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戒清回到廚房才發現，鍋里跟被洗劫了一般乾淨，看了眼籃子裏的雞蛋，戒清猶豫着拿了起來……

謝瓷等了許久都不見戒清回來，於是起身去找戒清。

天太黑了，謝瓷看不清路，腿又痛得很，她只能扶着牆走，卻沒想到還是摔倒了，謝瓷不敢大叫，只能獨自承受這“酸爽”。

她強撐着爬了起來，突然，一股面香撲鼻而來，謝瓷探着鼻子深吸了一口氣，口水在一剎那之間溢滿了嘴巴。

謝瓷下意識地跟着香味走去，不，是飄去，再次回過神來時發現戒清正拿着鍋鏟在攪和着什麼，謝瓷湊過去一看，膜拜的小眼神瞬間爆炸：“荷包煎蛋面！”

戒清有些訝異：“施主，你怎麼來了？”

“我見你好久都沒回來，就來找你啊！”謝瓷難掩興奮，“小和尚，原來你還會下面啊！”

戒清又攪和了一下面：“嗯，施主在那兒坐會兒吧，面一會兒就好了。”

“嗯。”謝瓷聽話地在桌子旁邊坐了下來，杵着腦袋兩眼發光地盯着戒清，情不自禁地呢喃着：“好厲害啊，相公還會煮麵！”

不一會兒，戒清就把香噴噴的面端到了桌上，謝瓷口水直流：“哇，相公做的面肯定很好吃。”

謝瓷正想去捧碗，卻發現那碗跑了，謝瓷委屈巴巴地看向戒清，戒清端着面一臉冷酷，謝瓷無奈地趴在桌上：“小和尚，我餓了，要吃面。”

戒清這才把碗放下，謝瓷飛快地捧過碗“嗖嗖”地吃了起來。

“啊啊……”面剛進嘴裏，謝瓷就被燙得大叫，不得不把面吐了出來，伸長了舌頭，使勁兒用手扇着風，一心急都忘了這面才剛從鍋里端出來。

戒清慢悠悠地給她斟了杯茶：“施主，切記慢飲慢食。”

謝瓷吐着舌頭，苦逼地看了一眼戒清。

……

謝瓷交疊着雙腿，無比舒服，一邊吃面一邊道：“小和尚，你都還不知道我名字吧！”

“萍水相逢，不必知道那麼多。”

“誰說的？相逢即是緣。”謝瓷不懷好意地笑道，“說不定，讓你遇見我就是佛祖安排的呢！”

“施主是怎麼找到這裏的？”戒清強行轉移話題道。

“香味啊。”謝瓷用筷子敲了敲碗，呲着牙笑道，“你做的面可香了。”

戒清：“施主的腿可好些了？”

“沒。”謝瓷又伸長了脖子，離他近了些，嬉笑着，“要不小和尚你給我揉揉？”

“……”戒清莫名地想好好教育她一頓，“施主，難道民間的習俗都如此開放了嗎？”

“什麼意思？”謝瓷還不知道戒清的話的意思。

戒清頓了頓，道：“好歹施主也是個女孩子。”

謝瓷卻大大咧咧地道：“街坊鄰居都說我不像個女孩子，從小混跡市井小巷，所以小和尚你大可以把我當男孩子的。”

戒清見她是一根筋，嘆了口氣，將語氣放到最溫和：“施主，有句話說得好，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這又是什麼意思啊？”謝瓷偏着頭問道。

“意思是自己不想要的，不喜歡的，不要強加在別人身上，你自己喜歡的、但是別人不喜歡的也一樣不能強加。”

“你……”謝瓷這才意識到他有話說，“你，想說什麼？”

“施主，我是一個和尚，戒律清規必須守，你我不可能。”

“不試試怎麼知道不可能？”

“這不是試不試的問題。”戒清試圖跟她講道理，“這就好比雞和豬，不是一樣的人，怎麼走到一起？更何況，出家之人本就與情愛之事再無瓜葛。施主你也只是想找個人嫁了而已，漢川沒有人可以嫁，施主還可以去別處啊。”

謝瓷撇了撇嘴：“可我不想嫁給一個我不認識的人，而且，現在我認為你就是最好的夫君人選啊！”

“系緣人在系緣之前不也一樣不認識？感情是可以培養的。而且，你我也不熟啊，施主若是要強求，施主你也會受到眾人非議啊。”

“我……你還俗不就好了嗎？”

“我是不會還俗的，也請施主高抬貴手，放過我吧。我保證，下次絕對不再多管閑事了。”戒清一臉誠懇。

特別是女人的閑事。

“小和尚，你這是什麼意思？”謝瓷看着他，眼神很受傷。

“沒什麼意思，只是施主吃完這碗面就出去吧，明天天一亮就可以下山了。”小和尚站了起來，朝她念叨了一句“阿彌陀佛”就走了。

“小和尚！小和尚！”

戒清走的決絕，謝瓷挫敗地抱着面趴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