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天邊有朵蘑菇雲
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斯嘉麗感覺自己快要死了。
她看向馬內的方向，馬內正好也看向她。
目光里全是不舍，以後都沒有辦法陪你繼續航海了，如果你看到一朵浪花翻起，那就是我對你在笑。
‘海之嘆息’陡然的破碎，所有的鮫人都感覺到切身的疼痛。
雷霆霹靂落在身上，把血肉打得焦香。
疼痛激起血性。
剛才是瞻前顧後，不敢還擊。
現在切膚之痛，可管不了那麼多了。
場面變得混亂起來。
潘森看到結界的破碎，連忙搖上風帆，調轉船頭，打算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馬內叔叔，愣着幹嘛？
走啊！
下一波衝擊波到來船就沒了！”
馬內只是痴痴的不說話，猛的又給自己灌了一口酒：
“抱歉小潘森，我不能送你去白銀高塔了。
愧對桃樂絲的承諾。
接下來的路要你們自己走了。
我要去找你斯嘉麗嬸嬸了。”
說罷解下航船邊上的救生小艇，打算自己劃過去。
潘森一把拉住他：
“別過去了，過去肯定要死的。
你不是說過嗎？鮫人王是四級的主宰。
看在鮫人王的面子上，紅蝠海賊團肯定不敢趕盡殺絕的。”
越說到後面，潘森的聲音越小，信心越是不足。
把身家性命寄托在人家的一念之間，寄托在鮫人王的面子上，太殘忍。
“死就死吧。
伯頓家族覆滅的時候我不在。
斯嘉麗求我的時候我退縮了。
現在，我不想在讓自己遺憾了。
你快走吧。
跟着日頭走，不要偏離航道，駕駛艙里有海圖，按現在這個洋流和風速的話。
三天之後就可以看到銀白高塔了！”
說完跨上小艇，由生向死，朝着戰場中間走去。
潘森看着馬內奮力划船的樣子。
掏出懷中斯嘉麗送自己的珍珠。
想起那位金色頭髮藍色薄紗的鮫人嬸嬸，明媚大氣，現在她就要死了。
再看向遠方的戰場。
紅蝠海賊團明顯佔優，雷霆電擊飽和式攻擊，把海水打得煙霧朦朧的樣子。
？？？
潘森突然想到，雷電衝擊海水為什麼會煙霧朦朧呢？
或許還有機會！
調動船頭，從甲板上扔下繩索：
“上來！
你那小破船，還沒找到斯嘉麗嬸嬸就散架了。
這船大，跑得遠，上來！”
馬內在下方的小艇上，不為所動，仰着頭：
“你不去銀白高塔了嗎？
這事兒和你關係不大，你快走吧！”
怎麼說呢？說關係不大吧，好像還挺大的，畢竟那九子蓮蓬和龍人蓮台還在自己腦海里。
“上來再說！
我不能放你一個人去啊。
要是回頭桃樂絲問起我來，我把她叔給弄丟了。
這不好聽。
快上來！一起去！”
馬內還是搖搖頭：
“送死的事情，我自己去就行了。”
“我也許可能可以救下嬸嬸，你上來再說！”
前半句剛說完，馬內已經快爬上甲板了。
“你沒騙我？
這可是二級巫師。”
“我只說了有可能啊。試試吧。”
“你要是幫我救了斯嘉麗，
以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我以後命都是你的！
我能做什麼嗎？”
潘森自己的心裏也打鼓，這可是正式巫師，不是水晶骷髏巫師學院裏面那些巫師學徒。
真的能奏效嗎？
不管了，先試試。
“馬內叔叔，接下來你把航船駛向戰場中心，
越近越好。”
這可是技術活兒，現在戰場上數不盡的能量波動，完全乾擾正常的洋流風向。
整個方向是不受控制的。
馬內將風帆全部打開，一頭鑽進駕駛艙。
駛出十分的實力，戲浪博風，全力前進。
鐵甲船上海賊團看見遠處那衝進戰場的航船：
“哪兒來的送死的傻子啊？
一起炸死算了吧。”
準備慷慨赴死的斯嘉麗一臉震驚，兩行熱淚順着臉頰流了下來。
“傻子！”
然後頭也不回的撤離戰場，朝着馬內的航船跑過來。
好一場雙向奔赴。
周圍的鮫人雖然看到了斯嘉麗的異狀，不過自身也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都沒誰管她。
鮫人嬤嬤從後面一把拉住斯嘉麗：
“斯嘉麗，你在幹什麼？
你現在離開這裏，就是把後背留給敵人。
死得更快。
留在這裏。大家一起堅持，互為掩護，說不定還有機會！”
斯嘉麗一把甩開鮫人嬤嬤的手：
“死也要和愛的人死在一起。
和你們死在一起幹嘛。”
越靠近戰場中心，船舶飄搖的越是厲害。
本來昏迷不醒的薩菲娜直接被搖醒了。
死死的拉住護欄。
看見船舶的極限操作，漂移過彎。
甲板幾乎壓水行走，吃水再多一厘米，航船立馬就沉。
而這時候的馬內，叼着雪茄，眼睛裏放着精光，渾身都是用不完的力氣，和大海搏鬥，還有比這更快樂的事嗎？
潘森知道為什麼桃樂絲叫馬內‘偉大航海家’了。
這就是天生的航海家，無關實力。
是一種膽魄，天賦以及由生向死的勇氣。
當斯嘉麗來到甲板上的時候，遍體鱗傷。
那個明媚大方的嬸嬸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頭髮被雷電劈得滋滋冒煙，渾身上下沒幾塊好肉，隔着老遠就能聞到烤肉的味道。
腰部一下的鱗片部分，破損紛飛。
潘森一把扶住斯嘉麗：
“嬸嬸還好吧？”
“好孩子，我好得不得了。
這是我一生中最開心的時候，我從沒感覺如此好過。
只是連累了你！”
誰連累誰還不好說。
潘森來不及同斯嘉麗解釋什麼。
轉頭看向駕駛艙的馬內：
“調頭，快!”
混亂魔能已經開始侵蝕船體，船體很多地方已經開始破敗，時間就是生命。
航船一個緊急轉向朝着外圍駛去。
鋼甲船上的所有海盜都嬉笑不已：
“跑不掉了，別跑了。
留在海里喂鯊魚吧！”
潘森傲立船頭，看着戰場中鮫人和鋼甲船的戰鬥。
雷霆激蕩海水，泛起朦朧煙霧。
取出黃銅口哨。
已經用了三次的黃銅口哨，上面的煉金符文已經極度不穩定。
腳下的航船每一秒都在承受傷害，也是極度不穩定。
潘森內心忐忑，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沒有作用，想法也極度不穩定。
“草！去吧！聽天由命吧！
電解水，生成氫氣，氫氣遇火爆炸！
感受爆炸吧！”
然後吹響黃銅口哨，口哨碎成一堆垃圾，生出火焰朝着戰場飛去。
然後轉身朝着大家吼道：
“防禦！防禦！”
鋼甲船上的海賊看着潘森奮力拋出的火焰。
“就這火苗子，魚都烤不熟。
你看那小孩恐懼和努力的樣子。
這就是認知不夠啊！多可憐！”
隨後，就是轟天巨響！
天空升起一朵蘑菇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