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執迷
盂田飛鴿傳書來報,在寒梅山莊有衣漣的蹤跡,但寒梅山莊的人不配合搜查,山莊的莊主武藝高強,他們不是對手。而且寒梅山莊在江湖上還是有些地位的,朝廷的人不敢輕易得罪。
大理寺卿步骨第一時間騎着快馬,當天下午就到了寒梅山莊。作為大理寺卿,他做事雷厲風行,對於不服從者,不認罪者都是先用上十八般酷刑,而後再審問。
大理寺卿和匹莊主對坐,大理寺卿當先開口,“本官的屬下想必已向莊主說明了此次的來由,莊主可知自己救的是什麼人?”
“在下自然是知道,在下救的就是個弱女子而已。”
“她是朝廷緝拿的逃犯,擅自藏匿朝廷緝拿的逃犯,此乃殺頭的死罪,莊主不為自己考慮也該為你家人考慮。”
“敢問她犯了何罪?”
“她的父親是間諜,將我國的機密傳給敵國,這種人難道不該殺?”
“她父親是敵諜,可她又不是,何必如此殘忍。”
“龍生龍,鳳生鳳。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們只能斬草除根。”
“我答應過她要照顧她。人,我是不會讓你帶走的。”
“你可莫要後悔。我再給你一天時間考慮,本官希望你能仔細想清楚。明日午時,我們再見。”
他們一眾人就在山莊外面燒火取暖休息,步骨坐在粗大的樹榦上,聽着下面聲若蚊蠅的低語聲。山莊內燈火通明,那一座座坐落于山腰的院子,看起來好像很熱鬧。
看起來似乎過得還不錯?
夜已過半,山莊內燈火該熄的不該熄的全都熄了,安排在庄外的皂役也全都歇下,只剩下兩個看夜的。步骨手側身撐着樹榦,乾淨而利落的下了地,腳下酥脆的樹葉連一絲叫喚都未發出。腳尖輕輕一踏,他已走出一丈外了,兩個彈指間,已不知去向。
蓮香閣內,衣漣很恐慌,不只是因為昨晚的事,還因為那個人來了。她躺在床上,睜着豆大的雙眼望着蚊帳,雙手緊緊的握着,眼中的懼怕是那麼的滿。
她覺得很困,可卻怎麼也睡不着。在這安靜而寒冷的夜晚,連鳥鳴聲都沒有。輕微的開門聲朦朧間響起,她猶如驚弓之鳥,猛的往大門望去。門紋絲未動,只有微弱的月光透過緊閉的房門照在地上。無聲的鬆了口氣后,她慢慢的將頭轉正,繼續望着蚊帳。
若有若無的開門聲又響起了,衣漣沒有動,只是將拳頭握得更緊了。困意襲來,衣漣磕上雙眼慢慢沉睡,突然聽到一陣“叮鈴鈴”的鈴鐺的響聲,她立馬翻身坐起來。
那人背對着月光站在門口,衣漣瞧不清來人的模樣。
“學聰明了?”是匹風的聲音。匹風走過來,又是一陣鈴鐺的響動,他伸手一把將連着鈴鐺的繩子扯下來丟至一旁。
“你昨晚還跟雨大哥認錯,今夜又來,你便不怕我喚他過來?”衣漣警惕的望着他一步一步走過來的身影,表面故作鎮定。
“今夜你叫破喉嚨都不會有人來救你的。我早已給他下了蒙汗藥,他會做個好夢的。至於你……”他停頓了一下,面露猥瑣,“得不到我是不會罷休的。”
“你這是犯罪,這是強姦,是要坐牢的。”衣漣起身沿着床邊走,他步步緊逼,衣漣步步後退,兩人僵持在一張桌子前。在衣漣右手邊便是房門,可匹風就是不讓她靠近房門。他向房門的方向走了兩步,衣漣只得向左邊方向走兩步。
“老子就是法,誰敢抓老子,老子要他好看。”匹風底氣十足,近乎喊叫般的道。
“你若是法,那本官又是什麼?國律又是什麼?”步骨說第一句話時,人都還沒看到,說最後一個字時,便看到他擰起匹風的胳膊將整個人往外一扔。
匹風落在數丈遠的院子裏,本以為他會跌坐在地順着地面滑行一段距離。他從地上撿起一顆石子,向步骨射來,自己則在空中一個翻轉,從腰間拔出短刀,而後左腳點右腳,短刀朝步骨而來。
“好身手!”步骨避開他射過來的石子,餘光看到他這般武藝,忍不住讚歎。
匹風目光猶如蛇蠍般冰寒,死死的盯着步骨,短刀直衝步骨的要害而去。步骨側身躲開短刀,同時大刀出鞘直逼匹風的腰腹。他一刀橫切,匹風將腰身往上一抬,整個人倒立了起來,短刀在他手中轉了個方向,切他的咽喉。步骨身子下沉,與地面成四十五度角。
匹風回正身子,站在那看到步骨亦將身子回正。步骨笑意吟吟的將大刀入鞘,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
“傳聞匹家的三公子短刀耍的出神入化,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啊!”
“大理寺卿的輕功也是一絕啊,我的刀再出神入化也不及你輕功快。”
“如此,還要打嗎?”
“寺卿深夜前來何事?”
“來看看大理寺的在逃犯人過得如何,畢竟明日她的日子可就過不了如此舒坦了。”
“她是大理寺的逃犯?”匹風指着衣漣,眼神中全然是不信。
“她父親是敵諜,斬草要除根,所以她必須當街斬首。”
“這麼漂亮的小娘子步寺卿不要送在下好了,何必浪費了如此姿色。”
步骨看了看衣漣,輕笑起來,“匹公子說得在理,如此姿色浪費了可惜,要不然匹公子先請?”
匹風沒想到他答應得如此爽快,疑狐之色一閃而過,“如此姿色還是個雛,步寺卿難道不想感受一下這種感覺?”
“本官上過的人何止千萬,不在意這一個人。”
匹風雖好色,卻惜命,今日這強敵在他眼皮底下,就算他再想干那檔子事,也是有那心沒那膽了。他甩了甩寬袖,轉身離去,“掃興!”
“小娘子最好一輩子都不要讓我再遇到啦,下次我可不信還有這麼好的運氣。拜拜啦,小娘子。咱們下次見。”匹風說完還拋了一個媚眼給衣漣,一邊吹着口哨一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