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大祁太子，那些小事我們以後再論，現在當務之急是解決程小姐的事情。”
方懷瑾笑眯眯的看着眾人眼裏火熱的八卦，緩緩出口：“您說是吧？”
“也對。”肖默點頭：“程知府，現在可以排除我表妹的嫌疑以及告訴我們程小姐的死因了吧？”
程知府仍然用懷疑的眼光打量立在一旁坦然自若的宋甘棠：“中毒……是中毒！帕子上有毒，而且料子是軟煙羅的，整個大安還有誰有這種布料？更何況大祁本就精通藥物，弄一些殺人見血的葯也不是什麼難事吧？”
“你對程知府的話有什麼不贊同之處嗎？”皇帝將她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自然是有的，而且有許多。”宋甘棠道：“首先就請程知府將這殺人的帕子給我看看，您覺得成嗎？”
“來人，拿這帕子給郡主過目。”
一盞茶的功夫這帕子便被拿了出來。
宋甘棠仔細瞧了瞧，帕子上沾滿了血水，月牙白的料子如今變得髒亂不堪，但依稀瞧得見帕子上的蘭花。
“這帕子還真是我的。”宋甘棠沒有否認這件事。
“既然郡主已然認下，不如給程知府一個交代。”黃卓眼裏的毫不掩飾的敵意。
宋甘棠冷笑一聲，字字珠璣：“黃相這說的是哪的話，我只是說著帕子是我的而已，卻沒說人是我殺的，黃相這不是斷章取義么？”
“更何況，這帕子早已丟了許久，大約是我剛到大安就沒了蹤影更談不上是我殺人。”
“我之所以對這帕子印象深刻，還是因為這帕子是我娘親在我臨行前親自給我縫的，倒是沒想到它被用來害人！”
“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黃相依舊咄咄逼人。
“我用得着你信？”宋甘棠絲毫不給大安唯一的丞相顏面。
“你……”
“夠了！”皇帝不耐煩地打斷黃卓：“朕叫你們來是為了給查清這件案子，不是為了打嘴仗！”
宋甘棠再度出聲：“皇上，請您允許我跟着調查此事，不管如何，這程雙雙的死到底是與我有聯繫。”
“不可！”黃卓與程知府一臉不贊同：“若兇手真的是你豈不是叫你方便銷毀證據？”
宋甘棠嚴肅的面容突然綻放一抹笑，當真是一笑生花，直直把站在大殿旁邊的方懷瑾與方景看呆了。
“我若真想對付程小姐，大可與你們說程雙雙冒犯我，程知府還不是要懲罰程小姐。”
“再不濟求我表哥娶了程小姐，等會到大祁她要怎麼還不是由我做主？”
這是肖默也站出來，手上的摺扇“唰”的一下展開：“若是表妹說叫我娶她我一定會同意的。”
宋甘棠繼續分析：“最直接的不過我手下那麼多武功高強暗衛，隨便派出一個暗殺一個姑娘家，那簡直輕鬆至極。”
“我還要拿着自己的把柄往上送，難道在你們眼裏我真的如此沒腦子？”
“這……”程知府明顯猶豫了。
方懷瑾湊到宋甘棠旁邊，趁着眾人不在意沖她眨了個眼：“再說郡主與程雙雙無冤無仇，更何況郡主心地善良，菩薩心腸，我是不相信她會做出這樣的事的。”
宋甘棠看着方懷瑾那小動作，嘴角抽了抽。
然後又在心底腹誹：心地善良，菩薩心腸？不知道方懷瑾知道自己想對他侄子下手還會不會這樣想？
“而且，程雙雙昨日從郡主府出來之後還碰見了我。”
方懷瑾繼續說到。
“什麼？”程知府精神一振，語氣迫切：“那瑾王你可看出我女兒有什麼不對勁之處？”
“當然有啊！”方懷瑾一邊說一邊目光灼灼看着宋甘棠，生怕她消失不見似的：“她一直和我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還問我對她什麼感覺，真的挺奇怪的。”
程知府面色精彩極了。
宋甘棠與方懷瑾對視，語氣溫柔：“那是程小姐在與瑾王殿下表白心意，想必她是以為你拒絕了。”
“什麼？”方懷瑾有些惶恐的盯着她，生怕在她的臉上看出一絲不在意：“幸好我拒絕了，我喜歡的人是誰郡主知道，我對別的女子沒有什麼想法……”
大殿眾人一齊露出牙酸的表情。
唯獨宋甘棠淡笑不語。
肖默走上前來，站在二人中間，手上的摺扇擋住二人的凝望，無視方懷瑾氣憤的視線：“所以皇上打算如何？”
皇上頭一次見方懷瑾方懷瑾這麼著迷一個女子，心裏又高興又苦惱。
高興的是他終於對男女之事開了竅，苦惱的是他被那大祁郡主抓的死死的，成親后的日子會不會很沒有自由？
冷不丁聽見肖默的話，他下意識回到：“要自由……”
“皇上是說同意了嗎？”肖默滿臉問號，什麼要自由？
“咳咳……”皇帝假意咳嗽幾聲，然後望着底下幾張神色不同的面容說到：“我覺得此事可行，程知府怎麼看啊？”
“回皇上，微臣並無意見。”經宋甘棠那麼一說，程知府也不太相信幕後真兇是宋甘棠了。
倒是黃卓仍然不怎麼贊同：“皇上，郡主一介女子，又怎麼能查案子？”
“黃相的女兒也不過一介女子，不是還殺了人？”方懷瑾絲毫不顧及君臣之情。
黃卓面色鐵青，又不敢與方懷瑾說什麼，只得對皇上說了句：“微臣告退。”
臨走前對方懷瑾一甩袖子，狠狠地哼了一聲才大步走出殿門。
方懷瑾不知何時站到宋甘棠身旁，語氣委委屈屈：“我說的都是實話他還哼我。”
“沒關係，等過幾天我幫你教訓他。”宋甘棠面無表情盯着他的雙魚玉佩。
“啊，這個自從你送給我之後我就一直戴着啦！”方懷瑾有些難為情的說道。
宋甘棠清咳一聲：“以後說話莫要加‘啦’，我聽着着實彆扭。”
“咳咳咳。”皇上突然咳起來。
這二人才從打情罵俏的世界裏脫離出來。
“你們都退下吧，阿瑾留下陪我說會兒話。”
“父皇，不如讓兒臣陪你吧，皇叔想必有更重要的事情。”方景終於說了進了大殿之後的第一句話。
“不必，你新婚燕爾陪我這個糟老頭子幹嘛，會你的太子府吧。”皇帝想了不想就拒絕了。
方景面上似乎很順從：“好的，那兒臣就先回去了。”
在心中卻冷笑道：呵，果然在皇帝眼裏方懷瑾處處比自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