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第一百六十章

第160章 第一百六十章

孟承雍自小由楊氏帶大,祖孫兩人感情好,孟承雍每次回府,必要去看楊氏的,於是晚上連晚膳都沒在東跨院吃,就回歸鶴院去了。

青槿見孟承雍留在東跨院的一件衣服的袖子破了,於是讓人拿了針線幫他補。

孟季廷回來看見了,不由道:「衣服破了就扔了,還留着做什麼,做針線費神。」

青槿看了他一眼道:「你不懂。」

這個孩子自小不養在她身邊,她總會有一種滿滿的想為他多做點事的想法,好像這樣就能彌補她這許多年沒有盡到的照顧之責。

「且這衣服還好好的,就只是破了一個洞,扔了也怪可惜的。」

孟季廷笑了起來,從後面抱住她,道:「原來我們槿兒還如此勤儉持家,我這是找到寶貝了。」

說著見她手上的孟承雍的衣裳,又有些吃醋道:「你許久沒給我裁衣裳了吧。」

青槿想了一下,這兩年她忙着照顧孩子,倒的確是很少在他身上費心,她伸手摸了摸貼在她耳側的臉,對他道:「等我閑了,我就給爺做。」

「就你這樣每天忙着,要等你閑的時候,我這衣裳怕得等到十年後去了。」

「我這不是要照顧孩子嗎。」青槿笑了起來。

孟季廷嘆着氣道:「有了孩子之後,你在我身上費的心思都少了。」

然後想着他們三個孩子已經夠了,以後就不生了,省得再多一個孩子引走了她的注意力。

青槿笑了起來,轉過身來在他臉上輕輕親了一下,道:「知道了,我以後多把心思放在爺身上。」

於是為了哄好這個跟孩子吃醋的男人,青槿今天很是溫柔小意的伺候他,給他端茶倒水,伺候他沐浴。

晚上小小的運動過後,青槿從他身上下來,扯過被子蓋在自己身上,然後靠在他的懷裏,又問起了上次宮宴虎獸受驚衝撞人的事情。

「爺不是說這件事宮裏會查嗎,到現在都還沒有結果嗎?」

孟季廷臉上饜足,手指纏繞着她的頭髮玩,隨口回答她道:「陛下處置了幾個負責萬獸圓的官員和宮人內官,就當這件事過去了,沒有再繼續往下查。」

青槿有些驚訝,回過頭來看着他:「就,就不管了嗎?」

孟季廷伸手攬住她,將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用臉蹭着她的耳朵,輕聲對她道:「不管是皇宮還是朝堂,許多事情並不是一定會有一個結果,處在上位的人,會為了許多的原因而將真相埋葬。」

他當然不會只指望宮裏,這件事他自己也去查過。從他查到這件事牽扯周家的時候,他便知道皇帝為了保他這個母族,一定會讓事情停在這裏。

「那,那四皇子以後還會遇到這樣的危險嗎?」

孟季廷沒有說話。

青槿想起那個孩子,不由道:「有時候,寧願他生在平常的人家。」

「別太擔心,孟家會好好保護他,不會讓他出事。」

「嗯。」

青槿轉過身來,伸手抱着孟季廷,認真的看着他道:「爺,我有沒有說過,我心裏真的特別感激您,不管是小時候把我和姐姐哥哥救下來,還是現在。」

孟季廷捧着她臉,用拇指摩挲着她的臉:「我不需要你的感激,把我裝到你心裏去就行。」

青槿笑了起來,湊上去含住了他的唇。孟季廷於是抱着她,便被動為主動,又將她壓在身下。

過了六月之後,天氣漸漸熱起來。

青槿換上了輕薄的衣衫,屋裏也用上了冰。

孟承業嫌熱,偷偷的挖着冰鑒里的冰吃,被孟毓心看到了,馬上告狀道青槿那裏:「娘娘,你看業兒,他偷冰吃。」

孟承業一見青槿

臉上作出生氣狀的看向他,趕忙把挖出來的冰邊往嘴裏塞邊往外跑,然後在門口正好撞到進來的孟季廷身上。

孟季廷扶住差點摔倒的他,問他道:「幹什麼呢,往外跑,別摔着了。」

孟承業一見孟季廷回來,好似找到了靠山,馬上抱住他的大腿,喊道:「爹爹。」,然後伸手要他抱。

孟季廷將他提溜起來抱在了懷裏,走到榻上坐下,青槿對他道:「這小子剛剛偷拿冰鑒里的冰吃,我正準備罰他呢。」

孟季廷轉過頭來看着孟承業,也板起臉來:「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偷冰吃。」

孟承業笑嘻嘻的,將腦袋蹭在他的脖子上不說話。

「冰鑒里的冰多臟啊,吃了要生病了的。」說著摸了摸他的肚子,又道:「會肚子痛,到時候要吃藥,業兒怕不怕?」

「以後不許吃了,知不知道?」

孟承業用力的點了點頭,保證道:「不吃。」

青槿道:「那你這次犯錯了,姨娘要罰你,你自己道牆上站着罰一會兒站,不然今晚不許吃飯。」

孟承業撒嬌似的躲在孟季廷懷裏,將臉埋到他的胸口裏,蹭啊蹭的。

孟季廷心軟,對青槿道:「好了好了,這次就算了。」又低頭對孟承業道:「下次可不許再犯。」

孟承業用力的點了點頭。

桌上的小几放了切好的西瓜,孟承業沒在孟季廷懷裏呆上一會,就又出去跟孟毓心搶西瓜吃了,姐弟兩個很快又鬧成一團。

孟季廷見青槿跟前放了算盤和攤開的賬冊,問她這是做什麼。

「就是哥哥和爺以前給我的那些鋪子和田莊,我算一算帳。」

孟季廷伸手拿起她的賬簿看了一眼,然後道:「不錯,這麼快這算賬的本事就學得就有模有樣了。」

青槿有些得意道:「我家祖上可一直都是經商的,我在這上面可是很有些天分的。」

青槿以前沒學過管家和算賬,但自從有了自己的產業之後,學起算賬來對她倒是真的不難。

丫鬟端了茶上來,孟季廷端起抿了一口,聞言笑着道:「那行,乾脆我把我的私賬也都交給你管。」

「我才不要,我管我自己的東西那東西就是我的,我管爺的東西那是白給爺做苦力。」

主要是他的私賬連正院都摸不到,她一個側室若是管了,不知道怎麼落人口實。

孟季廷吹着茶盞里的茶,一邊道:「我的東西不都是你的。」

青槿岔開話題道:「今天盧二夫人來了府里,說起了盧二公子和毓茗的親事,兩家是不是準備將他們二人的婚期定下來了?」

孟季廷點了點頭,「嗯」了一聲:「盧家對這門親事倒算上心,他們想讓毓茗與盧湛儘早成親,成親后在范陽老家住個三兩個月,讓外人知道他們在盧大老爺夫婦跟前盡過孝道,然後就讓小兩口住到上京來,盧湛在這裏讀書科考,毓茗在這裏服侍官人。」

盧家為表示誠意,連在上京給他們住的宅子都買好了,這一點讓孟季廷更加滿意這門親事。

青槿道:「他們兩人成親后能住到上京來,那自然是最好的,府里也能照顧毓茗。只是毓茗今年才十六歲,成親會不會太早了些,到了夫家總是沒有在娘家自在。」

時人女子出嫁雖然大多是十三歲到十六歲,但那是對普通人家來說的。稍微富貴一些的人家,為了顯示家中女孩子得寵和金貴,都會留到十五歲以後再出閣,有些疼愛姑娘的人家甚至會留到十八歲。

「有大嫂在,她在家裏也過不自在,還不如早點出閣,有了自己的小家早點自己當家做主。」

孟季廷每每想起孟大夫人,便忍不住蹙起了眉頭。

青槿心裏也有些為孟毓茗

嘆息,其實孟毓茗真的算是一個非常孝順的孩子,當初定親之後,孟大夫人不滿意這門親事,楊氏怕她會為難孩子,讓孟毓茗搬到歸鶴院住。只是孟毓茗在歸鶴院住了不久,心裏終究捨不得讓孟大夫人這個母親傷心,又搬回了清芷院陪孟大夫人。

孟毓茗舍不下這份親情,但跟孟大夫人一起住着又常常不開心,若早點出閣,對她來說倒說不定真是一件好事,於是青槿便也沒有再多說。

七月的時候,孟大老爺為了次子的親事特意來了一趟上京。

兩家來來回回的商談了幾次,最後在八月的時候將婚期定了下來,就定在了今年十一月。

在花園散步時,青槿跟孟毓茗道:「現在八月,距離十一月就只有三個月的時間,真有些趕。」

於是故意取笑孟毓茗道:「爺和老夫人本想留你過完這個年,等明年再讓你出閣的,但盧家堅持想讓你今年嫁過去。盧家着急迎你進門,也不知道是不是盧二公子着急見到新夫人。」

孟毓茗臉有些紅起來,然後悄聲對青槿道:「我跟二公子寫信時,說起了我和我娘的事情,他見我在家裏和我娘相處得不開心,就跟我說我們可以早點成親。等成了親我們搬出去住,少了長輩的束縛,我也可以自在一些。」

青槿見是盧二公子為她着想才會促進婚期提前,轉過身來輕輕的拍了拍孟毓茗的肩膀,是真心替她高興。

「就是我娘,我若出閣了,她一個人肯定會很孤單。她雖然有時候脾氣不好,但是她是真心愛我的。她怕我在盧家受委屈,把她所有的嫁妝都陪給了我當嫁妝。」

青槿道:「你不必擔心你娘,國公府會照顧她。我聽爺和老夫人說起,說等你出閣后就在族中給你爹挑一個繼子,養在你娘膝下。到時候你娘有了孩子陪伴,心情大約會開朗些。你和盧二公子以後不是要住到上京來,要是不放心她,就多回來看看她。」

孟毓茗點了點頭。

轉眼就到了十一月,孟毓茗出閣,婚儀辦得很盛大。婚儀過後。她攜夫婿歸寧。

孟大夫人雖然並不大滿意這門親事,但木已成舟,卻也無可奈何。孟毓茗攜盧二公子回門的時候,她倒是沒有為難新婚的小兩口,歸寧宴上客客氣氣的喝了女婿茶,對盧二公子也算溫和,這讓一直擔憂的孟毓茗鬆了口氣。

孟毓茗出閣后,孟季廷便把早已在族中看好的孩子抱了回來,辦了一個過繼儀式,記在長兄和孟大夫人名下,讓他承繼大房的香火,並將孩子交給了孟大夫人照顧。

那孩子四五歲,跟孟毓心差不多大,但看起來瘦得卻跟小豆丁一樣。孟季廷給他取名孟承寧,按年紀排行第四,孟承業則成了五少爺,

青槿聽孟季廷說起過,這孩子父母均已過世,自小跟着叔父一起生活。但叔父家中孩子也多,家中又不富裕,難免會短吃短喝的。大約是小小年紀就開始寄人籬下的生活,很懂得察言觀色,很會討好人,看見誰都會笑着問好。

小孩子招人疼,孩子剛抱回來時,孟大夫人還對他淡淡的沒什麼耐心,但是沒多久,孩子親親熱熱的「母親,母親」的喊着,哪怕她甩臉色也還會繼續往她跟前湊,於是孟大夫人漸漸的對他也生出了幾分感情,開始認真照顧他,給他補身體,教他讀書。

人忙碌起來,她身上倒是平和了不少,雖然看見青槿時臉上仍是冷冷的,但至少不會橫眉豎眼一副要吃了她的模樣了。

辦完孟毓茗出閣和過繼這兩件大事之後,轉眼就到了新的一年。

冬去春來,轉眼就是春天。

山花爛漫,草長鶯飛,山上的動物過一個冬天,都已經養肥了膘。

皇帝心血來潮,突然想攜文武百官去春狩。於是整個三月,宮裏都在準備皇

帝和百官春狩的事情。

春狩的前一日,孟承雍很是興奮的提前把自己的弓都檢查了一遍,把箭矢都磨得亮亮的。

孟毓心趴在他旁邊的桌子上抬頭問道:「你也要去?」

孟承雍回答她道:「陛下允許我們一起去,所以明天我跟爹爹一起去。」

孟毓心很是羨慕:「我也想去。」

孟承雍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對她道:「這次是皇家的狩獵,沒有陛下的同意,是不能帶別人去的。你要是想去,下次我和爹爹再帶你去。你好好在家陪姨娘和弟弟,我獵幾隻兔子狐狸之類的,取了它們的毛回來,給你做衣服穿。」

孟毓心有點不高興,但她現在已經不像很小的時候,知道有些事不能就是不能,哭鬧也沒用。

孟季廷從外面走進來,看着孟承業正在整理弓箭,摸了摸他的腦袋道:「我跟你說的你記住了嗎?明天狩獵要注意什麼?」

孟承雍道:「知道,不可以一個人單獨走,身邊要帶着人,看到猛獸要躲開,不可逞強。」

孟季廷點了點頭,又道:「明天爹爹不一定能顧得上你,你自己小心一點。」

青槿聽他這樣叮囑,忍不住問道:「這種皇家狩獵不都是清場的嗎,難道還會有危險?」

讓這一群小孩子跟着去,不就是因為沒有危險,所以讓他們一起去玩的。

孟季廷道:「小心總歸是沒壞處。」

到了第二日,青槿帶着孟毓心一起送孟季廷和孟承雍出發,看着他們和同樣整裝待發的孟承暉一起上了馬車。他們要一起先到宣德門,然後再隨着御駕的大部隊一起出發。

送他們走後,青槿牽着孟承業和孟毓心重新回到東跨院,在屋子門口忍不住停了下來。她皺了皺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皮。

墨玉在身側見她一直揉眼皮,不由問道:「怎麼了,姨娘?」

「我這眼皮總是一直跳,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姨娘是不是昨天晚上沒有睡好,要不我讓人給您端點安神的茶來。」

青槿微微搖了搖頭,道:「也許吧。」

然後進了屋子,結果看到裏面孟毓心正悶悶不樂的盤腿坐在榻上,心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青槿走過去問道:「怎麼了,不高興?」

孟毓心搖了搖頭。

青槿放開孟承業讓他自己在屋子裏玩,然後伸手攬住女兒,輕聲的問她道:「究竟怎麼了,跟姨娘說一說。」

孟毓心鼓着氣剛想說,然後垂下頭又不願意說了,再過了一會,又重新鼓起了氣,青槿見她這樣來來回回的好幾次,才開口道:「娘娘,我覺得做男孩比做女孩好,做男孩做什麼都可以,做女孩就不行。」

「你在家裏,爹爹和娘娘不是也任由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嗎?」

「不一樣,就是不一樣的。」

她也表達不出來哪裏不一樣,爹爹看着也很疼她,但她就是知道她和哥哥們不一樣,爹爹對她和對哥哥們也不一樣。

青槿嘆了一口氣,然後抱緊了女兒,雖然她沒有表達出來,但是青槿明白她想說的不一樣在那裏。

姑娘家越來越大之後,就會越來越明白這個世界上許多事情都是不公平的,身邊的所有人甚至是親人都會直白的,或者用行為告訴她,你是女孩子,很多事情你不能做,你是女孩子,很多規則你得必須遵守。

可是怎麼辦呢,她也沒有辦法。她也想為女兒創出一片坦途,但她沒有這個力量。這個世道就是如此,她無力改變,也不知道誰能改變。

青槿想哄女兒高興,問她道:「跟娘娘下棋嗎?」

孟毓心搖了搖頭。

「你最近不是跟師傅學了槍法嗎?那你表演一

套槍法給娘娘看,讓娘娘看看你變厲害了沒有。」

孟毓心猶豫了一下,最後點了點頭。

青槿搬了張凳子坐在外面,孟毓心把她的紅纓槍拿出來,在院子裏拿着紅纓槍練了一套最新學的槍法。

過了一會,孟承業跑過去,非要湊上前去追着姐姐玩,學着她的樣子手腳亂比劃。一開始孟毓心嫌他礙事有些不耐煩,但是過了一會,兩個人又笑哈哈的鬧成一團,在院子裏追着跑來跑去。

青槿看着女兒笑了,才鬆了一口氣。

中午三人一起用了午膳,之後孟毓心說她要去找孟毓纓到花園的荷花池裏划船,青槿讓綠玉陪着她去,並叮囑划船的時候一定要讓人看着她們,然後自己帶着孟承業午歇。

睡得渾渾噩噩間,青槿感覺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夢。

夢裏孟承雍從懸崖上掉下來,他身後孟季廷在喊他要伸手去拉他卻沒拉住。她在懸崖下看着,嚇得心臟都要跳出來了,趕忙上前去將他接住。然後孟承雍就重重的砸到了她的身上,她覺得身上疼,想扶着孟承雍讓他從他身上起來,結果摸在他背後卻摸出了一手的血,他的背上還插了一支箭……

青槿嚇得立馬驚醒起來,睜開眼睛,然後就看到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了的孟承業趴在了她的身上,手放在她的眼睛上翻她的眼皮,見她醒來還笑嘻嘻的看着她。

青槿氣得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做什麼,臭小子!」

「娘娘,起床了。」

青槿嘆了一口氣,抱着他在床上坐起來。看了看窗戶外面,外面依舊是陽光明媚,花艷風輕。

墨玉見他們醒了,走進來挽起帳子,一邊道:「姨娘,您醒了。」

墨玉幫孟承業穿衣服穿鞋,青槿坐在床邊,不知為何感覺心慌慌的,她又想起了剛剛的那個夢,這讓她有點不安起來。

她轉頭問墨玉:「爺和雍兒大概什麼時候會回來?」

墨玉道:「應該沒有這麼快,往年陛下狩獵,能在天黑前回來都算是早的了。」

說著見青槿的臉色不對,又問道:「怎麼了,姨娘?」

「就是感覺心砰砰砰的跳得極快,很不好的感覺。」

同一時間,在都城近郊的皇家圍場裏。

出去狩獵的眾人陸陸續續回來了,大家都坐在御駕駐紮的營地里休息,營地周圍放了不少各人獵回來的獵物,各自說說笑笑的聊着天,或是談論今天的收穫。

孟季廷在四周走了好幾圈,但都沒有尋到人,他看到和徐家兄弟坐在一起的孟承暉,喊了他一聲。

孟承暉站起來走過來,喚了一聲「爹爹」。

孟季廷問他道:「雍兒早上是和你在一起的,他人呢?」

孟承暉搖了搖頭,道:「上午在樹林裏,他和四殿下追着去獵一隻狐狸,我去追一隻山雞,然後我們就分開了,自那后我就沒看再看到他。」

孟季廷問左右身邊的人:「看到四殿下回來了嗎?」

眾人也都搖了搖頭。

孟承暉見父親臉上擔心,又對他道:「雍兒和四殿下身邊都是帶了侍衛的,應該不會有危險。他們大約就是獵得太投入忘了時間,估計等一會就回來了。」

孟季廷的目光沉下來,他有些心神不寧,總感覺今天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一旁的趙王走過來問道:「怎麼了?」

「我沒看到雍兒和四殿下回來,有點擔心。」

趙王看了看天色,也皺起了眉頭:「這個時候還沒回來,別是跟侍衛走散了在山林里迷了路,或是掉進坑裏去了。」

孟季廷讓人將他的馬牽過來,又點了一隊侍衛,讓他們隨着他準備出去找人。

躍上馬之後,又對趙王道:「你去

御前跟陛下說一聲,讓多派些人出來找,我帶一些人先去。」

趙王點了點頭,道:「行,那你小心點,今日負責隨扈的是侍衛司的指揮使周善,我先跟他說一聲,讓他派人出去找。」

「說來也奇怪,往年狩獵負責隨扈的都是殿前司,今年陛下卻沒有讓殿前司來,反而命侍衛司的人隨扈。」

他話還沒說完,卻見孟季廷已經帶着人騎馬進了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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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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