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其他人(2)
魏剛與貝當兩人不懂德語,不過他們從艾瑞卡的表情上就能輕易看出德國元首一定說了什麼過分的話。當然,這兩個人老成精的傢伙選擇了無視。他們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需要思考——德國元首許諾從法國北部撤軍,他的條件是什麼?
即便政治手段連3歲小孩都不如的魏剛與貝當也知道,德國人絕不會無條件撤軍。
“我願意撤軍的唯一條件是,法國政府必須在之後的戰爭中保持中立。如果英國人不被允許進入法國土地,那我們德軍也會離開法國土地。這是場很公平的交換,不是嗎?”
貝當用他那雙幾乎眯成一條縫的雙眼盯着任海濟看了半天,隨後他又扭頭看看坐在自己身邊的魏剛。
魏剛是維希法國政府的國防部長。維希法國的軍隊由他統管。如果他不頭——即在必要時無法用軍隊將英國人阻擋在法國土地外,貝當也無法給出個對方想要的答覆。
一旁的魏剛沒有說話。這個上次大戰中法國最高統帥部的參謀長就像座雕塑一般呆坐在椅子上。任海濟到是饒有興趣的看着這個已經75歲的老頭。
二次大戰結束后,魏剛與貝當一樣接受軍事法庭審判。不過與貝當不同,這個老人居然被無罪釋放。你說他沒有參與貝當的賣國行為吧,這根本就是個天大的笑話。歷史上當年伊拉克起義的時候,維希法**隊不就和伊拉克人一起向駐紮在亞歷山大港的英軍發起攻擊嗎?如果沒有魏剛的命令,誰敢出擊?那麼在戰爭結束后他為什麼會被無罪釋放就值得商討了。
在任海濟看來原因無非就兩種。
第一,魏剛是秘密為盟軍工作的地下反抗組織成員。他的所作所為就和卡納里斯一樣,是在暗中協助盟軍。如果真是這樣,那魏剛的故事絕對堪比任何一部荷里活大片。作為地下工作者,他的潛伏程度已經不能用“很深”來形容,根本就是“傳奇”。
至於另一個原因……那就是盟軍在戰後的審判是一種虛假的公正。同樣是以服從命令為天職的軍人,雷德爾是無期、鄧尼茨是監禁,而魏剛是無罪釋放。原來所謂的公平、公正都是對外人而言的。一旦涉及到自己人,除非他犯下引起眾怒的罪行,其他都可以靠時間來遺忘。
不過所謂的公平、公正本來就是虛假的。這就和所謂的迷nzhǔ、zìyou一樣。不過是當權者為了維護自身利益,用來欺騙普通百姓的話。
就好比加拿大警察在“藍可兒事件”中公佈的那段視頻,雖然視頻右下角的時間經過模糊處理,但還是能看出其中的時間對不上,說明這段視頻是經過剪切的。至於剪切掉了什麼只有加拿大警方自己知道。
又比如在菲律賓槍擊台灣漁船至一人死亡后,馬娘娘信誓旦旦說不會不了了之,現在不一樣沒有聲音了?
還有任海濟原本的祖國中只要出事,那一定是臨時工、實習生的問題,和上面那群管理者沒有任何關係。不管你們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即便是美國也因為斯諾登報出的“稜鏡門”,讓美國政府急着要引渡這個前中情局員工。
所以,只要能保證利益分配者的利益,一切都是被允許的。只要有時間,再大的問題都能被沖淡。至於利益生產者的利益,很抱歉,請接着等,時間會解決一切問題的。
這就和任海濟原本祖國中的足協一樣。一看情況不對就在官網上先道歉。反正道歉又不損失什麼。你說臉皮?道歉多了就不在乎臉皮了,更何況他們本來就沒皮沒臉。然後見眾怒難平就再發表個5年、10年計劃轉移視線。再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反正是輸是贏,時間一長當官的就全忘了。該幹什麼幹什麼去。至於你說球迷不會忘?很抱歉,利益分配者只管自身利益,利益創造者在想什麼,分配者是不會在乎的。
話說回來,任海濟現在在德國做的也一樣。用虛假的公平驅使着單純的德意志人民走上一條滿是鮮血與死亡的不歸路。所不同的是,他做的更細緻、更像一回事而已。
魏剛與貝當到最後也沒給出個明確答覆。不過這對任海濟來說足夠了。
如果這兩個老頭子拍着胸脯保證一定不會讓盟軍出現在法國土地上,那任海濟就會立刻考慮用武力徹底摧毀維希法國的方法。任海濟對於自己看不清楚或是無法掌控的東西,一向是以絕對的力量徹底摧毀,一勞永逸地解決讓他感到不安的問題。
當魏剛與貝當兩人一離開辦公室,任海濟便用右手指關節輕輕敲擊着桌面。
“很好。這樣看來那兩個老傢伙一定會和歷史上一樣。一面下令抵抗,一面悄悄放盟軍在北非登陸。很好!很好!只有這樣我才能完成我的計劃。”說著任海濟微微揚起一側嘴角,“和我玩?你們還差得遠呢。為了迫使美國人暫時退出歐洲戰場,我還需要你們的協助呢。”
就在任海濟自我陶醉時,一隻小手突然掐住他的右臉頰。
“哥哥,現在讓我們開始好好討論一下之前的問題。”
“之前的問題?之前有什麼問題嗎?”任海濟努力裝出一副疑惑的表情,結果艾瑞卡立刻用力一擰。
“哥哥,你的這種性格必須糾正!無論什麼時候,尊重別人就是尊重自己。”
“一個賣國賊,一個叛徒也值得尊重嗎?”
見任海濟用眼角看着自己,艾瑞卡在輕聲嘆口氣后突然雙手捧住對方的腦袋,強迫對方直視自己。隨後一字一頓道:“哥哥,一個人如果犯了錯,那自有法律來審判。但是在法律審判他之前,哪怕他做得再錯,他也依然有被尊重的權力。即便在法律審判之後——就算被剝奪了政治權力,他也依然是個人。私刑與偏見都是不公平的。如果一味以個人偏見來對待別人,那法律就失去了意義,道德與公理就是空談。那和罪犯有什麼區別?”
任海濟沒有說話,他盯着艾瑞卡那猶如晴朗夜空般閃爍着光亮的黑色雙眼看了半天。突然伸手狠狠拍在女孩捧住自己臉頰的手上。
“給我放手。你以為你是誰?你有什麼資格來教我該怎麼做?”冷冷說完,任海濟一把站起身。他略微抬頭用俯視的眼神看着自己面前,原本就比自己矮的艾瑞卡,“給我搞清楚你的身份。這個世界上有資格指責我的人,還沒有出現呢。你沒資格,二姐、二哥他們也沒資格。即便是我的父母也沒資格。你們能做的僅僅只是跟着我的腳步一路向前,直到我倒下為止。至於選擇哪條路,那是我的事。”
艾瑞卡同樣抬頭,用自己堅定的視線毫不示弱地回瞪着對方。
略顯不滿地哼了一聲,任海濟繞過面前的女孩向著辦公室大門口走去。直到任海濟身影消失在大門外后,原本還一直看着他背影的艾瑞卡突然伸手按住了自己的胸口,同時辦公室內響起她急促的喘氣聲。
“姐姐……”一直作為旁觀者的法密爾見艾瑞卡雙手按住胸口,立刻上前扶住對方的肩膀,焦急地喊道,“姐姐,身體不舒服嗎?我立刻讓醫生過來。”說著她慌慌張張提起辦公桌上的電話聽筒,“喂!這裏是元首辦公室。立刻讓……”
話筒中傳來清脆的“嘟嘟”聲,告訴她這個電話已經被切斷了。
順着按在電話上的小手望去,法密爾看見她的姐姐雖然還用左手按住胸口,但依然微笑着向她搖搖頭。
“我……沒事。放心吧。”說著艾瑞卡抬起右手輕輕放在法密爾的頭頂,“我……只是有些心痛。”
法密爾看着艾瑞卡的笑臉數秒,又抬頭看看辦公室的大門,隨後雙眼略微上翻似乎在思考什麼,最後她才頭道:“我知道了,姐姐。但……你真的沒問題嗎?”
狠狠揉了揉女孩頭頂,艾瑞卡笑了兩聲。
“我真的很好。你要擔心的人,不應該是我。而是他才對。”
這一次法密爾沒有回答。
在輕輕撫摸着法密爾頭頂的同時,艾瑞卡看着辦公室緊閉的大門,心中道:“雖然語氣好像很憤怒。但那最後的眼神……就像無止境的深淵……沒有絲毫憤怒、也沒有喜悅。漆黑的深淵中什麼都沒有。哥哥……為了你的目標,捨棄那麼多東西,真的……值得嗎?”
走出辦公室的任海濟在大門關上的那一刻,用雙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隨着他的動作那張猶如岩石般僵硬的臉上露出了淺淺的微笑。之後他邁步向著不遠處自己的秘書施羅德小姐走去。
坐在自己辦公桌前的施羅德正疑惑地看着自己手中的電話聽筒。電話另一頭的人還沒說清什麼事,就突然掛掉了。施羅德只知道從對方的隻言片語中判斷這個電話來自自己身邊的元首辦公室。女人的八卦天性讓施羅德不由地開始猜測元首和希特拉小姐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施羅德小姐,施羅德小姐。”
“啊,我的元首。”匆匆將手中的聽筒放回電話機上,施羅德因為自己之前開小差的動作很可能被元首看到而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放心,施羅德小姐。我可什麼都沒看見。你之前想事情想出神,我叫了多次都沒有回應的事,我也沒看見。”
任海濟的話一出,施羅德立刻滿臉通紅。她只能盡量低下頭。
“抱歉,我的元首。”
“沒關係。我只想問一聲。牛賴特閣下到了嗎?”
“還沒有,我的元首。要我詢問一下嗎?”
“那就問一下。等牛賴特到了,就讓他去會議室。我在那裏見他和他帶來的那個傢伙。”
“是的,我的元首。”施羅德說著立刻提起之前剛剛放下的電話聽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