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難做?我讓你做了嗎?
看着朱彬渾若無事的表情,眾人心中一陣茫然。
死人了,人命關天啊…
而且,
死的還是外國使臣。
自古外交無小事,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就會引起兩國的爭端,萬人廝殺。
何況,今天發生的不是小事,是人命!
這個青年憑什麼敢這麼囂張?
殺死兩個外國使臣就好像殺死兩條狗而已。
看看站在朱彬身旁的常森,眾人也就坦然了,只是為常森暗叫委屈。
“常小公爺這是被人利用了,交友不慎啊!”
眾人以為朱彬之所以敢如此張狂,定是仗着常森的身份。
常遇春的兒子,皇帝多少還會給些面子的,不至於有殺身之禍。
朱彬可沒想這麼多。
他望向掌柜,“掌柜,趕快着人將桃霏四人拉去就醫吧,看着都是一些皮外傷,應該沒有大礙,不會傷及性命。”
“還有,實在不好意思,將你的酒樓弄髒了,一切損失你記在常小公爺的帳上。”
常森:“…”
沒等常森反駁,掌柜急忙走了上來,
“這位大人,你說這話就是折煞小人了,今晚本來您就是為桃霏四人,才殺了這兩個外國使臣,如不是你仗義出手,說不上還會發生什麼事,你可是我么酒樓的大恩人。”
“我們給您添了這麼大的麻煩,真是罪過,怎麼還敢怪罪於您。”
朱彬這話,
實在讓掌柜受寵若驚。
今日,
他算見識到了朱彬的冷酷,也見到了朱彬的手段,毒辣之極。
他也算人精了,怎麼還敢讓朱彬賠錢,趕緊把自己和酒樓摘出來、送這兩位瘟神走才是正事。
與此同時。
一隊兵衛從酒樓外沖了進來。
望着倒在血泊中的高麗使臣,為首的統領厲聲喝道:“反了,反了…是誰殺了高麗貴使,還不給我滾出來!”
“刁民就是刁民,膽子也太大了,青天白日的就敢殺人,tnnd,你們要造反不成?!”
統領的氣焰很是囂張。
這也難怪,五城兵馬司的職責就是負責京城的治安,欺善凌弱的事他們沒少干,罵罵尋常百姓還不是和罵自己的兒女一樣,張口就來。
眾人頓時噤若寒蟬。
民不與官斗,他們都曾被這些兵痞明裡暗裏的整治過,誰還敢出頭?
啪!
你不敢不代表別人不敢。
統領下面的話還沒有罵出口,就被身側冷不丁來的一大嘴巴打了回去。
“誰他媽的敢打老子,不想活了…啊,譚大人怎麼是你?”
統領捂着臉,看着自己身旁的譚淵,不解的問道。
感情剛才出手之人不是別人,正是譚淵。
譚淵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京城的的治安本歸五城兵馬司管轄,譚淵在沒入職錦衣衛之前就是五城兵馬司的指揮。
上午錦衣衛被裁撤了,譚淵一想,左右無事,回原單位吧。
五城兵馬司現在的頭就是譚淵原先的手下,一看老上司回來了,立馬舌頭伸出來老長,好頓舔。
讓下屬端上好酒好菜,言語中對譚淵更是極盡阿諛奉承。
譚淵也非常喜歡這種感覺,幾杯小酒入腹,他慢慢平息剛才逃命時的惶恐。
就在兩人山吹鬍侃、談興正濃時,外面兵衛來報,離此不遠的“醉仙居”發生了命案。
二人初時不以為意,不就死了幾個人,偌大的金陵府,哪天不死幾個人,隨便派幾個兵衛過去看看,就可以了。
可是,聽說死的人是高麗的使臣,兩人這才重視起來。
尤其是譚淵,更是上心,他好像聞到了能讓自己重回巔峰的氣息。
於是,
他,菜也不吃了,酒也不喝了,帶着一隊人馬氣勢洶洶的奔“醉仙居”而來。
譚淵在來的路上,心中暗自發誓:一定要這個案子辦得漂漂亮亮,緝拿真兇,為高麗使臣討回一個公道。
進了酒樓,譚淵一抬頭。
卧槽!
譚淵頓感肝顫。
常森,朱彬…
主要是朱彬…。
來時,譚淵還琢磨呢,金陵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在天子腳下殺了兩個高麗使臣。
這事發生在朱彬身上,他就想通了,這世上還有什麼事是朱彬不敢幹的。
別說當街殺兩個高麗使臣,就說朱彬現在殺了高麗國王,譚淵都相信,在他的眼裏,這世上就沒有朱彬不敢殺的人。.jj.br>
就看惹沒惹到他而已。
今天這事,難辦了。
估計要鬧到奉天殿,面見陛下,才能解決這件事,可當下怎麼辦?
總不能放任兇手不管吧?
可問題是…兇手是朱彬這個殺神!
譚淵現在好後悔,自己沒事來這裏做什麼?在司里喝酒吃菜,他不香嗎?
就在譚淵苦思良策,左右為難之際,和他一起來的孫統領可不認識朱彬,拿出了平日作風,破口大罵。
這一罵,差點沒把譚淵嚇死,朱彬的手段他可是親眼目睹過。
“你t想死,可別連累了老子!”
情急之下,譚淵這才一巴掌扇在了孫統領的臉上,阻止他下面的污言穢語。
“卑職參見朱將軍和常小公爺。”
譚淵望着朱彬,施禮道。
朱彬置若罔聞,仰首向天,彷彿沒聽見譚淵說話。
常森也沒說話,只是象徵性的點了點頭。
“艹,狗仗人勢!”
譚淵心中暗罵,沒有朱彬在場,他還真不在乎常森,一個公爵的第三順位繼承人而已,論實職還在自己的下面呢。
可是,
現在朱彬在場啊,以這個殺神的心性,得罪常森和得罪他沒什麼兩樣。
沒辦法啊,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小公爺,你看今天這事怎麼辦?”譚淵無奈,只好硬着頭皮湊到了常森面前,一臉訕笑的問道,
“事關邦交,我也無能為力,總不能讓我落下不為之罪吧?”
常森面無表情。
譚淵暗自咬了咬牙,“不如請小公爺去我兵馬司做個筆錄,以免我難做。”
後面這句話是譚淵壯着膽子,硬着頭皮說出來的,他的眼睛連看都不敢看朱彬一眼。
此話一出,旁觀眾人一片嘩然。
說的好聽,錄個口供。
這分明是要當眾緝捕常森。
可是,
真兇不是常森啊,真兇是那個朱大人,他是和常森一起來的,但常森充其量也就算個幫凶吧?
怎麼?
這位譚大人竟如此捨本逐末?抓一個幫凶,放任真兇逍遙法外?
而且,
譚大人好像非常懼怕這位朱大人,看都不敢看一下。
這位朱大人是何許人?竟讓平日裏頤指氣使的兵馬司頭頭如此懼怕?
眾人看向朱彬的目光充滿了好奇。
“難做?有什麼難做的?”
“我讓你做了嗎?”
朱彬終於不再仰首,平視着譚淵,冷冷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