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親事？
待曲征回到房間的時候，相夫人正飲着茶，舉止輕盈，端莊斐然。見他回來，隨即放下茶杯，走到他身旁，心疼道：“怎麼就去了一日，就憔悴城這般模樣了？今日，沒有見到鎮國將軍府的玉淑小姐嗎？”
“母親，是你高數玉淑的？”曲征一驚，頓時回過神來，是啊，若不是有人提前告知，城外人山人海的，憑她如何去尋，又怎能那麼巧就遇見了。
“是我又怎麼樣？”相夫人拍拍曲征身上的灰塵，正聲道：“娘知道你的小心思，相比起來，你與玉英那丫頭更加契合一些，但夫妻之間的相處，光靠契合是不夠的，她須得更貼心，須知曉你的心意，顧得你每一日的辛苦，比起這些，玉淑更合適...”
“娘，你胡說些什麼，我們只是朋友，還沒到成親那一步呢，況且，人家不一定非得嫁到咱們府上啊！”
“征兒，你可知道你父親已經在着手為你議親了？”相夫人似有憂傷的繼續說道：“他中意尚書府的嫡幼女楚諾兒，溫婉可人，並且生的國色天香，你父親覺得很好，可母親覺得她不好，人的一生很長，若要娶妻，除了賢德，更重要的是，得你心裏願意，若你不喜，這女子再好，也是毀了倆個人的一生，門第雖然重要，但母親不想你步了你舅舅的後塵！”
“娘，父親為何不同我商量就自己做主要為我議親，我的親事...”曲征一聽父親要與自己議親，兒對方自己並不認識，便急了。
“從來，兒女親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時輪得到和你商量。”突然間，右相厲聲一喝，嚇得曲征一哆嗦，躲到相夫人身後，此時相夫人也是驚魂未定。右相一看妻子不悅的臉色，語氣不免柔許多。
“婦人，我知道你的心意，你不願兒子如小舅子一般娶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可他卻在仕途上得了弟媳娘家的很多幫助不是？”
右相移步到相夫人身旁，扶她坐下，自己也坐到夫人身旁，看着曲征說道：“你母親所慮的，我並不是沒有想過，這祁將軍府上也不是不可，雖是武將之家，但這玉淑小姐，我也是看過的，性子溫和，知書達理，樣貌也是都城數一數二的，若你心悅與她，我並無他言，擇日便可去提親，可若是這二小姐，便罷了吧、”
“為何玉英不成？”曲征一聽父親不中意玉英，急切的問道。
“為何？你難道不明白？你雖與她很好，但那時朋友之誼，同窗之情，是相處慣了的；若是作為妻子，你們又當如何相處，還似如今一般嬉戲打鬧嗎？況且，她是一門庶女，本就門第不配，我也並不是看嫡庶之別之人，只她母親又是來歷不明的女子，若有朝一日，惹出什麼禍端來，我與你母親就你一個孩子，你要我們怎麼辦才好？”右相拿起茶杯抿到嘴邊，若有所思，卻始終沒有喝一口茶水。
“可是父親，玉英雖性子頑劣，但心地最是善良，若，我們結為夫妻，定會相敬如賓，不會像如今這般沒了分寸，一定可以相守一生的，況且，白夫人您也是見過的，性子那般柔弱，待人有禮，又會惹出怎樣的禍端來，父親定然是多慮了罷。”
“住嘴。”右相聽了曲征說的話后，怒吼道：“你知道些什麼，當年白夫人是如何來的，你可清楚？白夫人可是鎮國將軍自雲闕峰底帶回來的，別人不知，我卻是清楚的很，這白夫人的身份若是一般，怎能過得了雲闕峰，自古過雲闕峰者非死即傷，她這麼多年失了記憶才會留在這裏，有朝一日記憶重現，又會怎樣，你可想得？你又知道雲闕峰的另一端是何處？那可是岐山邸，是神族宗脈，你何德何能......”
右相後邊說了什麼，曲征已經聽不甚清了，只覺得腦海一片空白，回想自小與玉英的點點滴滴，也覺得她並非俗人，自小與她一同學武，她便快人一步，且精益求精，她甚至會用意念操縱一些小玩意，而自己卻怎麼學都學不會，原來她本非俗人啊，卻偏偏活在玉淑的影子裏。
相夫人見右相說話間有些費力，上前輕輕為丈夫順着氣，又對曲征說道：“征兒，娘知道讓你去選，難為你了，可終究是需要邁出這一步的，倆個女孩子都是不差的，但你總不能都要了，況且，我們這一脈到你父親這裏依然沒落了，若你將來也無事可成，再無妻族幫扶，或是再出了什麼事情，我們相符就真的再也支撐不住了，你也別怨你父親，王上本意也欲給你賜婚，你父親不想你娶個不知根不知底的女子，所以，我們這才急了些，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與你父親先回去了。”
見曲征沒有說話，或許是在想問題想得出神吧。二人沒再多說什麼，只回去的路上，相夫人不忍道：“看征兒剛剛的狀態，比起這將軍府大小姐，似更喜歡二小姐多一點，話說，玉英這孩子，性子直率，不攻於心計，我也是喜歡的，只是......”
“這孩子是好，也是咱們自小看着長大的，剛剛我與征兒沒有說太多，近日聽說岐山邸王族在尋人，據說是失了一位王女...或許，與這白夫人有關，若真是，這玉英必定不會留在這裏，所以玉淑再好不過了，況且，平日看着，這征兒對玉淑也甚是喜歡，即也喜歡，那麼感情培養起來也容易些。”
相夫人聽后，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隨後親昵的笑笑，扶着右相離開了。
夜幕換換降臨，昏暗的天通中飄來團團烏雲，星月也漸漸隱去，曲征此刻只覺得心中煩悶不已，他沒有讓人點燈，只想在這漆黑中靜靜隱去。
“公子，鎮國將軍府的小姐送來一封信給您。”
“且先放在這裏，出去吧。”
小廝狐疑的將信封放在桌子上，透過月光，偷偷瞄了一眼曲征的臉色，似此時的天氣一般，烏雲細雨，氣氛壓抑萬分，小廝放下信封后，趕忙離開了。
透過月光，目光落在信封上的那朵杏花上，他竟第一瞬間想到玉淑臨走前那淚眼盈盈的目光，走到窗前，打開信封，原是玉英：明日，漓湖畔廳中，我等你。
曲征自懷中摸出那塊手帕，扣在胸口，此時窗外淅淅瀝瀝的雨滴，似一滴一滴落在他的心頭，雜亂無章。
或許，今夜，無眠，同他一般的，或許還有很多很多吧，他苦笑一下，又將手帕收好，放到懷裏，像是怕丟失什麼寶貝一般，緊緊捂住，淚水眼角的淚水緩緩滴落，無妨，就放肆這一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