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

“落”

蘇天三人,亦或者說蘇天一個人,此刻正在拿着銅錢劍跳大神。觀眾是兩人一鬼。

“……據我所知,銅錢劍是驅邪化煞,擺件鎮妖的物件,但是他這麼跳真的能滅鬼嗎……?”

“這……何叔,你是幹啥的?”

“我做……我是個公司老總了。怎麼?”

“現在感覺,是不是你們這些人都懂些陰陽八卦之類的啥的,才被牽扯到這陰間的遊戲裏來的?”

“……”

這邊,蘇天忙的滿頭大汗,鬼歪頭看着面前人類的奇怪行為,不後退倒也不往前走。或者,只是蘇天認為它在歪頭看,畢竟它一身子頭。

這時,可能因為揮舞地太盡興了,銅錢劍的紅繩掛上了旁邊的釘子,沒注意地用力一扯,舊舊的銅錢“嘩啦啦”地散落了一地。

失去了壓制,黑糰子一馬沖了過來。蘇天抓起地上的打滾的銅錢,衝著在不遠處拐角的胡江疏大喊:“快跑!”

一聲大喊讓胡江疏不及反應,待到蘇天拉過了何傳祥的輪椅跑走才慢慢起步。蘇天在校園中本就有“跑王”的稱號,胡江疏一口氣追不上,慢慢地被落在了後面。

“蘇——天你個——來幫幫我啊!”胡江疏跑的上氣不接下氣,朝着蘇天呼救。

蘇天聽到動靜,才發現胡江疏根本跑不動道了,踩着輪椅一個急剎車,反方向推着何傳祥前去救援。

“……我覺得你可以先把我丟下再去救她……那不更省力嗎?”

蘇天沒時間想那個,卻見他雖推着輪椅趕來救援卻也似乎毫不費力。幾隻手臂已經抓住胡江疏的小腿把她拖倒在地,靠着死死抓住邊框才支撐到現在。

一把銅錢碎朝着黑團直呼而去,打在身上發出“噼啪”的炸裂聲。“黑團”吃痛地鬆手,蘇天才把胡江疏拉了回來。

腐臭難聞!此時整個樓道都是“黑團”爬過留下的黑水,散發著陣陣惡臭,熏得眾人眼睛直流淚。

見胡江疏已經被嚇得幾乎沒了戰鬥力,蘇天拉住旁邊的花盆架子,“嘩啦”一聲將架子推倒,企圖延遲“黑團”的進攻進程,另一邊一把將胡江疏和何傳祥拉進了旁邊的小教室里。

關門,上鎖,擋門,一氣呵成。

“這裏,”蘇天一把把窗戶拉開,“正下方是比較厚的草坪,那個東西應該不能很快地跳窗追趕,這窗戶就這麼大它應該鑽不過來。要是它進來,咱們就跳出去!可能有點疼,忍住了。”

“但是……何大叔呢……?”胡江疏顫抖着聲音問。

“我有辦法,”蘇天看了一眼面帶微笑的何傳祥。(如果他不能安全出來,我就直接發動技能好了,可是,和誰互換呢……)

“嘭!嘭!哐!”門口傳來了沉悶的砸門聲。想必撐不了多久了。

“你先上去!”蘇天把胡江疏推到窗口。“我看着何大叔,你放心往外跳,我以前經常這麼乾的……沒事!”

即使是二樓,被驚嚇過的胡江疏也有了些許猶豫。她回頭看向蘇天,沒來由地問了一句“我要怎麼跳……”

“很簡單,不用很麻煩的”

一個陰踹踹的聲音回答,很明顯不是蘇天或者何傳祥的回答。

一隻狼爪憑空伸出,勾住胡江疏的衣服把她拉了下來。

“老胡!”蘇天驚呼。他並沒有注意到何時一個狼人出現在了屋內,或者它早就在了?不對,先救人!

蘇天一個箭步近身想要和狼人比力氣,

坐在輪椅上的何傳祥還未出言阻攔,蘇天便被狼人的一個巴掌拍出了窗外。

隨着玻璃的破裂聲,傳來的還有一聲沉悶的落地聲。雖然是二樓摔下來,但是譚艷那一巴掌的力氣之大差點讓蘇天背過氣去。

腦袋嗡嗡作響,脊背疼的快要散架了,蘇天依舊艱難地爬起來,朝着樓梯的方向爬動着。

……

同時,屋內的三人也在緊張地對峙着。

胡江疏從地上摸起來一根木頭棍子,企圖用它來對付狼人;而何傳祥也從狼毛上掛着的桔梗花的發卡認出了眼前的狼人正是譚艷所變。

“你就這麼大搖大擺地現身在這裏,不怕見的人太多,活不過今晚嗎……”何傳祥強裝笑意地問譚艷。

“來之前我已經不那麼在乎這場遊戲的勝負了。”譚艷冷冷地嚎叫道,“所有人都看到了我的身份,那麼就盡量讓你們都死了好了。”

胡江疏想狡辯些什麼,但是大腦一片空白竟想不出什麼值得研說的借口。她知道起碼要拖到蘇天重新趕來,他的技能會給上戰局很大的幫助,但……

他現在還能動嗎……鬼可就在外面。

“我們這種狼,”譚艷憤怒地吼道,“被不知道怎樣地選出來,沒有任何標準,就要來參加這種生生死死的遊戲。你們人類不斷地排斥我們,獵殺我們,到了那個時候,你們又與我們趕盡殺絕的狼人有什麼區別?憑什麼——我們!”譚艷憤怒的扳下了黑板朝胡江疏面門扔去。

“就要成為你們這群一模一樣的‘人類’的犧牲品!”

……

“你……你是蘇天?”

蘇天抬起頭來,模糊中似乎看到了趙中田那標準的黃色襯衫。

“你是……”

“我,小趙啊,”趙中天把蘇天攙起來,靠在牆上,看着蘇天的上身驚呼“你怎麼了,傷成這樣?”

“被狼人偷了,一巴掌拍了下去……”蘇天忍着頭痛,“這到幾樓了啊……”

“這是……”趙中天環顧四周,“這是一樓啊。”

“……來,架我,架着我上去,”蘇天鈍鈍地說道。

“上去?有什麼東西嗎?剛才我就聽到一聲……”

話沒說完,一聲狼人的怒吼聲從他們的頭頂不遠處傳來。

趙中天登時便明白了蘇天要幹嘛,他不會真的要去跟狼人對峙吧?

“你……”

“讓我上去,我有辦法。”蘇天經過一個較短時間的歇息,即使還是不便行動,語言系統已經基本恢復,可算一口氣把話說了出來。

趙中天和蘇天兩位難兄難弟正往樓上走,屋內的鬥爭已經……

半面黑板直直的沖胡江疏襲來,江疏一驚,想用木棍把它擋下,但是腐朽的木棍哪能擋住磨砂玻璃做的黑板呢?

胡江疏硬吃下了這波攻擊,但是又一股巨力襲來,直拍的胡江疏眼冒金星。譚艷轉而想直接殺掉何傳祥,又被胡江疏扔出的碎塊干擾。

譚艷怒不可遏,認為胡江疏同是那種不辯是非就想活着的無恥的玩家,轉而把攻擊目標專向她時,何傳祥又奮進全身的力氣朝她撲來,進而兩人扭打在了一起。

毫無懸念地,沒到一個回合何傳祥就敗了,一個中毒的男子跟即便本體是女人的狼人打,依舊一敗塗地。何傳祥被譚艷掐住脖子,臉上憋的青紫。

譚艷也不廢話,一張鋒利鋥亮的狼爪果斷地插進了何傳祥的心窩子。

何傳祥直接胸口一悶,感覺一股溫熱的液體從喉嚨汩汩流出。那種生命力緩緩流失的感覺,此刻是無比的近……

“蘇天,我沒事……”譚艷敏銳地抬頭看着胡江疏,她捧着一個亮着的手機,似乎在跟誰通話。

(里世界裏打電話只能給同一個世界的人打,她打給誰,毋庸置……)

“【戲法】,發動!”

奄奄一息的何傳祥,他身上插入的狼爪似乎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推開,破口處以肉眼的速度癒合着。另一邊,譚艷的身上憑空被撕裂一道大口子,幾塊肌肉被凌空扯爛抽搐,令人觸目驚心。位置似乎和之前何傳祥的傷口一模一樣。

譚艷的狼臉痛苦地扭曲着,顯得愈發猙獰。她發瘋一般地把何傳祥重重丟出,開始憤怒地四處撕扯,本能地想分散痛楚。

但是眾人似乎都忘了一件事,一個鬼還被堵在門外邊。

撕扯時門口開始破碎,惡臭撲鼻的味道席捲而來。正在上樓梯的蘇天聽到樓上的巨響,急忙扯趙中田的衣領指派他趕緊往下走。

“吼,咔哧咔哧!”一對狼牙咬地咔咔響,疼瘋了的譚艷抬手撓向外面的“黑團,但“黑團”也不慣着他,無數只腐爛的手從黑霧中伸出,每隻手從不同角度抓住她的四肢,把他往自己身上扯去。

譚艷瘋狂地掙扎着,無非是掙脫了幾隻攥滿了狼毛的手。幾隻手的力氣越來越大,骷髏似的手鑲進了肉里。

緩過勁來的何傳祥掙扎地爬起,抱住縮在角落的胡江疏從二樓窗口滾了下去。在他們較為平安地落地時,他們看不見的是,譚艷的四肢被扯斷,教室里血肉飛橫。

這時蘇天也恢復地差不多了,聽見外面一聲悶響,甩開趙中田的胳膊一看,正是逃生的何傳祥、胡江疏兩人。

蘇天還未來得及說句話,大地開始顫動了起來。

“這又是怎麼了!?還有完沒完?”胡江疏面露驚恐。

“應該是【狼】陣營被全部消滅,這個裏世界開始閉合了,”何傳祥把護着的胡江疏推搡到一邊,此時他的氣色才顯得比較不錯,“我們得趕緊找出口,要是沒在規定的時間出去,誰也不知帶會發生什麼。”

“那怎麼找出口,有時間限制嗎?”蘇天急得抓頭髮。

“等一下,或許我有辦法,”胡江疏舉起手來吸引眾人注意,“我今晚的技能還沒發動,或許就可以預知到出口的信息!”

“請指引我,歸往正途……”胡江疏也不等答覆,口中念念有詞,一片流光在捧着的雙手之中逐漸凝實,最後變成一個水晶球似的物體。胡江疏把球體挨近額頭……

“請告訴我,這個世界的秘密……”

“……”

“……”

“乾字宅開丙門為大凶,若為逆轉,則至坤位破出。”

一個厚重的男音沖入腦海,倒把胡江疏嚇了一跳。因為把水晶球貼的太近,那個讓人不舒服的男聲異常刺耳。

胡江疏把信息轉說給眾人,在何傳祥的八卦知識的加持下,很快就算出了出口的具體方位。

“既然已經得出結果了,我們快走吧。”何傳祥招呼眾人,只見蘇天還停留在原地。

“還有那個老婆婆,趙中田告訴我了,”蘇天揮手示意眾人先走,他去找杭春芳。畢竟,眾人之中應屬他跑的最快。既是生死遊戲,便不應該放棄任何一個人。

雖說當他跑到門亭時,看到的只有門外的一攤類似糊糊的血跡。

“……”

蘇天沉默良久,也知道終究是救不回來了,上手微微合十,簡單地鞠躬告別,沖向了出口。

出口處只有何傳祥在等他。“我讓你那個同學先出去了,我是老玩家,知道什麼時候該撤離這裏。老太婆呢?”

“……”

“……知道了,回去之後,可以手機聯繫。”何傳祥見蘇天沒說什麼也知道了結果。他朝蘇天擺擺手,示意他趕緊離開,“哦,還有啊,那是你的技能嗎?不錯,很強。”

聽到這,蘇天愣愣地站住,突然開始翻江倒海地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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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夜出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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