棟小樓住着可比高層舒服多了。
蘭小雯一跑出小區,心裏都有點打退堂鼓了。出門的時候沒多想,既擔心黎婷婷的安危,又想着趕緊把這消息告訴江塗。這跑到路上來了之後,空無一人的街道只有自己急促的腳步聲,縱使有路燈也掩蓋不了內心的不安。換做平時蘭小雯肯定不怕,畢竟上過夜班,不慌不忙哼着小曲很快就到家了。但今天不一樣,先是目睹了殺人案,又從老媽那聽了這麼恐怖一個故事,俗話說,心裏沒鬼自然什麼都不怕,此時的蘭小雯心裏都住滿鬼了,整個腦瓜子裏老是不由自主的想起各種鬼故事,跑個幾步就要回頭張望下,腳步不斷加快,生怕有什麼東西跟着自己。經常跑步的人應該都知道,如若不控制呼吸,調整好節奏很難跑得遠,蘭小雯這跑法沒個兩分鐘都已經氣喘吁吁了,卻絲毫不敢停下來。期間給江塗打電話也一直佔線,蘭小雯都快哭出來了,怎麼以前沒發現這段路這麼長!
......
警局內,許健南的手銬已經解下來了,手裏拿着電話不停的來回走,把剛剛陳局長所說盡量縮短告訴電話另一頭的江塗。
就在一個小時前,石隊長帶着陳局來到房間裏,三言兩語確認許健南身懷奇術后,把石隊長打發出去,又把監控一關,倆人也不說廢話,直奔主題。許健南別提有多震驚了,這種東西不是封建迷信嗎?怎麼整得人人都知道似的,早知如此以前自己和江塗還隱瞞個什麼勁啊?!
這陳局沒一句廢話,次次都問在點上,把這幾天醫院裏的事問得清清楚楚,許健南自然也不會隱瞞。不過有一點還是比較疑惑的,石堂跟自己明明是一路人,但陳局好像並不知道,否則也不會一開始就把石堂給支出去了。許健南沒時間細問,借了陳局電話就給江塗撥了過去,一來是報個平安,二來也好溝通接下來該怎麼辦。江塗在得知陳局長不僅沒有任何排斥,反而大力支持二人後,大喜過望,忙把要開道靈驅鬼壇的想法告訴許健南,讓其向陳局打聽醫院以前的事故,畢竟警局嘛,發生事故都有備案,知道的肯定詳細些。
陳局也爽快,並沒有追問許健南問這些做什麼,將這些年來新院建設期間發生過的所有事情一件不落的全部道來,跟蘭小雯母親所說差不多,不過卻非常詳細,連每個死者的名字陳局長都說得清清楚楚。許健南聽完眉頭緊鎖,從頭到尾細細的在腦海中梳理一遍,緩緩搖了搖頭說道:“這些應該不是,這煞氣的強悍程度,遠超想像,安全事故的枉死應該沒那麼霸道。陳局,你再好好想想,哪怕發生在木材廠期間的也行,哦,對了,最好是女性死者。”
陳局臉色微變,面色都有些不自然,咽了口口水說道:“女性...難道是?但這不可能啊,秦大師已經處理過了。”
許健南看着眼前變了臉色的陳局,直覺告訴他,應該八九不離十了。對方一晚上給自己的感覺都是從容鎮定,頗有一些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感覺。畢竟是局長嘛,看年紀也應該身處高位多年,什麼大案子沒見過。哪怕在知道自己能抓鬼后,眼皮都沒眨一下,到底是什麼樣的案件能讓陳局有些失態,許健南着實好奇,不禁急促的追問下去。
陳局拿起許健南跟前的水杯一飲而盡,又掏出根煙來點上,然後將整包煙和打火機都遞給許健南。深吸了幾口后緩緩說道:“木材廠期間曾發生過一起天怒人怨的大案,至今為止整件案子都是絕密。雖說是絕密,但老一輩的江城人都知道木材廠曾發生大案,不過具體發生了什麼,知道的人就寥寥無幾了,受害者正是一名非常漂亮的女性,名叫齊璐璐!”
“木材廠在當時算是個大廠,有幾百號員工,待遇好,福利也好,不知多少人擠都擠不進去。效益上去后,在廠里設立了一個衛生室,木材廠嘛,有個磕磕碰碰的很正常,廠里的衛生室能處理一些小傷,也免得工人受點小傷還得往醫院跑。齊璐璐就是木材廠診所里的一位小護士,她可非常出名啊,生的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天天下班木材廠都有一堆青年小夥子堵在廠子門口只為能一睹芳容。時間久了,一傳十十傳百,誰都知道木材廠廠花是個大美人,追求者能從城東排到城西去。”
“然後呢?”許健南聽了這麼一大段沒什麼營養的話,有些迫不及待的開口問道。
陳局嘆了口氣,又點燃根煙繼續說道:“齊璐璐不僅漂亮,性格也很好,在廠里極受歡迎,不過貌似她有喜歡的人,不管誰追求她都沒有答應,甚至拒絕了不少高官子弟。這原本沒什麼,誰都有喜歡別人的權利,廠里的工人也算淳樸,被拒絕了也沒太當回事,追不上有個美女養眼也是挺好的嘛。事情壞就壞在,木材廠里有個人渣,叫朱德福,是木材廠朱廠長的兒子。”
“這傢伙天天遊手好閒,和一幫狐朋狗友在社會上沒少惹事,那名聲臭得很,可謂是人見人厭狗見狗嫌,要不是因為他爸是廠長,這混蛋都不知道死多少次了。”陳局講到這,突然激動的捶了下桌子,聲音都拔高了幾分。許健南面色有些陰沉,有些猜到後來的故事發展,目前看來齊璐璐很有可能是下午所見的半身女屍煞,究竟是怎樣殘忍的事情能讓人的怨念強烈到這種地步。看陳局一副痛心憤怒的模樣,許健南點燃根煙,拳頭不由自主的開始攥緊,默默的等待陳局再次開口。
“朱德福當眾表白過很多次,都被齊璐璐拒絕了,這傢伙也不死心,有事沒事就往衛生室跑,天天纏着齊璐璐,造成了很不好的影響。好在朱廠長也知道自己兒子不成器,勒令他不許再去衛生室,這才安生了一段時間。直到那一天,齊璐璐不知道因為什麼事耽擱到了晚上,恰好朱德福那晚喝醉,搖搖晃晃的去衛生室,想偷一些齊璐璐的私人物品回去做個春夢。正好撞見齊璐璐鎖門準備離開,朱德福一看到齊璐璐這獸性一下子爆發了出來,上去又啃又親。齊璐璐哪是朱德福的對手,被其生拉硬拽的拖到衛生室不遠的廠房裏,為了不讓齊璐璐反抗,還把她手腳綁在機床上,可憐的齊璐璐就這麼被一個禽獸玷污了,晚上大傢伙都下班了,衛生室的位置又有些偏遠,齊璐璐叫得聲嘶力竭也沒人聽見。”
“你說玷污就玷污吧,這人渣在完事後。想起齊璐璐拒絕當眾拒絕他多次,一股邪火無端的冒了出來,把齊璐璐打得不省人事後,竟將其重新綁在活動木板上,打開機床鋸齒的開關后,就走回去睡覺了...”
“什麼?!”許健南一下站了起來,呼吸都加重了幾分,臉上因為震怒青筋都擠了出來。這些人渣到底知不知道人命代表着什麼?!可恨!實在可恨!陳局同樣有些痛苦的閉上眼睛,顯然這件事也給他留下了不小的陰影。
“就這樣,齊璐璐全身赤裸,活生生被鋸成了兩半!當年我還是刑警隊長,接到報案趕到現場,只看到滿屋的鮮血,和一地的人體碎屑。當時朱廠長知道自己兒子犯事後,一大早就把那人渣送走了,他當了這麼多年廠長,人脈肯定是有的,所以想把這件事壓下去,找到了我們局長,但這麼殘忍的事已經犯了眾怒,不可能就這麼算了。就在僵持之時,當天夜裏,朱廠長和那個人渣還有他老婆和老母,一家四口全數暴斃!事情發展到這裏,已經驚動了省里,當年省里跟局裏聯繫溝通后,派了調查隊過來。”
“應該是了...陳局,現在局裏還有齊璐璐的照片嗎?”許健南還想再確認一下。
“有!齊璐璐的檔案還在,你等一下,我去拿。”陳局當即起身,一開門,就看見石堂正一臉尷尬的訕笑着,顯然是沒來得及躲。陳局不免有些古怪的看了眼石堂,不過也沒說什麼。
待目送陳局走遠后,石堂才走進來,把剛剛在門外聽不太清楚的又重新追問了一遍許健南,得知全部后,手托着下巴不停的來回走動。
“有些怪怪的...”石堂喃喃的說道。
“又怎麼奇怪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許健南忙開口問道。
“你看啊,這齊璐璐死狀和今天下午的熊亞誠如出一轍,既然能想到是厲鬼作祟,白痴也能一下就聯想到了,陳局至於跟你兜這麼一大圈子才把齊璐璐的事告訴你嗎?”石堂來到許健南跟前說道。
“你這麼一說...”許健南覺得石堂邏輯沒有問題,不禁也開始仔細回想起陳局說過的話。“對了!陳局好像說過什麼秦大師解決過這件事!?你認識秦大師不?”
“陳局連跟你談話都避着我,我特么上哪知道去?”石堂有些哭笑不得。
“那得等陳局回來好好問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