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身份
「我接個電話。」
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名字是「路奕」，朝雪無形中鬆了口氣。
「阿雪，」路奕喊了一聲，就迫不及待的說道，「阿雪，經過指紋比對，驗dna，已經確定死者的身份了，潘文龍，三十八歲，沒有正當職業。」
朝雪舉着手機往角落裏走，小朱在一旁提醒道，「雪姐，小心，前面是玻璃，不要撞到了。」
路奕聽到聲音察覺出了不對，「阿雪，你們現在在哪裏？不是在採訪嗎？」
「採訪已經完成了，我們正準備回來，遇到了點麻煩。恩，回來再跟你說。」
朝雪躲閃的態度越發的讓路奕感到擔心，「阿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路哥，是這樣的，我們這次採訪遇到奇葩了。那流氓先是報假警說有人掘他老婆的墓偷東西，他老子費盡人力把他帶回來。大馬路上，光天化日的，他還想動手打他老子，我們看不過去，嚇唬了他一下，他懷恨在心，又報警說我們偷了他的東西。」
路奕聲音沉了沉，「你們現在是在清水鄉的派出所嗎？」
朝雪還沒回答，小朱揚聲答道，「對。對，我們就是柳河縣三度鎮的清水鄉。」
「阿雪，你先等一下，我讓老頭子打個電話去柳河縣。」路奕說完，匆匆的掛斷電話。jj.br>
電話來的很快，不過一分鐘，一個行政女警匆匆跑來讓朝雪等人離開。朝雪從警察手裏接過拉開一半的棕色單肩包，掛在肩膀上。
「警察同志，這下你相信我們說的了吧。」小朱抖了抖自己的雙肩包，慢悠悠的往肩膀上掛。
「相信相信，我們對各位的清白是絕對相信的。」清水鄉派出所的民警賠着笑臉。
「不是我說你們，這鄉里鄉親的，吳森是個怎麼樣的潑皮無賴，你們的心裏應該也有點數，早上他才剛報假警，下午又報警，怎麼的，什麼事都讓他趕上了，這一來一回的，浪費我們的時間不說，更浪費你們的警力是不是？」
小朱的一席話讓民警也跟着叫屈，「有人報警，出警是我們的職責所在。吳森確實是個潑皮無賴，這我們也知道，但如果真的不出警，以他那光腳不怕穿鞋的潑皮性格，投訴肯定是少不了的，唉，難做啊。直接投訴被發明出來的用意本來是好的，落到有心人眼裏就成了制約我們的工具了。」
民警且說且送朝雪等人出派出所，這一會的功夫，小朱就已經和民警熟絡起來，開始稱兄道弟。
「雪姐，我們出來了，你打個電話跟路哥報平安吧。」
小朱在車廂里坐下，看向窗外，「天都黑了，肚子也餓了，要不，我們先找個地吃飯吧。回去還有好長一段路呢。」
依維柯停在馬路旁的一間小飯館前，沫沫和萱萱，小朱和司機小陳各點了一個菜，把菜單遞給朝雪，朝雪點了個木耳炒肉，拿着菜單去收銀台結賬。
老闆娘大約六十左右，穿着得體，身形勻稱，精神飽滿，氣色紅潤，皮膚微有皺紋，依稀可以分辨年輕時貌美精緻，戴着三枚大金戒指的保養得宜的手將朝雪手中的單子拿過去，「兩百九十三塊。掃碼還是現金？」聲音也比旁人年輕清脆了些，她抬起頭看朝雪，一絲不苟盤發下的臉龐讓朝雪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
「現金。」朝雪接過老闆娘找的零錢，在店內四處看了起來。
這間小飯店是夫妻店，掌勺是男主人，后廚火光刀影，朝雪的目光落在積了厚厚一層油煙的牆上，食品衛生安全許可證上也蒙了一層油煙，依稀可以看出經營者的名字，「莫再年。」
「老闆娘保養的真好，今年有五十歲了嗎？」朝雪端了一杯粗茶水，走到收銀台前和老闆娘聊天。
老闆娘咯咯的笑了起來，「都六十了。」
「是嗎？真看不出來。你平時是怎麼保養的？」朝雪放下手中的茶水，去撫摸老闆娘的手背，「真會保養，你的皮膚真好。」老闆娘縮回手，無意間碰倒了收銀台上的水杯，棕色的茶水流了一桌，朝雪眼疾手快的抽出紙巾去擦，「真不好意思。」老闆娘也抽了幾張紙巾去吸水，「沒事，是我自己不小心。」
收銀台上擺放的東西既多也雜，光是菜單就放了好幾本，筆橫七豎八的躺着，鑰匙和一些小物件更是亂七八糟擺放着，角落裏放着一個褐色邊框的相框，鏡框朝着收銀台後面煙酒櫃，照片中的人物模模糊糊印在煙酒櫃的玻璃門上，看不太真切。
「水流到抽屜里去了。」
老闆娘拉開抽屜一看，果然積了些褐色茶水，朝雪道，「抹布在哪裏，我去找抹布。」
「我來就行了，哪裏能讓你來呢？」
老闆娘快步走到后廚，拿起抹布，又想到抽屜里有錢而她又沒有上鎖，警惕的往收銀台看了一眼，只見朝雪站在收銀台前，拿着手機的看了起來。
老闆娘拿來了抹布擦乾茶水，朝雪也回到桌子上坐下和小朱，沫沫他們一起吃飯。
朝雪回到自己家時已經是凌晨一點，洗漱乾淨，她拉上窗帘，將燈開到最小，拿起棕色的單肩包在沙發上坐下。
茶几上擺放着一張照片，看樣子是剛打印出來的，沒有過膠，畫質模糊，應該有些年頭了，照片里的四個人，一對中年夫妻坐在椅子上，姐弟模樣的兩個青年男女站在那對夫妻身後，女子打扮的頗為時髦靚麗，五官明艷動人，笑容燦爛張揚。
朝雪的手指在照片上女子的臉上叩了幾下，眼中神色變幻不定。
「路奕，打擾你休息了。」
「阿雪，沒事，沒事，你到家了。」
「嗯，到家了。路奕，能拜託你一件事嗎？」朝雪問道。
路奕將胸膛拍的砰砰響，「那麼客氣幹什麼？有什麼事你直接跟我說就好了。我一定給你辦到。」
朝雪心中一暖，過了好一會才輕聲問道，「你能幫我查一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