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營救(三)
夜色漆黑,星光格外地亮。
好像有股錯覺,那天上的星星一顆又一顆的,似乎只要認真數,就不會漏數一顆。
清晰的夜色之下,有三個人趴在了山坡上。
如此荒郊野嶺的,兩個大男人竟然趴在了一個女人旁邊。
閃爍着詭異的光芒的三人,盯着山坡下那個洞穴。
群狼居住的地方。
也是他們免費勞動力的地方。
“乖乖,”菊花摸着那匹被打怕了的孤狼的腦袋,溫順地,捋着它的毛髮,“去把它們引出來!”
“嗷,”更咽的聲音,就像受了冤屈的惡霸家搶來的小媳婦一樣。
“別逼我,動粗啊!”溫柔的語氣下,菊花順着孤狼的毛髮,“快去,調皮鬼!”
這詭異的感覺讓霽雨和晴初毛骨悚然。
順手一拍那孤狼的屁股,只見孤狼,嗷地叫了一聲。
一步一回頭,三步一嗷叫,四步五步蹦蹦跳,暗想,‘等着,爺一定把所有的狼給你叫來!’
暗自發狠的話,那凶光畢露的眼神,活不似剛才那兩眼汪汪的小媳婦。
要是菊花知道剛才孤狼只是在裝着,演戲,只為了菊花可以堅定放它走,召集人馬的信念,菊花只會說一聲,戲精。
就算不演戲,菊花也照樣會讓孤狼走。
因為,實力就是這麼強大,沒有辦法。
孤狼鑽進了那個洞穴里。
漆黑一片的洞穴,外頭的只有柔柔的星光,照不亮那洞穴。
“真的可以行嗎?”霽雨問道。
菊花輕彎嘴角,“放心!”
只聽見那孤狼,輕輕一叫,便見那洞穴里出現了許多的綠油油的眼睛。
“嗷~”挺胸抬頭的孤狼,領着一大幫子,,邁着霸氣的步伐走了出來。
“來了!”霽雨看着眼前的狼群,皺起了眉頭。
只見菊花,抄起了一旁的棍子,“看着姑奶奶我是怎麼大顯神通!”
見龍在田。
菊花拿着棍子敲着自己的手。
縱使菊花凡人一個,也難敵群狼!
但是,打狗棒法,專克狼狗。
群狼緊緊地包圍着菊花。
那大頭的,更是仇家相見,分外眼紅。
只聽那狼,“嗷~”
群狼一擁而上。
打狗棒法,名不虛傳。
只見菊花左敲棒槌,右打樁。
跟打地鼠一樣。
霽雨和晴初,就這麼目瞪口呆地看着,一群狼就這麼被解決了!
不由地,暗自咽了咽口水,母老虎就是母老虎。
真的這麼簡單?
當然不是,狼群一向集體行動,沒道理一隻狼被卷到沙塵暴里,其他狼都安然無恙地躺在洞穴里。吹着風,睡着覺。
菊花這具身體可不是神仙,拿着一個棍子就能把一群雄壯的野狼揍趴下。
但是,一群被沙塵暴卷上天,有狠狠地摔下來的,摔成個內傷的中看不中用的狼崽子們,菊花還是很有把握的。
畢竟那些狼可沒有菊花她們那麼幸運,有着堅固的車廂,擋着沙暴里的沙石,而且車廂里可是都鋪着毛毯的,對於菊花他們而言,沙塵暴只是看上恐怖了點,實際上也只是受了個皮外傷。
但是那些狼,可是實打實的內傷,沒個十天半個月的,可養不好。
所以,想明白了的菊花,很是毅然堅決地要這些,拉着馬車可以,但是打架不行的狼,給自己做勞動力。
趁他病,要他命說的就是菊花這般趁火打劫的人。
連畜生都不放過。
菊花走到了孤狼面前,踩着孤狼的頭,豪邁地說道,“姑奶奶可不是紙糊的!”
狼群雖然受傷了,但是不屈的精神可是永存的。
只見一匹狼,艱難地爬了起來,晃着腦袋,迷糊地看着,朝着菊花齜牙,一躍,張開了血盆大口,直勾勾地朝着菊花的後背飛躍了過去,似乎要啃下一層皮,才肯罷休。
“小心!”霽雨武功不高,倒是機靈的很,只見霽雨翻身一躍,抱住了菊花,躲了過去。
菊花愣愣地,雙手貼着霽雨的胸。
熱乎乎的雄性荷爾蒙就像夏天的大暖爐一樣,嫌棄菊花不夠熱,非得加把柴。
菊花的鼻尖離霽雨的胸,只有一個拇指蓋那麼近。
近得,菊花的呼吸都能打在了霽雨的胸上。
霽雨覺得自己的胸有點痒痒的,有點奇怪,但是並不反感。
這種將人抱在自己懷裏的感覺,霽雨並不是第一次做,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看着菊花這副嬌羞的模樣,他覺得有些可愛。
霽雨低頭看着菊花,“沒事吧!”
菊花紅了臉,有些獃獃的,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自己已經被霽雨緊緊地抱了住。
“沒...事...”菊花的嘴巴一張一合,就像夜裏的曇花緩緩地綻開,又像那月下的含羞草一般,嬌羞地合了起來。
夜色泛黑,留下星光點點。
藍紫色的星光下,那粉嫩的嘴唇,就像一顆小小的罌粟泡在了一壇醇香濃郁的女兒紅里,醉得令人昏了頭,亂了情。
霽雨看着菊花那小巧的嘴,想起了之前那柔軟的觸覺,還有那些許甜膩的唇香。
只見霽雨緩緩地低了頭,想要再次一吻香澤。
砰,那飛躍的狼本該撞上菊花,誰料,撞空了,撞在了洞穴外的泥壁上。
“嗷嗚~”摔得頭昏腦脹的,眼冒金星的狼,不由地嚎叫了起來。
“掌柜的,”晴初也下來了,關心地問道,“你沒事吧!”
這下,什麼的旖旎的氣氛都沒了。
就像天山的雪,化成了水,滲透在了土壤,但卻了無痕迹。
“沒...沒事!”菊花猛地一推,僵硬地說道。
菊花直接背對着晴初和霽雨,雙手貼着自己的臉蛋,果然,燙的很!
砰,又一個聲音傳來。
“嗷嗚~”
菊花聞聲看去,轉頭一瞧,那霽雨被自己直接推了出去,站不穩,一屁股坐在了那趴在地上的狼腦袋上,害得狼不由地嗚咽了起來。
“沒,沒事吧?”菊花關心地問道。
“沒~沒事!”霽雨踉蹌地起來,突然得了關心,甚是歡喜。
可惜,只是空歡喜。
霽雨見菊花朝自己走來,臉上有些泛紅不由地說道,“沒事的,沒事的!”
可又見菊花略過了自己,看着地上的那頭狼,關心地,拍着它的頭,搖晃着它的腦袋。
“喂,沒事吧!”菊花很關心這匹狼,實在是不得不關心啊,因為打頭的狼王就是它呀,它要是昏了過去,她咋把這群桀驁的狼崽子帶回去,做苦工呀!
只見那狼,迷糊地,又迷糊地,吐了。
“你還是死的好!”菊花看着那污穢的東西濺到了,或許是倒在了,她的那身潔白的裙擺上,不由地又是一記勾拳打了過去。
“呼~呼,”霽雨捂着嘴巴不由地笑了出來。
就連晴初都聳動起了肩,難忍得很。
“笑什麼?”菊花瞪着那倆幸災樂禍的傢伙,不由地吼道。
晴初抿着嘴,“我剛才瞧見,那邊似乎有片湖,你要不要去洗洗!”
氣昏了腦袋的菊花不想理他們,直接朝着晴初指着的方向去了。
畢竟狼也是要喝水的,怎麼也得把家安在水源附近不是?
菊花氣昏了,直接走了。
沒過多久,就見了一片小型綠洲。
撥開那灌木叢,走進了一瞧。
這潭水迎着月色,泛起了漣漪。而那璀璨的星星在漣漪上蕩漾了起來。
美景如斯,倒教菊花忘了姓名一般。
那邊霽雨不知道想什麼,突然對着收拾殘局,打算一匹匹扛過去的晴初說道,“突然想到,那母老虎好像沒帶衣服,正好也讓她換上那車廂里的衣服,免得露餡了!這裏就交給你了!”
霽雨扛着幾匹狼,率先跑了。
“誒,那......”晴初木楞地看着,只好低頭看着這十幾匹狼,也不知道自己要搬到什麼時候!
霽雨把狼摔在了車廂外,進了去,拿出了一套華服,也就是讓菊花打扮成夫人的那套裝扮。
霽雨看着手裏的衣服,瞧着那綠洲短文方向,不由地輕笑。
似乎有些猥瑣,又似乎有些坦然。
只見霽雨抱着衣服,快速地跑了去。
不過幾個片刻,便見那霽雨到了綠洲一旁。
只見他靜悄悄地,爬進了草叢裏。
趴在了地上,撥開那片草。
目不轉視地看着。
月明星稀,星耀月微。
少了月光的潔白和透亮,但卻是微微星光滑在了菊花的皮膚上。
嬌小的背,垂着幾滴水,映照着漫天星辰,就好像菊花星光掛在了身上。
柔滑的手,撩起一捧水,從肩膀滑下。
留着朵朵水花。
就像星光下的曇花,一瓣又一瓣地開在了菊花的手臂上。
清風一吹,濕潤的頭髮也飄散了起來。
烏黑的顏色,就是夜的顏色。
飄逸的頭髮下半掩着面貌的菊花,就像這漆黑的夜色下半掩在雲后的月亮。
隱約,朦朧。
猶抱琵琶半遮面。
纖細的手指,收束了那頭髮,就像彈奏着一曲鳳求凰一般。
小巧玲瓏,似若柔荑。
玉白色的可人兒在這星光潭水裏,彷彿她就是月亮,本該受着這千萬星辰的膜拜。
漸漸地,菊花轉過頭來。
那鎖骨上開的水花是朵罌粟。
那脖頸上垂落的是那滿天星。
粉嫩的唇遇上滋潤的水,就是桃花開了整個春天。
霽雨看得心波蕩漾,只要菊花起來,他就能......
激動的登徒子,忘了男性的本能。
也忘了那星光下的美人,是朵帶刺的玫瑰。
“誰!”聽着草叢裏無風自起的聲音,菊花突然又縮回了水裏。
“掌柜的,是我,”霽雨邊說著話,邊緩慢地起身,更是唾棄自己今天這副邪惡的模樣。
假裝着自己剛來。
“你在哪兒,”霽雨摸索着,假裝自己不知情,“我來給你送衣服了!”
聞言,菊花頓時暗自惱了起來,怎麼忘了自己沒帶衣服呢!
“你過來吧!”菊花也不疑其他。
霽雨假裝自己離得有些遠,畢竟自己看了一幅星光出浴美人圖,總得消化消化,不然惹了笑話。
“你怎麼還沒來!”菊花皺着眉頭,明明都聽到話了,怎麼還沒來。
“有點黑,看不清楚,怕把衣服給弄髒了!”霽雨辯解地說道,“好了,好了!”
霽雨深呼吸幾口,拿着衣服走了過來。
閉着眼睛,走着,好像自己是個正人君子一樣。
“我說,你閉着眼,”菊花看着霽雨閉着眼睛不由地好笑說道,“怎麼把衣服送過來,待會兒入了水,我又得沒衣服穿了!”
“子曰:非禮勿視,”霽雨咽了咽口水說道,不知道為什麼,說著這句話腦海里竟然又出現了剛才那幅美人圖。
“你還是睜着眼睛吧,我已經在水裏面了,天色也這麼黑,你連個路都看不清,你還能看見個什麼?”菊花笑道。
“不一樣,剛才那草樹遮了光,暗得很,湖裏又不會長樹,遮不了光!”霽雨努力地把腦海里的畫面,揮出去,要是再不出去,就要露了原形,惹了笑話。
“我說沒事,就沒事,”菊花笑道。
“不行,不行,”霽雨可不敢,於是矇著眼的霽雨問道,“放哪?”
“就放你前面的石頭上吧!”菊花看着霽雨前,那個佇立在潭邊的石頭,說道。
霽雨回憶起剛才的那個石頭,朝着那石頭走着,不料,腳卻被一旁的埋得很深深的露出頭的石頭絆了一腳,撲了過去。
石頭雖然高,但是卻有些窄,卡着霽雨的腹部,摔在了潭水裏。
不過菊花倒是幸運,霽雨的腹部撞上那石頭后,吃痛,鬆了手,那衣服恰好順着石頭滑下去,並沒有掉潭水裏。
“哈哈哈!”菊花看霽雨的糗樣,不由地笑了出來。
霽雨冒了頭,不由地睜開了眼。
不曾想,在水裏看到的景色比趴在草里看到的更好看。
尤其,菊花那笑得跟星光一樣燦爛的笑容,就像一朵蓮花開在了霽雨的心裏的那片池塘。
隱約,朦朧。
但是比之前要些清晰。
尤其霽雨還比較高。
霽雨咽了咽口水,連忙地潛到水裏,讓這清涼的水,澆滅自己的火,從岸上另一頭出了去,“我...我先走了!”
菊花看着霽雨這幅模樣,不由地笑了出來,沒想到這看上去油嘴滑舌的小滑頭倒是純情得跟個少年一樣。
菊花不知道,這時她下凡以來第一次笑的這麼肆無忌憚,第一次如此得開懷大笑。
霽雨背對着菊花,沖了出去。
但是菊花乘着水面的笑容卻在霽雨的腦海里揮不走,趕不掉。
那副春光瀲灧美人圖,替換掉了那幅模糊的星光美人出浴圖。
深刻的畫面,揮斥着的燥熱,消不去的燥念,無一不在告訴霽雨,他,看上那隻母老虎了!
“啊~”霽雨瘋狂地叫了起來,對着自己暗自說道,‘霽雨,那可是母老虎啊,是可以一人滅掉狼群的母夜叉啊!你怎麼能喜歡她泥?’
若是情起,便是情人,情人眼裏,東施效顰也會成了西施捧心。
菊花那兇狠的拎着狼,滅掉着狼群的模樣,包括毆打他的樣子,都猶如出淤泥的蓮花,褪去了淤泥,化作了一朵白蓮花。
尤其沙暴里那聲音,那充實的手感。
白蓮花成了一道白月光。
越是勸說自己,越是發現自己喜歡上了菊花。
‘霽雨,你完了!徹底輸了!’霽雨不由地吼了出來,他認栽了。
當真是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甘之若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