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戒清回了禪房,戒九正好杵在門口等他。
“戒九?”戒清走上前。
“戒清師兄,怎麼樣?”戒九一臉着急的模樣。
“沒事,只是一個上門鬧事的施主。”戒清坦然道。
“那她怎麼有師兄你的貼身之物啊?”戒九掏出帕子,“剛才太着急,也沒細細跟你說了。”
戒清見到這條帕子有些意外,從戒九手裏拿了過來,尋思着這帕子她不是丟了嗎?怎麼又撿回來了?
“師兄?”見戒清不回答,戒九又喚了一聲。
“我上次下山買菜回來遇到她在哭泣,就上前勸了幾句,沒成想她竟纏上來了。”戒清道,“這女施主怕是不會輕易下山,等到師父回來,再交由師父處理吧。”
戒九這才明白事情的真相,不禁對謝瓷的厭惡又多了幾分:“這世間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啊?師兄不過做了件好事,卻還引火燒身了。”
戒清倒是十分平淡:“無需在意。”
“師兄,要不要把她轟下山?”
戒清似乎沒想到戒九會說出這種話,語氣有些冷硬起來:“師父說過,要以禮待人,師弟這麼快就忘了?”
戒九一聽他都叫他師弟了,便知他是真生氣了,連忙道:“是戒九糊塗了,師兄莫生氣。”
戒九最尊敬的就是師父、皈依師兄和戒清師兄了,不過最怕的卻只有一人,那就是戒清。雖然戒清待人和善,但是他身上不怒自威的氣場卻讓戒清覺得他是一隻沉睡的獅子,一旦惹怒,後果不堪設想。
戒清緩和了一下:“師兄知道你是為師兄着想,但師兄更希望你牢記師父的話,做個成熟的人。更何況今天天色已晚,施主要是在路上出個什麼事兒,不是你我能擔待得起的。”
“戒九謹遵師兄教誨。”戒九規規矩矩地鞠了一躬。
戒清拍了拍他的肩膀:“晚飯時間也快到了,我們去膳房吧。”
戒九緊繃的神經這才放鬆下來,笑着點點頭:“嗯。”
……
另一邊,謝瓷乾脆在地上躺了下來,腦子裏還在想怎麼讓戒清答應她的事,一個和尚又走了進來,小心翼翼地道:“施主,我們要關門了。”
謝瓷一隻腿彎曲,另一腳搭在膝蓋上,小腳丫還不停地晃動着,聽到和尚的聲音,才懶洋洋地瞥了他一眼:“關門啊!告訴我做什麼?”
那和尚似乎有些難為情:“施主,師父規定,寺廟內不準住宿香客的。”
“為什麼?”謝瓷一聽大事不妙,激動得一下就坐了起來,“還有這麼坑人的規矩?”
和尚:“我也不清楚,師父規定的,我們也沒辦法。”
“可是天已經快黑了,現在下山也來不及了,我要是被豺狼虎豹給吃了怎麼辦?”謝瓷可憐巴巴地道。
和尚頓了頓,表情無奈地道:“還請施主不要為難我們。”
“那你們方丈什麼時候回來?”謝瓷知曉她繼續糾纏下去也不會怎麼樣,只能探一下口風了。
“明天。”說完,和尚就做了個請的姿勢,“施主慢走。”
謝瓷見他的模樣,嫌棄地做了個鬼臉:“走就走,好像我硬賴着你們似的。”
和尚:……
難道不是嗎?
謝瓷騰地站了起來,卻險些摔倒。
“施主,你沒事吧?”和尚見她站不穩,下意識地想要上前扶她,卻猛然想到男女有別,又止住了上前的腳步。
“沒事。”謝瓷咬着牙說了兩個字。
她覺得自己的腿都快要廢了,剛才沒感覺,沒想到這一發作竟如此酸痛難忍,謝瓷的小臉皺成了一坨,腳上像是掛了千斤重物一般,抬都抬不動。
“那就請施主儘快離開吧。”聽她說沒事,和尚又恢復成了一副冷淡的樣子。
謝瓷瞪了他一眼,吼道:“有沒有一點愛心啊!沒看到我腿痛得厲害嗎?”
“施主不是說沒事嗎?”和尚都懶得看她,目光望向別處。
“我說沒事就沒事啊?”
“……”和尚獃滯的目光中又帶了點兒疑惑,“難道不是嗎?”
謝瓷:……
“嘭!”一聲巨響,謝瓷緩緩回過頭看了看身後緊閉的大門,滿眼哀傷地嘆了一口氣:“哎,這相公,不好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