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班花不就是用來調戲的嗎
“兩位大哥饒命,我錯了,怪我嘴賤,不該亂說話。”
“事實證明兩位好漢都是鐵骨錚錚的硬漢子絕對不可能是基佬.”
張青峰沒過一會就開始舉手投降喊救命。
倒是孫大鵬就算嘴角掛了彩依舊選擇一聲不吭地死扛。
“你這孫子真是嘴毒人慫,以後別再讓我看見你作妖了,不然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肖躍看着張青峰憤憤不平道。
“大哥,我知道了,我知道錯了。以後小弟再也不敢亂說話了,看見你們哥們我都可以繞着走的,現在可以放過我了吧。”
說完,張青峰見肖躍已經站起身停了手,便一溜煙竄起身從教室後門逃之夭夭了。
而季郁則絲毫沒有要停下的意思,拳頭依舊如同雨點般落在孫大鵬身上,臉上的表情波瀾不驚,像個孤傲堅守的戰士。
“季郁,住手,再打就出事了。都是同班同學,他們倆就是嘴太欠了,你出出氣差不多就得了,再這麼鬧下去你要記大過說不定還得賠償人醫藥費的,你一個農村來的賠不起不說,到時候沒辦法正常畢業,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長相文靜瘦弱的團支書李玉走出來陰陽怪氣地威脅道。
“生活里天天當孫子,在夢裏本想快意恩仇沒想到也總有人喜歡礙手礙腳啊。這不是我們的李大支書嗎,這麼愛說教,難怪畢業以後當了小學老師,可以整天對着小學生說教個夠了。”
季郁看着團支書李玉,不為所動地輕笑。
“你是想說我愛多管閑事嗎?你以為我想管你們的破事嗎,我要不是這個團支書你才懶得理你。”
李玉瘦弱的身體裏卻猛然爆發出火山般的能量來。
“得得得,我懶得和你說,能麻煩您這會別在我夢裏晃悠了行嗎。”
“我現在只想安靜痛快地扁會人,小爺這幾年加班應酬熬夜給客戶當牛做馬,工資卻越來越少,沒機會升職不說還天天被噁心領導刁難,都快抑鬱了,怎麼滴,現在做個夢還不讓人發泄一下了?”
季鬱郁悶地衝著李玉擺了擺手,然後小聲嘀咕道。
“季郁,你到底是在做夢,還是拐着彎罵人呢?”
李玉面目通紅地看着季郁明顯是被氣得不輕。
“好了,那個李大支書,這裏沒你什麼事了,別在我夢裏搗亂了,快回去好好備課吧,明天你不是還得早起給孩子們備課嗎?也挺辛苦的,別跟我在這耗了。”
季郁捂着頭頓感無奈。
“季郁你...你簡直太可惡了。”
李玉的臉色由紅變白又變白變紅,恨不得生吞了季郁。
就在這時教室後面隱隱傳來腳步聲,一個熟悉而深刻的身影緩緩映入眼帘。
對方只是輕輕掃了下季郁一眼,便徑直走到李玉身旁低垂着眉眼說了幾句悄悄話,期間又回過頭來盯了他一眼。
只是被這麼冷不丁地盯了一會,季郁便感覺渾身如墜冰窟般渾身一顫,只覺得心裏某個角落突然就陷下去了般愴然和失落。
“季郁,小玉又沒有惹你,你必須為你的無禮跟她道歉!”
李詩含轉過臉來冷冷地看着季郁一字一句地說道。
窗外午後的陽光映在李詩含的臉上讓她看上去更有了一種飄飄似仙的冷傲氣質。
季郁根本就沒有聽進去李詩含到底跟他說了什麼,僅僅是這個名字和這個人站在他面前就已經足夠讓他地動山搖了。
那些塵封許久的記憶,
就像常年長在海底深淵裏的黝黑海藻般漂浮到了他眼前,然後緊緊纏繞着他。
如果鹹魚也有夢想的話,那麼李詩含幾乎可以算得上當年季郁整個大學時期的夢想。
只是這個夢想般的女孩曾讓他暗戀三年苦追一年表白一周就死在了沙灘上,在對方心裏連個小水花都濺沒起來。
總之這種舔狗般的無力感曾讓他深深自卑,懊惱和痛苦不堪,也讓他差點掉入厭惡感情的深淵。
一直到畢業多年以後,他雖然常年喝酒應酬混跡於酒吧和女人堆里,但是依舊對女人認真不起來,對感情充滿了抗拒和不安。
某些陰影如影隨形,一直到他28歲才談了第一個真正的女朋友,這便是季郁倒霉的全部感情生涯。
安妮寶貝說,痛徹心扉的愛情是假的,只有幻覺是真的。
這些年來,季郁覺得自己每一天的生活都像是被上了發條的機器一般,絕望地重複。
工作失敗,感情失敗,爺爺奶奶離世,和家人的關係糟糕,幾乎沒有朋友,孤獨壓抑悵然若失。
有時候季郁覺得每天的生活對他來說都像是一場盛大無邊的幻覺,只有他自己生活在無邊無際的痛苦和麻木中。
甚至每天早上醒來的時候他都多希望一切都只是在做夢該多好。
言歸正傳。
總之李詩含這個名字的魔力太大,這個女孩對擁有着這樣人生軌跡的他來說承載了太多。
她曾經是魔鬼,心狠手辣眼睛都沒眨一下就將他打入感情的十八層地獄。
她也可以是天使,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讓她所愛之人成為全天下第一幸福的人。
而她現在可是在他季郁的夢裏啊,他奶奶的,我慫什麼,老子也要成為全天下第一幸福的人!
至少也要在這個來之不易的夢裏過把癮。
“李詩含,請你現在給我閉嘴好嗎,請你先搞清楚情況之後再說話好嗎?我怕你等下惹毛了我,我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什麼出格的行為來我可就不負責了。”
季郁收起心中的想法隨即鬆手放開了孫大鵬,站起身懶得再去管他,而是神情認真地看着李詩含,眼睛裏蕩漾着粼粼波光,有兇猛也有曖昧。
彷佛其他的一切都已經不再重要,這還是他這麼多年來這麼近距離而又認真大膽地盯着李詩含看。
年近三十的季郁忽然就有了一種別樣的感受:多年以前還在上大學的時候,也是在這間教室里。
他往往只是小心翼翼地用眼角的餘光偷偷瞟一眼李詩含就已經覺得對方美得飄飄飛仙,不似凡人。
只覺得一天裏偷偷看上兩眼就已經是莫大的幸福和奢侈,不能多看,彷佛再看便是一種褻瀆。
或許是年齡和閱歷的關係,又或許是時光長河沖淡了那份神秘和激情。
此刻在季郁眼中穿着一身藍色緊身牛仔和白色印花T恤,一頭黑色長發如同瀑布般順滑地披在肩上,五官精緻甜美,皮膚吹彈可破的李詩含依舊美得冒泡。
但也僅僅是美得冒泡而已了,再也不是高高在上,仙氣逼人,不可觸碰的了。
“季郁,你這樣說話顯得很粗魯。”
李詩含依舊保持着班花和女神般的氣質看着季郁平靜地說道。
“那請問剛才李大支書充滿威脅的語氣和話語你又聽到了嗎?何止是粗魯,我告訴你李詩含,雖然我季郁當年是喜歡過你一小會,還表白過,但這些都並不代表什麼。”
“現在的你在我眼裏不過是一個愚蠢而不可一世的女人而已。”
季郁嘴角噙着一個玩味地笑容平靜地看着李詩含說道。
“老季,你別不是人傻了吧,你在說什麼胡話啊,你昨天說夢話的時候還嘟囔着李詩含我願意一輩子對你好,哪怕你現在不喜歡我,但是我也可以等到你願意多看我的那一天。”
“怎麼才過了一夜你就敢對你的女神這麼生猛甚至是剽悍地胡說八道啊,你不怕她一生氣,這輩子都不搭理你了,徹底把你拉進人生的黑名單嗎?”
肖躍明顯被季郁一連串的反常瘋癲行為嚇得不輕,趕緊站起身來伸出手去摸了摸季郁的額頭一臉石破天驚地說道。
季郁則是滿臉黑線地看着肖躍,無言以對。
心想,大哥,你這是夢裏也要拆我台嗎?還有,話說我以前真的說過這麼舔狗的夢話還被整個宿舍的人都聽到了嗎?
你這麼當著全班人的面說出來我不要面子的嗎?
季郁搖了搖頭將這些無聊的想法拋諸腦後。
“季郁,你無恥!我看你是昏了頭,徹底瘋了。完全就是流氓敗類,胡說八道!你快點走開,我們不想再和你講話了,你準備等着輔導員好好教訓你吧。”
李玉震驚過後下意識地擋在了李詩含身前義憤填膺地看着季郁怒罵道。
“季郁,你就是個神經質!我李詩含這輩子都不可能喜歡你這種人。”
李詩含仿若一朵綻開在河面上的白蓮花般在狂風暴雨中逐漸變得狂躁。
“那這麼說,我們倆下輩子肯定會成為白頭偕老的夫妻咯!畢竟種什麼因結什麼果嘛,你看這輩子我把我們倆所有的緣分都好好攢着,下輩子可不就得雙宿雙飛了嗎。哎,長得帥和魅力大真他喵叫人煩惱啊!”
季郁利用自戀說爛話吸引眾人注意力的間隙,身體猛然向前一突繞過擋在他身前的李玉來到李詩含身邊。
還沒等到李詩含反應過來的時候他便一把將對方抱了起來,來了個優雅而浪漫的公主抱。
“嗯,李詩含同學體脂控制的很低嘛,體重應該在100到102斤左右,標準的九頭身美女體重。平時應該也有經常鍛煉吧,小蠻腰都有了,看來也是資深健身愛好者啊,有空一起交流下健身啊。”
“好了,你千萬別誤會,我剛剛只是給你人工稱重看看你體重是否超重而已,好了,現在沒問題了。最後,我親愛的老同學們,goodbye,我想死你們了,走了啊!”
季郁臉上露出不羈和痞痞地笑容轉過臉來看着李詩含說道,再這之後又衝著教室里已經驚呆了的眾人來了個誇張的飛吻才算完。
還沒等李詩含出聲罵他混蛋,流氓,或者大喊救命之類的話,也還沒等一眾吃瓜群眾徹底緩過神來。
季郁就已經將李詩含輕飄飄的放了下來,衝著對方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微笑后便若無其事地快步走出了教室,彷佛剛才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