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神子
丁涵感覺自己大腦里的語言區像是長出了一個腦機接口似的，連接到了一個所有語言的資料庫中。
即便他眼前所見的並不是自己的母語，也能順暢地了解其中的意思。
這要是上學的時候，那丁涵看進去的是英語，讀出了的就是中文。
一想到這，他就禁不住暗喜。
趁着自己知道了這個新能力的檔口，他不斷地抬頭尋找着還有沒地方刻着自己之前所看不懂的古語言。
不過在周圍看了一圈他雖然找到了一些其他的古語言，但基本沒有什麼解讀價值，全是帕列亞城的地標指示。
正當他此刻正在興頭上的時候卻發現海登教授什麼時候不見了蹤影。
丁涵在碩大的無人之城裏尋找海登教授，卻突然感覺自己特別渺小，猶如遊離在喧鬧的主流時空之外。
好在沒過多久他便在一座小噴泉前找到了海登教授。
此時海登教授正深情地注視着噴泉背後的一座女神雕像，那雕像全身都用的是玉石，和善的面目給予人溫熱的感受。
但海登教授的眼眶已然承受不住洶湧的淚水，淚水便決堤般地縱橫在他臉上的皺紋上。
他伸出手來，卻發現完全夠不到女神像，便扶着噴泉的台盆，低下頭去用自己的淚水重新濕潤了早已不知道乾涸了多少年的噴泉池。
“教授，您還好嗎？”丁涵慢慢走了過去拍了拍海登教授的背。
“啊……林賽啊，我沒事。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有些激動。”海登教授拿手背摸了摸自己的眼淚，試圖用正常的嗓音跟丁涵說話。
“您來過這兒嗎？”
“豈止是來過啊。”海登教授剛擦乾的淚水再一次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這是我的故鄉。”
說罷，他從地上捧起了一抔沙，又看着這些沙從他的指縫中消失。
聽海登教授這話丁涵反而是暗暗吃了一驚。
他確實想過為什麼海登教授能有這樣的能力召喚出來這座失落之城的開啟方式，但他顯然是沒有預料到這座在沙漠中突然現身的神秘無人城居然是海登教授的故鄉。
丁涵之前對於海登教授的印象就是一個偏執的瘋狂科學家，可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卻完完全全是一個在外漂泊了半生年老終於回到家鄉的耄耋老人。
那一刻丁涵也明白了海登教授心裏仍舊有着柔和感性的一面。
“對不起，我來得太晚了。”海登教授對着那雕像自言自語道，神情中顯得非常懊悔和自責。
“……”丁涵雖然很好奇海登教授在這之前都發生過什麼，但他覺得此刻還是應該把時間讓給教授。
大概十來分鐘之後，海登教授的情緒明顯是收住了，丁涵這才上前問道：“教授，您還好嗎？”
“沒事，只是睹物思人了。”海登教授沖他擺擺手道。
“咱們是在這裏再呆一會嗎？”
“不用了，走吧，是我有點失態。”
丁涵有些尷尬地沖海登教授笑了笑，兩人便繼續向著內城進發。
之前在城外沙堆上遠眺的時候，這圓環城市雖然一圈一圈地被分割開來，卻沒覺得這每一圈能有多大。
但真當丁涵走在城裏的時候卻發現這每一圈的直徑其實都大得嚇人。
尤其這最外面的一圈，甚至給人一種望山跑馬死的感覺。
好在丁涵此時像是個得到了新玩具的小朋友一般，根本不覺得趕路很累，
相反他越往裏走便越能發現更多的古語言。
“教授，您之前說我成為了‘解讀者’？”
“是的，我想你自己現在也應該體會到了吧。”海登教授隨手指了指建築上留着的古文字說道。
“這……這種感覺……太神奇了！”丁涵此刻仍舊還處在被震撼的餘聲當中，“以前我要是有這能力……考古隊算個什麼！”他開始臆想起來。
“你說什麼？什麼考古隊？”
“沒什麼……只是教授，獲得這樣特殊的能力不需要付出什麼代價嗎？”丁涵感覺把話題岔開了。
因為在他沒穿越過來的時候，見過很多小說和遊戲裏各種角色獲得超凡能力的情節，據他回想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也許是身體也或許是靈魂。
“……”正在前進的教授聽到丁涵說的話卻突然站住了。“代價……當然是有代價的。”
這下輪到丁涵驚愕了，他剛才那句問話其實是有點調侃意味的，畢竟自己知道的都不過是文學及其衍生作品裏的事情，可沒想到海登教授卻嚴肅地告訴他自己的想法是對的。
“這您別嚇我啊，我這全身上下也沒啥可以獻祭的啊。”
但海登教授卻還是沒有改變自己嚴肅的表情，“你的代價就是選擇的權利，自由選擇的權利。”
但明顯此時的丁涵根本無法明白海登教授這句話底下埋藏的無盡苦楚。
畢竟對於丁涵來說，在穿越前自己差不多就是個一無所長的廢物，要是自己當年有這樣的能力，別說什麼選擇的權利了，哪怕就是身體的代價他或許都會考慮同意，畢竟在那個時空裏成功是唯一的人生標準。
可他明白命運的饋贈早就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您的意思是，是您代替我做了選擇是嗎？”丁涵試探着問道。
“哎……是的，沒錯。”海登教授顯得非常無奈，似乎這也不是他情願做的事情。
“希望你以後不會恨我吧。”海登教授又小聲地補了一句，小聲到丁涵完全沒有聽到。
“那這個‘解讀者’在這個世界裏是很常見的一種存在嗎？”
海登教授聽到丁涵這話像看一個傻子的眼神一般看着他，“當然不是了，‘解讀者’是‘神選’其中的一種。而這個世界上能成為‘神選’的人就我所知少之又少。”
“等等，等等，您說的又是‘解讀者’的又是‘神選’的，太繞了，我這聽着有點懵啊。”
“其實這些概念很簡單，我給你講個故事你便知道了。”說到這海登教授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相傳在大概五萬年前，我們這一族的祖先是一個叫赫瑟爾的女神，女神將她的力量分給了她的六個孩子。而這六位神子又各自建立了古馬尼姆文明、古塔爾薩文明、古喀斯文明、古洛丹聖文明、古魯索爾文明。”
“可您講的這些跟我的問題又有什麼關係呢？”
“別急，聽我說完你就明白了。”海登教授沖他點點頭示意他不要急。
“因為神子們需要繁衍，便只能用珊砼造人，再與這第一批的人結合生下後代。但是隨着文明的延續時間越長，這些神子的後代也越來越多，神子的神力也不斷地被稀釋。所以後來的人類基本都沒有了神力，其中絕大部分都是普通人，只有極小一部分的人能有幸繼承到一點點神子的血脈，而這些人便被稱為所謂的‘神選’可以通過某些特殊的方式覺醒特殊的力量。”
“那‘解讀者’呢？”
“因為每個神子從赫瑟爾女神那裏繼承而來的神力各不相同，所以每一支神的後代所繼承的神力也不盡相同。所以即使同為‘神選’，所掌握的能力和發展路徑也是完全不一樣的。你所成為的‘解讀者’，便是六大文明中的某一支文明的‘神選’，而你現在即處在神力覺醒的最開端，往後你如果你足夠幸運的話，還能覺醒更多的神力，成為更高的存在。”
“那帕列亞城是屬於那一支文明呢？”
“這我並不知道，因為六大文明都有過斷層，而且距離的時間實在是太久遠了，所以到現在也是未解之謎。”
“這……”丁涵原以為就是個特殊的小能力，沒想到這背後還有如此龐雜的故事體系與歷史背景。
“歡迎你踏入神的領域……”海登教授在一旁揶揄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