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第三十六章

第 36 章 第三十六章

第二天,天色剛亮,整個劇組就動了起來。

期盼拍攝日程緊張,這一周全劇組每天加班加點,昨天拍到凌晨三點才結束,睡不到四個小時,早上七點多就開工了。

謝鈺元想到晚上要見到權霄,今天就一直心有牽挂。

不過他對工作一向都很認真,只要投入進去,就能拋卻雜念,心無旁騖地進入工作狀態。

他在期盼中飾演的許木原本是個玩世不恭的富家公子哥,機緣巧合之下流落到山村,意外成為了一名鄉村代課教師,對這個“惡劣”的環境,許木從各種抗拒到被一件件小事動容,再到融入其中,最後帶領全校師生,幫助他們把將被取締的小學保了下來。

故事以此為主線,圍繞着幾位村裏的關鍵人物,穿插了幾條重要支線,深入闡述了鄉村中的留守矛盾,留守兒童、留守老人,以及種種現實困境。

故事的結局,許木走了,成功解決小學取締問題以後,他結束了短暫的代課生活,返回了自己原本所在的大城市。

然而,鄉村小學裏的孩子們,村裏的老人們,乃至於更小的、還未上學的孩子們,自然又必然地,還在村裡繼續“留守”着,日復一日。

雖然只是一部微電影,但不論是喻導、還是謝鈺元,以及整個主創團隊,都希望儘力做到完美。

所有人都付出了很多努力,好在拍攝一切順利。

喻導心情輕鬆,深感拍出來的效果比預期的還要好。

尤其是謝鈺元,總能給人以驚喜。

曾經有人問過喻導,讓謝鈺元一躍成為金鹿影帝的水當初選角,為什麼會選擇默默無聞的謝鈺元擔任主角,當時的喻導回答:“第一眼看到鈺元,就覺得他有靈氣。”

是的,他有靈氣,換句話說,天生老天爺賞飯吃。

今天最後幾場戲都在木桶村瀕臨取締的木桶小學中拍攝,學校中的孩子們就是小演員,孩子們本色出演,效果雖然會更好,但畢竟沒有演戲經驗,需要更多的磨合,要花的功夫不少。

喻導掰開揉碎地給孩子們講戲,謝鈺元也配合著喻導,一遍遍地和孩子們對戲磨合。

拍戲其實是個重複工作的活,每場戲都需要不斷地重複磨合。前期需要各種對戲、排演和試拍,而即使正式拍攝的時候能一條過,為取得最好的效果,每場戲也要從不同的角度重複拍好幾遍,同樣的台詞動作,演員可能要重複做幾十次。

謝鈺元剛和孩子們排演完一場戲,注意到旁邊劇組工作人員隱約的騷動,轉頭一看,才發現傅權霄不知何時竟然已經到了,正朝這裏走過來。

他不由驚訝,繼而心中輕鬆,輕快地朝傅權霄迎上去,忍不住對他笑了笑:“這麼早就來啦。”

現在還不到下午四點,離殺青還早。

傅權霄今天早早就乘飛機回國,來之前懷揣了各種緊張、渴盼、情怯與不安……

這所有的情緒,都在他見到謝鈺元的這一刻,在他對自己的這一笑中,塵埃落定。

他捨不得錯眼地看着謝鈺元,忍不住也露出一個笑來:“我那邊結束得早。”

那邊的小孩子們探頭探腦地看着他們,對“許老師”迎接的人很是好奇。

小孩們平時都按照劇本中對謝鈺元的稱呼,把謝鈺元視為劇情中的許木許老師。

謝鈺元帶着傅權霄來到旁邊自己平時休息的地方,一個素來大膽的小孩子噠噠噠過來,好奇地抬頭問:“老師,這是你男朋友嗎?”

謝鈺元不由莞爾,看了看傅權霄,對這小孩解釋:“這是我先生。”

這是我先生……

清凌凌的聲音傳入了毫無防備的傅權霄耳中,彷彿一下就擊中了他,他多少有些痴痴地看着正和小孩說話的謝鈺元,一顆心軟綿綿的,像是化成了一團棉花。

“哦”小孩子小大人似地點點頭,左看看謝鈺元,右看看傅權霄,最後從口袋裏掏出兩顆珍藏的大白兔奶糖,攤在手心遞給謝鈺元:“請你們吃糖。”

謝鈺元忍不住含笑摸了摸他的小腦袋,接過了他的奶糖:“謝謝。”

小孩子噠噠噠地跑回去,不遠處的小孩們立刻把他圍了起來,大概是聽到那小孩轉述謝鈺元的回答,圍在一起的小孩們小小地爆發出“哇”的一聲,惹得一旁的劇組工作人員們都笑了出來。

傅權霄看了眼那十幾個孩子,難得地對小孩生出了很多好感:“挺可愛的。”

謝鈺元深以為然地點點頭,分給傅權霄一顆奶糖:“你的。”

他想了想,又說:“我準備在我們的公益基金下增設兩個獨立的基金項目,專門針對留守兒童和留守老人,你覺得呢?”

木桶小學現在全校只剩下十幾個學生,和微電影中的情況一樣,有的年級甚至沒有學生,有的全年級只剩下一個學生,學生實在太少,取締木桶小學其實是自然而然的事。

但一旦學校取締,剩下的這十幾名學生就只能轉到鎮裏上學,山路崎嶇,趕路都要兩個小時,只能在學校附近租房,不僅增加了家裏負擔,而且大部分學生家裏只剩老人,陪讀都很困難。

木桶小學有期盼劇組的關注,現在已經不會取締了,並且在喻導的牽頭下還會捐款改建翻新,建成木桶希望小學。

但像木桶小學這樣的學校還有很多,謝鈺元覺得應該盡自己的一份力量。

傅權霄當然同意,他接過大白兔奶糖,點點頭:“應該的,我會安排好負責人。”

正想剝開糖紙吃掉,突然,他低頭看看手中的奶糖,又有些捨不得了,把它裝進了口袋裏。

看到謝鈺元吃完奶糖,正左右四顧,似乎準備找垃圾桶扔掉糖紙,他心中一動,從謝鈺元手中順走那張大白兔糖紙,好心地說:“我幫你扔。”

傅權霄拿着糖紙去找垃圾桶,走到無人處,把糖紙疊成小方塊,裝進了口袋裏,和自己的那顆奶糖放在一起。

元元的糖紙ge。

傅權霄心情好地回來,謝鈺元看到場中調好了燈光攝像等設備,見他扔完糖紙回來了,就交代他:“要試拍了,你在這裏坐着休息休息,我們還有兩場戲殺青。”

傅權霄聽話地坐在謝鈺元平時坐的板凳上:“你去吧,不用管我。”

期盼的最後兩場戲,一場是謝鈺元剛才和孩子們排演的教學樓前“最後一次升旗儀式”,另一場則是許木從辦公室中走出,經過一間間教室,沿途和同事及學生們告別,走下樓梯,走出校門,整場一鏡到底,很考演員之間的配合和導演的調度。

兩場戲拍完,比預計的時間晚了一個小時,期盼終於殺青。

孩子們已經飢腸轆轆,劇組出資請人來村裡大擺了吃席,請全村人吃飯,拍戲期間村裡人幾乎都當了戲中的群眾演員,這也算是一場殺青宴。

謝鈺元和傅權霄在殺青宴中提前離場,喻導也知道他們還要趕回去拍節目,寒暄幾句就送別了兩人。

謝鈺元昨夜只睡了兩個多小時,在車上終於好好補了個覺,抵達農家樂時已經很晚。

節目組工作人員和三個員工早已經到了,有的已經熄燈休息,有的還在準備明天的拍攝。

和節目組的李導等人一路打着招呼,兩人提着行李回到農家樂後院他們的房間,今天太晚了,他們先休息,拍攝的事等明天再說。

傅權霄看着到處遍佈攝像機的農家樂,發現自己在無形之中竟然鬆了口氣。

農家樂彷彿變成了一個避風的港灣。

在對準他們的一台台攝像機鏡頭下,在眾目睽睽之下,傅權霄奇異地有了很多的安全感。

謝鈺元沒想這麼多,沒睡好的腦子還有點迷糊,只是在回到房間、收拾行李時,打開衣櫃把帶回來的幾件常服放回原位,疑惑地輕“咦”了一聲。

傅權霄正有些出神,聽到馬上問:“怎麼了?”

謝鈺元有點疑惑地在衣櫃中找了找:“好像沒了件襯衫。”

傅權霄一僵。

謝鈺元回頭問傅權霄:“白色的那件,你看到了嗎?”

他又翻找了一下,低喃了一聲“奇怪”。

他那麼大的一件襯衫呢?之前應該還好好地掛在衣櫃裏的,現在怎麼不見了?

傅權霄心弦繃緊,再也沒有心思想什麼亂七八糟的了,他連忙保持鎮定,沉穩地說:“沒看到,是不是你記錯了?”

謝鈺元回想了一下,一時也有些混淆了,弄不清楚衣櫃裏是不是應該有件白襯衫,只好稀里糊塗地作罷:“可能是記錯了吧。”

傅權霄鬆了口氣。

他保持鎮定地把自己的衣服掛進衣櫃裏,很快整齊地按謝鈺元喜歡的規律掛好,然後立刻關上了衣櫃,隔絕了謝鈺元的視線,一套動作行雲流水。

同時轉移話題:“快休息吧,你在車上就沒睡好,明天還要早起。”

謝鈺元不再糾結襯衫的事,他確實困了。

兩人很快收拾好帶回來的行李,洗漱睡下。

一夜無話好眠。

第二天。

三個員工見到老闆都很開心,尤其是林蘇蘇,這一周都不能現場p,可把她急壞了,只能線上找各種糖,根本沒法和現場嗑相比!

幸好,她發現了一個寶藏站子守護元宵,寶藏站長不但每天都會出各種同框圖,還把播出的兩期節目剪成了好幾p純享版視頻,讓她根本下不了山,快樂地刷了一遍又一遍。

早餐后,導演組抽空和謝鈺元、傅權霄開了個小會,說明了接下來的錄製內容,以及後面農家樂的一些改變。

之後節目照常拍攝,導演組例行給他們發佈完每日任務,謝鈺元向員工們宣佈了農家樂的新規定:“從今天開始,我們農家樂引入鮮花評分制度。”

許熠配合地發出疑惑:“鮮花評分?”

謝鈺元讚許地對他點頭:“沒錯,以後每一位客人都有一票鮮花投票評分權,在客人離開前,將鮮花送給他們最滿意、最喜歡的一位員工,當天收到最多鮮花的員工,第二天就可以成為農家樂的大管家。”

三員工睜大了眼睛:“大管家!”

謝鈺元含笑解釋:“大管家負責安排當天農家樂的所有任務,統籌客人的食宿、管理其他員工、分配其他員工的任務。”

許熠立刻興奮地舉起手:“可以安排老闆嗎?”

“……”喬晨安和林蘇蘇忍不住默默地看了許熠一眼。

孩子真傻還是假傻?

傅權霄也看了許熠一眼,謝鈺元似笑非笑地說:“可以。”

許熠默默地收回了手,縮了縮脖子,剛問完就後悔了。

完了完了,又沒過腦……

喬晨安連忙打岔提問:“飛行嘉賓……哦不對是義工,義工也可以當大管家嗎?”

謝鈺元點頭:“當然。”

農家樂的飛行嘉賓有些是兩天一夜的行程,是有可能成為第二天大管家的。

不過謝鈺元想了想,又補充:“如果義工當天得票最多,但第二天不在農家樂,那就由當天得票第二的員工順位當選為大管家。”

三個員工都打起了精神,他們得加把勁了,如果老員工還比不上新來的義工,那就有點丟人了。

新一輪的農家樂節目拍攝順利進行,而就在謝鈺元向員工們講解鮮花評分制度的時候……

同一時間,市機場。

一名身材瘦削、全身高定奢牌的女孩從出機口出來,摘下墨鏡看了看天空,撩了下大波浪捲髮,紅唇微抿。

身邊有人幫她推着行李箱,女孩皺了皺眉,開口對那人道:“你先回去吧,我自己過去。”

那人為難道:“陳小姐,這不合適,還是我送您過去吧。”

陳夏彤的聲音一下冷了下來:“讓你回去你就回去。”

孫助理聞言也不敢再多說什麼,這位陳大小姐可不是好惹的主,自己何必在這種小事上和她唱反調呢?

他不是陳夏彤的私人助理,這次送陳夏彤過來,只是臨時奉命。

不過他想了想,還是不放心地多勸了一句:“陳小姐,我多說一句,您別放在心上啊,有些事還是應該看開點兒,不然、不然萬一要是出了什麼事兒,陳總那裏我真的不好交差啊。”

他是真的擔心,這位大小姐好端端的突然跑到這個地方,特意走了關係,要去錄那個節目當“客人”,傻子也知道她要幹什麼。

可陳總都沒發話,何況是他,怕只怕到最後,陳小姐惹出了大麻煩,錯不是他的,但因為是他送陳夏彤過來,責任卻是他的,白白背了大鍋。

陳夏彤聽到他的話,卻絲毫不為所動,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不接他的話茬:“放心吧。”

孫助理更不放心了,但他也沒轍。

給陳夏彤叫了車,孫助理幫她把行李箱放進去,為她打開車門:“那我就先回去了,您這兩天照顧着自己。”

陳夏彤直接坐進了車裏,沒理他,低頭自顧自整理着自己脖頸上繫着的絲巾。

孫助理見狀沒辦法,為她關上了車門,目送車子遠去,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車內,陳夏彤看着窗外快速倒退的景緻。

傅權霄……

自從六年前,在國外留學時見到他,她就被深深吸引了,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可惜,傅權霄很少在學校出現,學業結束繼承家業以後,兩人的距離更是拉遠了,不像是在學校里的那兩年,還可以製造各種偶遇的機會追求他。

陳家雖然勢大,可相比較傅氏這種龐然大物的體量,還是差了一些,只是在某個特定領域與傅氏是合作關係。

即使如此,她也一直在追逐着他的身影,找機會出現在一些合作場所上、宴會上……

只是,她一直沒有被接受,也很難靠近他。

圈裏隱約聽聞傅權霄曾說過一次自己結婚了,她卻覺得那只是一種推辭說法,如果真的結婚了,為什麼這幾年,傅權霄身邊從來沒有帶過女伴?

為什麼哪怕一次,都沒有把自己的伴侶帶到過人前?

圈裏沒有任何人見過傅權霄的伴侶,這就像是個隱形人,或者說,虛構的人。

是的,為了推辭外面的狂蜂浪蝶,虛構出來的人,陳夏彤是這麼認為的。

可是,沒想到,居然是真的,他真的結婚了。

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她不知道自己是何種表情。

車子通過導航,一路穿縣過鎮,即將進入果樹村。

陳夏彤看着窗外越來越落後偏僻的景緻,甚至,傅權霄還和那人一起參加綜藝節目,不惜生活在這種環境,甚至擔任常駐嘉賓。

這簡直是前所未有的,和她認知中的傅權霄完全就是另外一個人。

陳夏彤深吸了一口氣,無意識地又整了下脖頸上繫着的絲巾。

車子在果樹村的村口停下,前面的兩條路放了路障,不能隨便開車進去。

這是節目組和村委會商議後放的,農家樂官宣后,地址也曝於人前了,為防止對村子和節目造成干擾和麻煩,果樹村暫不接待外客,車輛也需要停在村口。

司機從前面探頭:“姑娘,地方到啦,前面開不進去哩。”

“好的,謝謝。”陳夏彤和司機結完了帳,用手機找到號碼撥了出去。

.

“叮鈴鈴鈴鈴”

農家樂前台座機的電話鈴聲響起,許熠連忙飛奔着跑過去接起,掛完電話,許熠有些發怔,慌忙回廚房彙報:“客人到了!”

“這麼早?!”正在廚房裏備菜的幾人也都有些發怔,這才九點,預定的午餐接待時間是十點半開始,平時最早的客人也是十點多才到的,今天提前了一個小時。

他們還沒準備好呢!

謝鈺元反應過來,對許熠說:“你先去接客人。”

農家樂里一陣兵荒馬亂,大家最開始都在例行備菜,餐廳還沒收拾,茶也沒有,預定單還沒核對。

謝鈺元連忙指揮林蘇蘇開始煮大麥茶,讓喬晨安繼續備菜,自己和傅權霄先去收拾餐廳。

等到許熠帶着客人到達農家樂時,餐廳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謝鈺元也剛把預訂單快速核對了一遍。

農家樂重新開業的第一位客人,是一位身材瘦削的漂亮女孩,女孩有一頭大波浪捲髮,繫着精緻的真絲絲巾。

“這就是我們的農家樂,看,這堆柴禾您待會兒可以體驗一下,我教你劈柴,還挺好玩的。”許熠帶客人進了農家樂的院子,熱情地向客人介紹着農家樂特色項目。

劈柴……

陳夏彤看着這個樂呵呵的嘉賓員工,無語了一下,沒理會他,左右打量着這個充滿鄉土氣息的農家樂,越看眉頭皺得越緊。

她原本還以為節目組佈置的農家樂,就算打着鄉土農家樂的旗號,怎麼也會有一些現代化佈置,完全沒想到,實際情況比拍出來的視頻里還要鄉土簡陋,幾乎完全還原了鄉村農家樂。

“歡迎光臨,先為您做一下登記,請問您的預定姓名是?”謝鈺元見客人進來了,微笑着招呼客人。

“陳夏彤。”陳夏彤冷淡地回答,沒有多看謝鈺元,很快轉開了視線,在農家樂中尋找着。

“好的。”謝鈺元剛才核對預訂單時,對“陳夏彤”這個名字還有印象,記得這位客人一下子預定了三天,這在農家樂中還是第一個。

陳夏彤很快就看到了那邊收拾桌子的傅權霄。

“歡迎光臨。”傅權霄見來客看向自己,也點了點頭招呼了一聲,然後繼續整理餐桌,還剩最後一張桌子就收拾完了。

陳夏彤眼睜睜地看着傅權霄親自拿起了抹布,很熟練地擦起了桌子。

在這個鄉土氛圍里,堂堂傅氏主人,竟然完美融入,毫無違和感。

“……”

“陳小姐,陳小姐?”謝鈺元剛才給客人做好登記,問了一遍卻見客人發著呆沒有反應,不由叫了她兩聲。

陳夏彤回過神:“什麼?”

謝鈺元問:“您要先回民宿休息一下嗎?我們的員工可以送你過去。”

剛才接陳夏彤過來時,許熠問清楚對方預定的是2號民宿,已經幫她把行李箱放在民宿了,不過客人可能還不認路,不能直接讓她自己回民宿。

“不用了,我先隨便看看。”陳夏彤直接拒絕,自顧自地走到離傅權霄很近的位置坐下。

傅權霄看了陳夏彤一眼,沒什麼反應。

他整理好最後一張餐桌,回到廚房準備看看林蘇蘇煮的大麥茶好了沒有,客人來得太早了,茶沒備好,就只能給客人上白開水了。

陳夏彤一直注意着傅權霄,見他看到自己沒什麼特別的表現,不由有些失望,又覺得在這個環境裏也是理所應當。

謝鈺元拿着菜單過來,照例先讓客人看看菜單,順便介紹農家樂今天的特色活動,最後說:“現在時間還早,您待會兒可以先體驗採摘活動,有興趣的話也可以在村裡隨便逛逛。”

陳夏彤沒有去翻菜單,她點了點頭,沒有多說:“我知道了。”

謝鈺元留意到這位客人神色不展,似乎心情不大好,不由多注意了一分,暫時也沒有打擾她,溫聲道:“那您先休息一下,有什麼需要隨時叫我們。”

謝鈺元回到廚房,正琢磨着大麥茶沒好的話,先給客人拿瓶果汁,就看到傅權霄端着茶出來了,這才放下心,接着備菜。

傅權霄給陳夏彤上了茶,在餐桌上放下茶杯:“您好,大麥茶。”

陳夏彤和他對視了一眼,紅唇微抿:“謝謝。”

她喝了一口茶:“能帶我出去逛逛嗎?”

傅權霄點了點頭:“當然可以。”

陳夏彤終於展顏,臉上露出了笑容,她正想說什麼,卻聽到傅權霄對外面叫了一聲:“許熠。”

“哎!”正在院裏砍柴的許熠連忙放下砍刀,屁顛屁顛地跑了進來,“老闆,您叫我?”

傅權霄吩咐:“帶這位客人出去逛逛。”

許熠陽光燦爛,立刻答應:“好啊好啊。”

陳夏彤:“……”

許熠幹勁滿滿地帶陳夏彤在村裡這兒逛逛、那兒逛逛,非常熱情,陳夏彤推卻不過,跟着許熠走過了田埂,穿過了樹林,頂着快中午的太陽爬上了山,汗如雨下,一路聽着許熠喋喋不休地介紹着農家樂在各種地方留下的足跡。

回來的時候,陳夏彤只感覺筋疲力盡……

她的懷裏抱着被許熠順便帶去菜園採摘的一堆蔬菜,看着自己踩得全是泥巴的高定鞋子,轉頭看着一副大男孩模樣熱情洋溢的許熠,陳夏彤甚至懷疑對方已經識破了自己的身份,現在是在裝傻。

陳夏彤突然感到一陣不寒而慄。

真人不露相……

此時已經是中午,農家樂里可以聞到飯菜的香味,客人早就已經多了起來,都在說說笑笑,院子裏、餐廳里很是熱鬧。

陳夏彤把蔬菜還給許熠,腿軟地回到自己的位置,喝了一大杯水,休息了好半天。

良久,聽着周圍客人嘈雜的聲音,她終於緩過了勁來,深吸了一口氣,收拾心情,重整起旗鼓。

坐了一會兒,她看着忙碌着來來去去的幾個農家樂員工,也看到了謝鈺元,可是……

陳夏彤皺了皺眉,點菜的時候,她似是不經意地問面前的嘉賓員工:“對了,怎麼沒看到傅總,他去哪兒了?”

喬晨安在單子上記下陳夏彤要點的菜品,聞言沒在意地回答:“哦,傅總到雞圈餵雞去了。”

他們農家樂的雞每天都要派人輪流喂的,按一周前排好的順序,今天就輪到傅總了。

陳夏彤:“……”

餵雞……

雞圈……餵雞……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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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前隱婚熱搜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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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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