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我看到了來自遠方的光澤。
飛舞的子彈伴隨着喪屍的咆哮在四周傳響。
其實這一切本不應該發生。
我曾是一名民航機長,也是一名空軍少校,我曾帶領我的機組跨越無數個日夜,飛往未知的遠方;我曾帶領我的戰友從運輸機的艙門一躍而下,撲向未知的戰場。
如今的人們啊,愛焦慮,怕寂寞,怕得不到,我喜歡不焦慮的人,就像我的愛人和戰友一樣。看不見光,看不到路的時候平靜而謹慎的探索,或者說是緩緩地前行,都讓我感到收穫頗豐。
一些話呀,可以說給三年前的我聽,那時沒有喪屍,沒有這可怕的戰爭,沒有槍林彈雨的艱難險阻,那時的我只有面對當下,沒有理想,找不到存在的意義是什麼,活的很空也很累,過着飛行員那單調無味的生活。
老賈死了,老吳死了,鐵牛死了。阿拉斯加戰場消耗,奪走了我的一切,我的戰友,我的老師,還有我的信仰。如今我是一名戰士,從運輸機的後門一躍而下,融入在蒼穹之間,以另一種方式繼續在空中翱翔着。
我是幸運的,還能生存在這末日裏,有一套屬於自己的宅院住所,愛人健在,衣食無憂。
憑什麼?
我感覺我並不屬於這裏,在睡夢中我會被喪屍的吼叫聲驚醒,被炮彈的爆炸聲嚇得大汗淋漓,我懷念呆在空降師的日子,也懷念飛行員的時光,可現在的我只是沉浸在懷念里,很少去認真的思索與考慮。
兵要面對的現實是槍林彈雨,是國家安穩,是百姓無恙,不是你的人情來往,左右逢源。很多人說著知世故而不知世故,大多嘴裏卻滿是以為自我為中心的世故。
理想必定高於你所謂的現實,而我們的現實則是我們自身應該去營造和面對的,最簡單的一點就是接納,不去背後指點說笑--“我看不透你們哇!”
我愛她,她不止是我的愛人,還是我的戰友,我的上級,是我在末世里的夥伴,我欠她太多太多,欠戰友太多太多,包括那些已經長眠故土的同志。
明早六點,我要駕機出勤一次重要任務,但在這之前,我完全有時間再通讀一遍聖埃克絮佩里的《夜航》《人類的大地》,或是回顧一下這幾年間的成長和變化,如同那位要為我寫傳記的記者說的那樣,叫做:戰區飛行員的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