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二，你是什麼東西？
“松林大哥是好人！”
一大早，布林就到了城裏唯一的冒險者協會門前。
“布林，種族哥布林，等級？十級了……”
登記過後，布林得到了一張名為冒險證的金屬卡片，和一本薄薄的冒險者指南。
總共20摩拉。
“左手邊是任務大廳，你可以在這兒交付押金接手任務，完成後也需要來這兒登記和領取傭金。”
業務員是個普通人類，對誰都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隨意地介紹幾句應付布林。
布林也不計較，爽快地交了錢，帶上冒險證趕到城裏的大銀行。
相比起冒險者協會，銀行業務員又是紅茶又是糕點，明顯拿出了一千四百摩拉的熱情。
“預存的摩拉僅在本國有效，其餘國家的銀行內，金塊可以按匯率取用。更換銀行需要繳納一定的手續費，推薦在本行存取！”
對於銀行而言，冒險者從來都是最受歡迎的人群，畢竟干這行的，出了銀行就死都不奇怪。
一旦冒險者確認死亡，又沒有其他人來支取死者的財富，那冒險者畢生積蓄大部分就成了銀行的私產。
“這是您的交易憑證，請您跟我一起向貿易之神摩拉宣誓……”
布林跟着業務員，將手掌按在交易憑證上，先後說道：
“我宣誓，本次交易在貿易之神摩拉的注視下進行，無有欺瞞，無有脅迫，無有欺詐。”
話音一落，交易憑證上驟然綻放出短暫光芒，留下一個屬於貿易之神摩拉的天平印記。
“這就行了。”業務員熟練地捲起憑證：“您收好，當然您也可以不收好，畢竟交易是在貿易之神的注視下進行的，我們銀行會對每一筆交易保留記錄……”
布林點頭，望着紙面上的摩拉印記出神。
總感覺這位交易之神摩拉，和現代社會之神互聯網，有異曲同工之妙。
開啟了冒險者的銀行卡功能，布林心滿意足，站在街頭張望。
接下來該怎麼走？布林忍不住犯起了難。
他就要十級了，按照世界規則，十級時能夠得到一個技能。
人類技能來自信仰，通常是三神。當然，聖光誕下神靈千千萬，也有信仰其他神靈的人，但相比起作為主神的三神，得到的技能效果自然會差一些。
至於亞人的技能，則完全來自於種族傳承，巨龍的孩子同樣會吐息，精靈的孩子照樣是精靈，相比人類顯然劣勢不少。
花里胡哨奇奇怪怪的技能不是沒有，但那是惡魔的特權，畢竟惡魔這個種族就是混亂的代名詞。
“所以，哥布林的技能應該是什麼？”
布林帶着疑惑，去往最近的教會，想看看普通人類都是怎麼獲得技能的。
在他的前方，是一個人類冒險者小隊，其中的新人正好滿十級，幾人正興高采烈地討論可能獲得的技能。
“我猜是聖光斬，戰士必備技能。”
“說不定能學會聖光庇佑，做個好牧師也不錯！”
“但這傢伙墮落得不行，我昨天還看見他和酒館老闆娘眉來眼去，聖光不收他也很正常。”
幾人歡笑着打趣，勾肩搭背，嘴上儘是些葷話，眼底儘是欣喜。
無論如何，這都是小隊實力的大幅上漲。
目前為止，絕大多數新人冒險者小隊，也就十幾二十級。
三十級以上算是冒險者的中堅力量，四十級可以算是精英小隊了。
再往上……
都五十級了，誰還做冒險者啊？
是主教當起來不舒服，還是冒險者協會會長的位置坐着屁股疼啊？
再不濟，當個城主也好啊！
一群人嘻嘻哈哈，但僅限踏入教會之前。
剛進入教會大門，幾人就來了一出極限變臉，一個個就像來跟棺材裏的親媽告別似的。
他們沒有資格見主教，迎接他們的是普通傳道士。
“光明之神注視着你們。”眼見有人前來，傳教士徑直伸出了手。
“光明之神在上。”眾人齊聲頌唱，順道掏出摩拉。
傳教士看了一眼，沒有動彈，只是重複一句：“光明之神注視着你們！”
“光明之神在上……”眾人撓了撓頭，不得不再加一次摩拉。
傳教士終於點頭，放幾人離去。
緊接着，布林踏入教會。
傳教士皺着眉頭，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會有哥布林來。
是前面幾人中誰的奴隸嗎？看樣子並不像。
然而聖光照耀眾生，傳教士也不好說什麼，連滿是摩拉的手都沒收回去，就徑直往布林臉上懟。
“不用了不用了……”布林連忙擺手，想要繞開對方。
傳教士嗯地一聲，連話都懶得跟哥布林說似的，直接將他攔住。
手裏的摩拉都快懟布林鼻子上了。
畢竟是正人君子，布林不好意思再拒絕，只好從傳教士手裏接過幾個摩拉。
“你……”
傳教士眼睛瞪得像罵人，布林看出對方生氣，趕忙多拿幾個摩拉。
怎麼，拿得少了也不行？
傳教士沒有說話，他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
布林同樣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趕忙學着剛才聽見的聲音：“光明之神注視着你！”
“你！”傳道士正要呵斥，卻見布林手指往神像方向一指。
一道聖潔的光柱，投射在模糊的神像上。
傳道士趕忙低頭，低呼一聲：“光明之神在上！”
“嗯，聖光注視着你。”布林點點頭，徑直向前走去。
神像前，整整齊齊站着一排冒險者，其中一人比其他人更向前一步。
聖潔之光，正投射在他的身上。
無人說話。
片刻之後，聖光褪去，冒險者新人興奮地睜開眼睛。
“聖光斬！光明之神真的交給我聖光斬！”
聽到技能名字，其他人跟着興奮起來，剛打算跟着大叫，又想起自己正在教會內，連忙捂着嘴低聲祈禱：“光明之神在上！”
一個個帶着興奮，匆忙離開教會，去尋找適合實驗新技能的地方。
待他們騰出位置，布林趕忙站到新人冒險者剛才站的位置。
作為一個華夏人，信不信神，都不影響他當場磕一個。
“哐當！”
“光明之神在上！”
一道光柱，照耀在布林身上。
布林連忙低下腦袋，靜靜等待。
幾次呼吸后，他似乎聽見有人在他耳畔，略帶驚奇地口吻問道：
“你，是個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