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第十八章
傅權霄撿到了紐扣,隔着口袋摸了摸可愛的它,若無其事地走出了廚房。
監控房裏,幾個導演腦門上的問號一個接着一個地冒了出來,大問號,小問號,一個一個往外冒。
他們沒看錯嗎?
幾個導演都懵逼了,不是,傅總轉悠了半天,費那麼大勁,就為了撿一顆普通的紐扣?
他們沒看錯的話,那就是一顆普通的紐扣,而不是那種比較昂貴的袖扣。
半晌,一個導演打破了監控室里這陣充滿問號的沉默,乾巴巴地說:“傅總,好節約啊。”
其他人也回過神來,乾巴巴地點頭:“是啊是啊。”
除了節約,也沒有其他的什麼解釋了吧。
只是萬萬沒想到,傅總這樣的人,竟然會節約到連一顆普通紐扣都要撿起來。
節儉,真是一種美好的品質。
這也算是一種反差萌吧?幾個導演已經在想着,到時候要把這段播出來,後期字幕都想好了,就在旁邊標上花框[節儉]。
農家樂里,傅權霄口袋裏安安心心地裝着那顆紐扣,一臉如常地回到了做面點的現場。
面點剛做到前半部分,謝鈺元還在和董盛、王彤彤聊天。
傅權霄走到他身邊,聽他們聊着以前上學時的事、現在同學們的近況,有時也插幾句話。
旁邊的眾人看似全神貫注地做面點,實則全都豎起了耳朵,一半的心神都放在了幾人的對話上。
原來元哥和傅總以前真的是同學!
還是高中同學!
林蘇蘇都要嗑暈了,天哪,少年相識,想想就很美好了。
謝鈺元和傅權霄以前是同學的事,只有節目組經過上次採訪知道,幾個員工還不知道這事。
而這次導演組請兩位同學過來,正是上次採訪之後產生的想法,希望能通過碰撞,挖掘出兩人過去更多的梗。
導演組都想好了,到時候把這一期做成“少年特輯”的感覺,把上次的採訪也剪輯在這一期。
他們還通過謝鈺元的高中學校,拿到了謝鈺元、傅權霄當時穿校服的照片,到時會一起在節目上對比、公佈,當然,也會提前取得兩人的同意。
董盛和王彤彤兩人,是他們聯繫到謝鈺元的班主任后,詢問得知董盛是謝鈺元的好朋友,拿到聯繫方式后就邀請了董盛,希望可以給謝鈺元一個驚喜,王彤彤則是意外順帶的。
這兩人算是客人形式的特約嘉賓,待會兒節目組還會採訪他們。
這時,終於有人忍不住好奇心,問起了兩人過去上學時的事。
“元哥和傅……傅總當時是我們學校唯二的風雲人物,而且,”王彤彤提到這個就來勁了,“而且,他們一開始還是死對頭呢,相互看不順眼,可有名了。”
眾人:“哇~”
林蘇蘇:“!!!!”
謝鈺元見王彤彤說得起勁,也不阻攔,這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只是對眾人的反應有些無奈。
林蘇蘇忍不住發問,聲音都高了半度:“死對頭?”
王彤彤對上她發亮的眼睛,突然福至心靈,兩個女孩眼睛亮亮地對視一眼,心有靈犀。
你也嗑?
是啊,我也嗑!
王彤彤露出了蜜汁微笑,點頭:“對,一對上就劍拔弩張的那種!”
林蘇蘇:“!!!!”
死對頭變情侶?
啊啊啊啊這是什麼漫畫情節走進現實啊?
林蘇蘇想到那個情形,激動得心裏的小人到處轉圈圈。
兩人同時露出了姨母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王彤彤和董盛沒有說太多,只是揀一些小趣事說了下。
也有人問起謝鈺元,倒是沒人敢直接去問傅權霄,謝鈺元也簡單回答了下,眾人這才知道兩人上學時只是朋友,畢業后就各自上大學了。
林蘇蘇已經腦補了十萬字別後重逢結婚的故事,嗑得不要不要的……
謝鈺元想到最開始的那些事,不由看了眼傅權霄,正好傅權霄也在看着他,不由對他微微一笑,有些懷念。
最開始,他和傅權霄的確很不對付,相互看不慣。
傅權霄動不動就找他的茬,他也相當不喜歡傅權霄,對他動輒冷言冷語,或者直接漠視。
後來,某一天之後,他們的關係出現了轉變,漸漸地緩和了下來。
再後來,相互對對方增加了很多了解,成了朋友,然後逐漸交心,變成好朋友。
一起去了他鄉下的奶奶家玩,一起學了結他,一起做了很多事……
傅權霄也想起了很多那時的事,有些微微出神。
說說聊聊,手中做面點的動作也不停,很快,面點做完,只剩下進蒸鍋了,第一個活動差不多結束。
農家樂幾人把大家做好的面點拿進廚房,由林蘇蘇負責放進大蒸鍋里蒸,蒸好之後會拿出來給大家吃。
其他人則是開始準備第二個活動糊風箏的材料,糊風箏需要的施展空間比較大,好在節目組為他們搭好了雨棚,場地就轉移到了院子裏。
佈置好了這些,謝鈺元和傅權霄也該出發去做任務了,糊風箏會由昨天去學習的許熠和成爍帶頭負責。
今天的原定任務行程本來是出去采蜂蜜,結果因為雨勢只好取消。
早上導演組告訴他們,想到選民宿那天,謝鈺元曾說過可以學習做豆腐,今天的任務就改成去村裏的那戶人家學習製作豆腐。
同在一個村裡,路也不遠,兩人打上傘,連同跟拍的攝製人員,一起朝做豆腐的那家走去。
已經提前聯繫好了,大嬸已經在自家廊下等着,看到他們過來,連忙請他們進屋,喝碗熱湯。
農家樂之前就向大嬸家定了一個多月的豆腐,開業這幾天,大嬸家幾乎每天都給他們送豆腐,和兩人也算熟悉,謝鈺元沒有拘泥客氣,道了聲謝,接過了熱湯。
大嬸家的廚房很大,平時做豆腐主要就是在廚房做。
做豆腐之前,要先把黃豆泡六個小時以上,大嬸已經泡好了,此時把黃豆搬到準備好的石磨邊,對他們說:“其實現在我們都用豆漿機了,省時省力哩,你們節目說要用純手工做,這就把好久不用的石磨洗乾淨搬出來了。”
大嬸樸素地直接把導演組的要求說出來了,跟着他們過來的李導不由有點尷尬。
謝鈺元失笑:“沒關係,我們可以手工磨一小部分,剩下的都用豆漿機打出來。”
大嬸反而遲疑了:“那能行嗎?他們讓嗎?”
她說的“他們”顯然是指導演組,謝鈺元說:“能行,您放心吧。”
主要是大嬸準備的黃豆太實誠了,滿滿一大盆,真要全部手工磨出來,時間來不及。
李導也默認了,他也沒想到大嬸這麼實誠,泡好的黃豆也不適合久放,最好泡多少都用完。
大嬸放鬆地笑了出來:“那就行,還以為今天要忙到好晚哩。”
大嬸開始教兩人用石磨磨黃豆,這個很簡單,沒什麼特別的技巧,等她做了一會兒示範,謝鈺元和傅權霄輪流上手磨了起來。
謝鈺元一邊磨,一邊問大嬸:“這個磨出來就是豆漿吧,能直接喝嗎?”
大嬸頭搖得像撥浪鼓:“不能不能,直接喝有毒的,要煮熟以後才可以喝。”
謝鈺元瞭然,他也想了起來,生黃豆是有毒的,生磨出來的豆漿也有毒,當然要煮熟。
他對傅權霄說:“以後不僅是製作豆腐,磨豆漿也可以單獨作為一項活動。”
傅權霄點頭,又看向李導:“今天的獎勵里會包含石磨吧?”
李導汗了一下:“有的、有的。”
還好本來就有,不然豈不是又被安排了?
謝鈺元想起什麼,也問:“是那種單人用的小石磨嗎?太大了客人不好操作。”
李導默了默:“有的……是小石磨。”
李導只能安慰自己,本來就有,沒有被安排,我沒有被安排。
傅權霄誇了一句:“做得不錯。”
謝鈺元也點頭肯定:“準備得很充分。”
李導:“……”
這種被領導誇獎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關鍵是,為什麼他的心情突然變好了,彷彿得到了領導誇獎的喜悅?
李導都想扶額了。
謝鈺元得到回答,就不再管李導,和傅權霄輪流上手,一段時間之後,把一部分黃豆磨成了豆漿,大嬸也把剩下的黃豆用專門的豆漿機都打成了豆漿。
大嬸說道:“今天我們做老豆腐,豆漿不用稀釋,如果要做嫩豆腐,打出來的豆漿還要加一半的開水稀釋。”
謝鈺元點頭記下。
大嬸把一部分打好的濃稠豆漿倒進了一個白色布袋子裏,然後在鍋台上架了塊木板,開始揉壓布袋,隨着她的按壓,白色的豆漿從布袋裏滲透了出來,淌進了下面的大鍋里。
大嬸解釋:“我們等會就用這個豆漿做豆腐,布袋裏剩下的就是豆渣,豆渣可以炒着吃,不過我們一般都用豆渣餵豬喂兔子。”
大嬸示範了一會兒,讓到了一邊,謝鈺元開始上手揉壓布袋,豆漿很順利地滲透了下去。
他用力按了一會兒布袋,雙手不停的揉壓動作間,突然,他的餘光好像瞥到了什麼。
似乎有什麼不大對勁。
謝鈺元有些心神不寧,勉強按壓了一會兒,換了傅權霄來上手,他擦乾淨手上沾的豆漿,連忙翻過右手的袖口一看,然後整個人都呆了一下。
他翻過另一邊的左手袖口看了看,一顆裝飾性的紐扣規規矩矩地呆在上面。
再看看右手袖口,沒了。
沒啦。
極、其、不、對、稱。
謝鈺元:“……!”
謝鈺元看看左手袖口的紐扣,又看看右手空蕩蕩的袖口,然後連忙在廚房的地上到處看了起來,是不是剛才不小心掉到哪裏去了?
我紐扣呢?
到處看也沒找到。
謝鈺元獃獃地左右看看兩隻極其不對稱的袖口,表情凝重。
他丟了一顆紐扣。
那麼大的一顆紐扣呢?剛剛還很對稱地呆在袖口上的,現在怎麼沒啦?
傅權霄注意到他的舉動,不由問道:“怎麼了?”
謝鈺元凝重地說:“我丟了一顆紐扣。”
傅權霄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