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往年真相
肖沛內心驚疑不定,他環顧四周,這裏只是一個非常普通的小村莊,四周幾戶人家,此時雖然是深夜,可是家家戶戶燈火通明,並沒有休息的跡象。
水井消失不見,肖沛便知道時間更加提前,沒準此時就是王家村本來的樣子。
他心中略微放鬆,隨意找了一戶人家,輕輕敲了敲院門。
不多時,有人打開院門,竟然是一個十幾歲的農家姑娘,她打量着肖沛,見他身着一身並不合身的深灰色衣服,心中便有一些猜測。
“你快進來吧!”姑娘摸了摸自己的麻花辮,示意肖沛進來。
“沒想到此處村民風淳樸,竟然與現在完全不同。”
肖沛走進去,直接在姑娘的引領之下進入房間。
房間裏有三個人,一對兒中年男女,另有一個小男孩,他們正在桌子邊吃飯喝酒,看着很熱鬧。
那個中年女人的聲音很是爽朗,指着一旁的廚房說道:“裏面有一些饅頭和烙餅,你隨便挑一些吃吧,吃了之後趕緊跑,這裏不是久留之地。”
“跑?”肖沛並不清楚為何要跑,難不成這裏也有危險。
那個農家姑娘見肖沛獃頭獃腦的,心中着急,將手裏的筷子放下,說道:“你這麼笨是怎麼逃出來的?”
“逃?從哪兒逃出來的?”肖沛更加不解。
中年男人疑惑道:“你不是從修龍舟的工地上跑出來的嗎?”
肖沛更加疑惑,但是一聽龍舟二字,回想起枯山附近的地形,心中便明白了幾分。
他這次穿越,可夠前的!
那是大唐還沒有建立,前朝最後一位皇帝並不體恤民力,徵兆民眾修建巨大的龍舟,只為滿足他一己之私。
農家姑娘解釋:“附近多有受不了龍舟建造之苦的人偷偷跑出來,我們這裏是第一個落腳之地,因此多有官差前來搜捕,你不能久留,趕緊拿一些糧食離開吧。”
肖沛點頭道:“你們王家村的人……真是熱心啊!”
“什麼王家村!這裏是楊家村!”那個小男孩扔下手裏的雞腿,大喊大叫起來。
“楊家村?”肖沛心中突然生起一股冷意,此處本是楊家村,何以在不久的未來,就成了王家村?
他正在疑惑之時,外表突然傳來兵馬奔跑的聲音。
“楊家村誰膽敢收留逃役,便以同罪論處!”
“楊家村所有人都出來!”
“你快快藏在水缸裏面!”中年女人急忙催促道。
可是根本來不及,一夥官兵衝進房間,手持利刃將五個人全部推到了村子正中的廣場上。
肖沛口中念念有詞,隨時可以再度發起金光咒,可是他念誦了一陣,便心生懷疑:“自己可以改變歷史嗎?”
想來是不能的,楊家村變成王家村是必然之事!
不多時,楊家村眾人全都集中出來。今日是楊家村建村三百周年的日子,因此眾人正在慶賀,沒有誰在睡覺。
整個王家村不過一百口人,他們個個都畏懼無比,被抓壯丁的結局是什麼,所有人都知道。
不是死在征塞外的路上,就是泡死在修龍舟的水中,要麼就是因為修建的宮殿不夠華麗,被人活活打死。
官兵為首之人坐在高頭大馬上,他吩咐了一聲,開始有小兵輕點人數。
一看開始清點人數,甚至不分男女老少,村民更加害怕。
楊家村村長走出來,說道:“軍爺,我們楊家村老老小小,
絕不願意死在外面!”
為首之人咧嘴一笑,他拍了拍胯下的戰馬,來到那村長身前,低頭冷眼說道:“放心,你們所有人都會死在這裏。”
說罷,他抬手就是一刀,直接砍掉了村長的腦袋。
下一刻,所有士兵如同沖入羊圈之中的狼,他們開始大開殺戒,不過轉瞬之間,整個楊家村竟然空無一人。
“你們……你……”肖沛的驚呼與憤怒無人發現。或許是相隔的時間太遠,這裏的人並不能看見肖沛這個外來者。
“將軍,人已經殺光了!”
“很好!”
那個將軍坐在高頭大馬上,他伸出馬鞭,在地上隨手一指:“挖一個大坑,將所有人深埋地下,我才可以啟動秘祭之術。”
時間在肖沛的眼前匆匆而過,不過一眨眼的時間,一個深坑出現在眼前。
“將軍,你說的秘祭,到底是什麼?”
將軍嘿嘿一笑:“眼看着這江山傾覆在即,我們可不能一棵樹上弔死!咱們王家有從龍之功,可是到了我這一代,也僅僅混上一個雜牌將軍,他們皇帝當真無情無義,我們另尋出路,也不算背叛。”
“王家?”肖沛心中突然警醒起來。
“我們王家世代流傳下來一種秘祭之術,只能在天下大亂時,藉助天地間無處不在的怨憎邪念施展,沒想到傳了這麼多代,終於讓我等到了機會。”
其他人問道:“這秘祭之術有什麼好處?”
將軍笑道:“有什麼好處?可以讓你我的後代,世世代代享受潑天富貴,你們說有什麼好處!”
眾士兵哈哈大笑,他們大多和王家沾親帶故,因此很是高興。
不過也有明白人,說道:“這樣的秘祭之術,難道沒有缺點……或者代價?”
王將軍大方承認:“當然是有的!這楊家村的人命就是代價。”
眾人一聽,代價竟然不需要自己承擔,心中不由得高興起來。誰知王將軍話鋒一轉,竟然還有第二重代價。
“這第二重代價,則是每年的今天,都必須從你我的後代之中選出一人,讓你我所有的後代分食其肉,直至被削砍成一塊白骨為止!”
眾人悚然一驚,又有一些猶豫。
“不過你們放心,這個代價是在我死後,才需要償付的,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們就不需要吃人!”
不多時,所有楊家村人被扔進大坑之中,下一刻,王將軍將一枚玉佩的一半扔進神坑,他又在大坑周圍跳舞不斷,隨即說道:“將坑填上,獨留一道縫隙,不出十天,會有地下水滲透而出,我等在此修建水井。”
另有一人問道:“將軍,你為何只扔了一半玉佩?”
“玉佩是組成秘祭之術的關鍵,剩下的這一半需要用來鎮守上天賜給我等的潑天富貴。”
說罷,天地間的煞氣與怨氣全部凝結在剩下一半的玉佩之中,竟然讓一枚青綠色的玉佩,變成了漆黑顏色。
肖沛不忍心看着埋在地下的冤魂,他一閉眼后,等到再度睜眼,眼前所見竟然完全不同。
此時天色已經發亮,肖沛抬頭遠望,竟然看見了枯山。枯山之上的大火還在燃燒不停。
“我回來了!”
肖沛急忙低頭查看,他的道袍果真在不遠處,而裏面的黃符紙也在。
換回自己的衣服,肖沛這才舒服了一分。他左右看了一圈,卻見一人躺在地上。
“李承哲!”
躺着的人竟然是李承哲,他手中握着一把斷刀,手掌之中全是鮮血,身上的軟甲已經破碎不堪,不成樣子。
肖沛見他重傷,還有一絲生命,便急忙用黃符紙畫了一道治病保生咒,貼在了李承哲的額頭上,隨即用功力催發治病保生咒。
他見一枚符咒的效果並不佳,便繼續畫符,又是一枚混元治病咒,還有一枚還魂咒。
三枚符咒貼在肖沛的身上,只見在李承哲的身上出現許多銀針虛影。這些虛影一瞬即逝,在他的身上不斷插進拔出。
又有一團白霧,本來是飄散在李承哲的頭頂之上,似乎隨時會消散不見。
可是隨着還魂咒的發力,白霧從李承哲的七竅涌了進去。
片刻之後,三枚符籙燃燒完畢,李承哲也隨之清醒。
“多謝你救我,我們算是扯平了。”
“可別扯平,你害死我師父,我還沒找你報仇呢。”
“你可……”李承哲劇烈的咳嗽一聲,竟然咳嗽出來一道煤渣。
“你……你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會這樣慘?”
“自從你不見了之後,我就一年一年闖過去,終於回到了現在。”
“一年一年?”肖沛估算着最後一幕看見的事情,那少說也要快一百五十年了。
“一百五十多場……”
李承哲又吐出一口煤渣,他這一次傷的不輕,似乎被那邪物傷害了根本,片刻時間難以復原。
肖沛同樣看出不對勁之處,李承哲身體內似乎還有邪祟在。
“你的身體內還有邪祟殘留,要是再不祛除,他就能佔據你的身體!”
“那現在該怎麼辦?”
肖沛回憶着師父口中偶爾提起過的祛除邪祟的內容,最終緩緩開口道:“擺法場,開玄壇,畫符籙,念咒語,除邪祟!”
李承哲渾身沒有力氣,只好躺在地上,任由肖沛擺佈。
肖沛在這個空無一人的村子裏逛了一圈,找到一些可用之物,便開始佈置法場玄壇。
李承哲沒話找話,試圖讓自己不那麼難受,他看着肖沛東竄一下,西跑一段,便說道:“沒想到你還挺熟練,應該經常這樣做吧?這我就放心了。”
肖沛一笑:“我是第一次,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