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十幾年前
「整而治之？」路奕又是一聲冷笑，「這些好逸惡勞的人還以為自己是什麼？還整而治之，這已經不止是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路紅波卻並無輕蔑之色，眼中似有震動，「此人頗有見識，有心機，有手段，有魄力，只是走錯了路，如果他走正道，此時應當也是一個人物了。」
蘋果的汁液流到路紅波的手上，他還渾然不覺，路奕拿起紙巾給路紅波擦手，路紅波這才放下手中的蘋果，有些尷尬的拿過路奕手裏的紙巾擦乾淨了手。
「爸，我們不是在說金絲線嗎？怎麼說到小偷頭頭這上來了？」
路紅波靠在沙發里，整個人彷彿陷進了沙發里一般，「要說金絲線，就繞不開這個小偷頭頭，因為在十幾年前，金絲線正是他的武器。」
「啊，十幾年前。」路奕沒想到金絲線出現的時間竟然那麼久遠。
「對，十幾年前，他整合手下的人手，開始在青城進行一些地下活動。」
路奕聽到這裏，忍俊不禁，「難道是組織他們偷盜？」
路紅波嗤了一聲，「偷盜？那你未免也太小瞧他了，他做了這個頭之後，青城小偷小摸的反而減少了許多。」
「哦，難不成他還是在幫我們維護治安？」
「那倒不是。此人野心甚大，小偷小摸得來的錢他還不看在眼裏，他整合人手，巧佔地盤，壟斷消息，開始做起了生意。」
路紅波說的輕描淡寫，但路奕也能理解這其中的曲折和驚心動魄，混社會的有哪個是好相與的？能在一群混社會的人中脫穎而出，絕非尋常人。
「做生意？那他還需要金絲線做什麼？」
「十幾年前和現在可做不得比。」路紅波微微一頓，聲音又沉了幾分，「而且，你以為他做的生意又是什麼生意？」
還不等路奕發問，路紅波冷哼一聲解釋道，「十幾年的歌舞廳，酒吧，可是有名的灰色地帶。」
「金絲線是震懾他人的有力的武器。傳說它鋒利無比，收割性命於無形。」
「爸，越說越玄幻了！你是不是在講武俠故事？」
「什麼武俠故事？我說的是真事！」路紅波板著臉訓斥了路奕一句，「當時，你林叔叔剛好在基層工作，他可是親眼見過金絲線的。」
「林叔叔見過金絲線？難道，從那個時候起，金絲線就開始殺人了？」路奕說完才察覺語句里的疏漏。
只是路紅波並沒有在意，他也明白路奕的意思，順嘴接道，「是，那個時候，就有人死在金絲線下。」
「案子是你林叔叔接的，出了人命，局裏都開始緊張起來。後來，你林叔叔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破案。」
「那使用金絲線的人被抓住了？」路奕急忙問道，如果他被抓住了，那潘文龍為何又會死在金絲線之下？
「是抓住了！但被抓住的人到底是不是金絲線的主人就不知道了！」路紅波感慨了一句，又轉頭對路奕說道，「那時候科技哪有現在發達？整個警局只有一台電腦，幾部手機，要破謀殺案，全靠警察同志縝密的思維和推理能力，證據也要到處跑才能收集。」
「爸，你剛才說謀殺？難道金絲線的主人被人殺了？」
「我有這麼說過嗎？」路紅波微微凝神，長「哦」了一聲，這才接著說道，「謀殺，是你林叔叔抓了使用金絲線行兇的兇手之後，得出的結論。一則，金絲線在此前從未出過人命。二則，」
「二則什麼？」路奕趕忙問道。
「二則，據說在金絲線鬧出人命之前，金絲線的主人經歷了一場叛變，據說他被自己的手下殺死了！」
「殺死了？」路奕不禁問了一句。「那兇手被抓，殺人凶物金絲線在哪裏？」
「金絲線下落不明。也不知道落在誰的手裏，也許，不止落到過一個人的手裏。」路紅波架起腿，靠在沙發背上嘆一口氣，「沒想到，十幾年後，金絲線又殺人了！」
「那爸，你見過金絲線嗎？」十幾年前的事太過於久遠，路奕聽了也有些摸不着頭腦。既然沒辦法查到誰會有金絲線，那隻能從金絲線的原材料來源查起了。
「你林叔叔見過。據你林叔叔說，那金絲線是用至鋼至柔之物糅鍛而成。」
「爸，那至剛之物又是什麼？至柔之物又是什麼？」
路奕話音剛落，就聽到門口傳來優雅清脆的叫聲，「兒子，媽媽回來了。」
聽到這個聲音，路奕不禁有些頭疼，他是獨子，從小就是媽媽鍾琦紅捧在手心裏的寶。路家對教養孩子秉承的宗旨是嚴父慈母。
男孩子頑皮，路奕小時候多多少少也受過路紅波的棍棒教育，每次他被路紅波教育之後，都會被鍾琦紅抱着懷裏，心肝寶貝的叫着。
路紅波和鍾琦紅的對路奕的教育是兩個極端，長大的路奕時常慶幸自己沒有長歪。
人的每個階段的需求都不相同，小時候棄如敝履的東西長大成人或許就沒那麼厭惡，路奕小時候對胡蘿蔔深惡痛絕，長大之後反而喜歡吃了。
小時候路鴻波打過的路奕急切的尋找媽媽鍾琦紅的擁抱呵護。長大的路奕卻對鍾琦紅這種密不透風的愛感到窒息。
此時聽到鍾琦躬的叫聲，路奕的臉上不由得閃過一絲窘迫，路紅波的臉上浮現一抹促狹的笑，「你媽媽回來了。」
保姆琴姨將鍾琦紅買的東西拿了進去，鍾琦紅在路奕的身邊坐下，順手攬住了路奕的肩膀，「是不是辦案太辛苦了。」還不等路奕回答，鍾琦紅就對路紅波說道，「老路，不是我說你，你也心疼心疼自己的兒子，幹嘛要讓他干刑警？」
這就叫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你說話要憑良心，你自己問問你兒子，是我讓他去的嗎？還不是他自己堅持要去的？你倒好，把罪過都怪在我頭上。」
路紅波為自己分辨的時候，鍾琦紅又忙問路奕，「和阿雪的感情怎麼樣？下次回家來的時候把阿雪一起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