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雪芸巔

陽街又恢復到了往常的熱鬧，因為有大事情發生，蕭府被滅滿門，不是小事，絕對轟動整個武林，乃至整個朝廷。

這條街上所有的人都在議論着蕭府的滅門事件，誰是這件事的主謀？沒有一個明確的答案，都是猜測。

“如今武林有誰能頃刻間滅掉蕭府？只有雪芸巔，不會的，他們可是膜拜之交，江湖人人皆知”。

“哼！那說不準，如今兄弟算什麼？親爹跟兒子之間還有算不完的賬，更何況只是結拜兄弟”。

“噓！雪芸巔耳目眾多，還是為自己的嘴積點兒德吧，小心哪一天你都不知道自個兒是怎麼掉腦袋的”。

娃娃被吳中帶到了雪芸巔，由於身子虛弱，許久沒有醒來，吳中找了全城最好的大夫，幫娃娃把脈，看病，大夫交代只是一時傷心過度，一股氣憋了過去，好好休養幾天，順順氣就好了，多吃點補身子的食物，調養幾ri自然就好了，並為娃娃針灸，幫他順氣。

這是哪裏？這是娃娃醒來的第一反應，雖然吳中跟蕭正是結拜兄弟，但蕭正從來沒有帶娃娃來過雪芸巔，因為蕭正不想娃娃捲入江湖中去。

娃娃見自己躺在床上，透過床簾隱約看到自己是在一個屋子裏面，屋子被打掃的一塵不染，正對着床簾的前方有一個化妝枱，桌子上面一個銅鏡，木梳，頭飾，隱約傳來一股香氣，是胭脂香氣。

這是個女人的房間。

“老爺，老爺，孩子醒了”一個丫鬟在一旁看到娃娃醒了過來就跑出去稟報吳中。

不一會兒娃娃聽到錯亂的腳步聲傳來，是幾個人，不是一個人，這幾人進來了，為首的是個留鬍鬚的男子，後面跟着三個女子，其中最後面的兩人看得出是丫鬟。

為首的男子長相英俊，黑sè的鬍鬚被整理的有條有序，面相慈祥，眼神給人一種慈父的感覺，有神且帶一絲濕潤，濃黑的眉毛輕揚，從面相看來是個重義氣男兒，皮膚微黑但很乾凈，莊嚴，慈祥，不可冒犯，這幾個詞用在這個人身上剛合適。

娃娃認識此人，因為此人經常來自己家做客，此人正是吳中，當今武林盟主，雪芸巔主人，果然氣宇昂然，不可一世，江湖上數一等一的人物。

緊跟吳中的這位女人，娃娃沒見過，因為這位女人是吳中的妻子吳夫人，也被江湖人稱梅夫人，因為吳夫人單字梅，這位女子武功平凡，會一些劍法，但不知是什麼來路，因為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劍法的來歷，屬於無門無派，吳夫人是個賢惠的妻子，江湖人人皆知，江湖流傳一句話“能的吳夫人賞識，死而後已”，不是因為吳夫人的美貌，而是因為吳夫人的賢惠，持家之道。

吳夫人中等身材，微顯發福，皮膚保養的很好，白凈光滑，柳眉，杏眼，櫻桃小嘴，吳夫人比管家都想的周到，整個雪芸巔之所以有今天也有吳夫人很大的功勞，時常jing惕自己的夫君要替天行道，對得起江湖兄弟，所做的事情做到問心無愧，吳夫人深愛劍術，之所以練習無門無派的劍法是因為自己的夫君吳中不使劍，假如吳夫人練習別派的劍法會被江湖人恥笑自己夫君的無能，整個雪芸巔無能，寧可無門無派也不願意練習別派劍法，這種做法得到武林人士的讚揚，也很是羨慕吳中，吳中有福氣，得一此夫人，人生足矣。

“娃娃你醒了？很好，很好”吳中看到娃娃醒了過來很是欣慰，因為義兄，兄嫂已死，自己就是娃娃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不能讓娃娃有任何閃失。

“吳叔叔，這是哪裏？我要我爹，我要我娘，嗚嗚......”娃娃看到一些陌生人有些害怕，提到爹娘之後想起自己的爹娘已經死了，不由的痛苦起來。

“別哭孩子，以後這裏就是你家，叔叔保證不會有人再傷害你”吳中將娃娃抱在自己懷裏，不停地撫摸娃娃的頭，深深地嘆了口氣。

吳夫人也哄了一下娃娃，並且讓丫鬟幫娃娃梳洗一番，給娃娃換了一套新衣服，畢竟娃娃是個孩子，經過吳夫人和吳中安撫之後就沒有再哭泣了，放輕鬆了很多，娃娃也準備出去走走，被丫鬟帶了回來，說老爺吩咐過，娃娃剛來對這裏不熟悉，不能隨便走動，到時老爺會帶着娃娃出去走的。

到了用餐的時間，吳中特別囑咐廚衛的，今天多做些好吃的菜，有營養的菜，讓娃娃多吃一點，多補一下身子，娃娃被吳夫人帶到了用餐的房間，餐桌是四方的，吳中坐在上座，吳夫人跟着坐在吳中的左邊，右邊則是一個小姑娘，娃娃坐在了吳夫人的身邊。

“來，娃娃，坐到叔叔身邊”吳中往左邊挪了挪位置，丫鬟拿起一個椅子放在了吳中的右邊，娃娃站起來坐到了這裏。

這個規矩沒有變過，坐在上座的都是主人，吳中今天讓娃娃跟自己一起坐在這裏，是想告訴所有的人娃娃是自己的上賓，是自己最親的人，將來誰要是欺負娃娃就是跟雪芸巔過不去，就是找死。

吳夫人笑了，是欣慰的笑，自己的夫君有度量，有情義，視結義兄弟的兒子為自己的兒子，足以體現夫君的魄力，夠英雄。

吳中相信，雖然只有四個人坐在這張桌子上吃飯，但今天的事情絕對馬上傳遍整個武林，這就是江湖。

小姑娘水靈靈的眼睛，眉毛清晰，皮膚細膩，是個美人胚，眼珠子不停地轉着，不停地打量着娃娃，娃娃也斜眼看着這個小姑娘。

小姑娘終於忍不住好奇心，終於開口問道：“爹，他是誰啊？”。

“哦，呵呵，看爹把這事都給忘了，這是娃娃，是你蕭伯伯的兒子，年長你一歲，以後就稱呼娃娃為兄長”吳中忘記給這兩個小孩子互相介紹了。

“娃娃，這是叔叔的小女，吳靈，以後你們當以兄妹相稱”。

之前吳靈一直生活在雪芸巔，沒有出過雪芸巔半步，雪芸巔上也只有吳靈一個小孩子，沒有人陪吳靈玩耍，只有吳夫人經常教吳靈習字，吳靈總是嚷嚷着跟母親一起練習劍法，吳夫人不想吳靈踏入江湖是非，所以不想教吳靈習劍。

身在江湖身不由己，吳靈雖然沒有捲入江湖，但已經是半個江湖人，因為家父是鼎鼎大名的吳中，武林盟主，雪芸巔主人，說到雪芸巔，江湖聽到這三字，無一不豎起大拇指，江湖人不敢輕易提起雪芸巔三個字，不僅僅是因為吳中，雪芸巔地勢險要，易守難攻，要想攻打雪芸巔不用到雪芸巔裏面就會扼殺在雪芸巔外面的樹林裏，此樹林密密麻麻，就像一個迷宮，進去容易出來難，不熟悉的人走進這個樹林沒有半年的時間探索不出出路的，並且雪芸巔內一天二十四小時巡邏，沒有一絲破綻。

吳靈今天終於看到一個跟自己年齡相當的人，甚是歡喜，有共同語言，看來自己以後不會悶了。

吳靈笑呵呵地叫道：“娃娃哥哥，呵呵”。

娃娃微笑了一下，沒有作答，因為娃娃來到這個陌生的環境還是感覺不自在，比較害羞，吳中看到此景，哈哈大笑起來，吳中給娃娃夾菜，讓娃娃多吃點。

吳靈見爹給娃娃夾菜冷落自己，心裏不好受，嘟着小嘴說道：“爹，我也要你給我夾菜”。

“哈哈，哈哈，好，好，爹給靈兒夾菜”。

......。

娃娃在雪芸巔呆了幾ri，也沒有出門，吳中忙於江湖中事，不過還是時常來看望娃娃，也只有娃娃跟吳靈形影不離，娃娃先是略顯拘泥，慢慢接觸后就開朗了很多。

吳靈生xing活潑，不甘拘束，先是由於新鮮還能跟娃娃一起在屋子裏玩，后還是憋不住，硬拉着娃娃出去玩，娃娃只好隨她xing子。

這個雪芸巔是建在山峰之上，四周皆為高峰且高於此峰，所以雪芸巔經常煙霧纏繞，猶如仙境，雪芸巔大堂高高在上，從大堂的大門延伸之地面上共有108個台階，最高台階的兩邊各放着兩個大型的石獅，這個台階顯示了吳中的身份，高高在上，吳中平常喜歡站在最高的台階俯視，走下大堂便到了雪芸巔的院子，院子裏栽滿各種鮮花，蝴蝶紛飛。

有誰能想到當今武林第一巔如同仙境，娃娃跟吳靈追趕着蝴蝶，跑着跑着追到了另一個院子，這裏沒有大堂的鮮花，因為這裏栽滿了柳樹，一個駝背老者慢慢地打掃着落葉，這位老者蓬頭亂髮，鬍鬚凌亂，衣衫破舊，卻不是雪芸巔弟子的衣服，臉上佈滿皺紋，眼神如同閃電般尖銳，打掃落葉的手法很穩，准，老者打掃落葉如同玩物一般遊刃有餘，腳步輕盈，習武之人都可以看出此人並非等閑之輩，為什麼會在雪芸巔打掃衛生？雪芸巔果然名不虛傳，一個掃地的老頭兒竟有如此境界，吳中自然不用多想。

娃娃獃獃地看着駝背老者。

娃娃為什麼會獃獃地看着駝背老人？

難道娃娃也看得懂是非？

娃娃是在看舞蹈，駝背老者打掃的動作如同舞蹈般美妙，駝背老者始終沒有去看吳靈和娃娃，吳靈跑了老遠不見娃娃跟上來，就返回看見娃娃獃獃地看着駝背老者，吳靈撓着頭部，微皺眉頭，想不通一個老頭子有什麼好看，這個老頭吳靈知道，平常很少說話，是為雪芸巔打掃院子的，膽子很小，吳靈跑過來叫道：“爺爺”。

老者本來在會神地打掃落葉，突然聽到旁邊有人喊自己爺爺，乍疑間回頭望去，是小姐？老者驚慌之間甩掉掃把，跪在地上顫聲說道：“參見小姐，小姐，以後千萬別這樣稱呼小人，被老爺聽去，小人的命不保啊”。

吳靈呵呵笑了一聲。

娃娃跟吳靈不再看駝背老人了，繼續去抓蝴蝶，兩個小孩子在一起玩就知道笑。

“抓住了，抓住了”娃娃終於抓住了一隻蝴蝶，蝴蝶彩sè的翅膀甚是漂亮。

吳靈聽到娃娃的叫聲高興地跑過來，看見娃娃手裏果然抓住了一隻蝴蝶，吳靈興奮道：“娃娃哥哥，我要，我要”。

“那好吧，給你”。

“呵呵，娃娃哥哥真好，我做你媳婦兒吧？”吳靈天真的笑容。

“媳婦兒？呵呵，好啊，好啊，這個好玩”娃娃拍手叫好。

娃娃跟吳靈繼續追着蝴蝶，娃娃興奮地笑着，突然被吳靈拉住，娃娃奇怪地問：“怎麼了？”。

“我們不能再追了，我爹不讓我進那個院子，快走吧，被爹看見，要挨罵了”吳靈一邊說一邊指着前面。

前面的院子則是吳中的練武之地，門口有兩人把手，未經吳中允許誰也不得擅闖，在雪芸巔也沒人敢進去，因為吳中的話就是聖旨。

......。

十年之景，十年之光yin，轉眼即逝，在這段時間裏吳中並沒有教娃娃習武，只是堅持讓娃娃做一些簡單的動作，蹲步，叉腿，吳中只是想讓娃娃強身，不想娃娃捲入江湖，所以大量時間教娃娃識字，因為吳中知道義兄的願望是娃娃將來不被江湖的恩恩怨怨纏身。

一個人要想徹底不捲入江湖是非，最好的辦法就是不習武。

可娃娃不能，因為他有血海深仇，滅滿門之仇未報何以談江湖是非，這些娃娃記在心裏。

吳靈本身就是愛動，對識字不感興趣，對習武愛不釋手，吳靈天天纏着母親教自己習武，梅見女兒無心向文，只好答應她習武，不過只是練習簡單的劍法，沒有門派的劍法和輕功。

吳靈長大了，成為一個亭亭玉立的妙齡少女，身材娥娜，苗條，比小時候多了一些女人味，凹凸有致，笑顏如花。

娃娃長大了，比小時候瘦了，再也沒有小時候的nǎi氣，臉部有稜有角，顯得格外堅毅，劍星眉，十足的帥哥，這些外在美吸引着雪芸巔無數的少女，不過都在吳靈的威嚴下不敢接近娃娃，在吳靈心裏，已將娃娃佔為己有，吳靈深深地愛上了娃娃，娃娃扣心自問，也很喜歡吳靈，但不知是愛還是喜歡。

“娃娃哥哥，我一直有個問題想要問你”吳靈張大水靈靈的眼睛看着娃娃。

“什麼事？你問”。

“你沒有名字嗎？還是伯父給你起名字就叫娃娃？”。

“......我也不知道”。

吳靈見娃娃傷心的眼神，就知道自己又犯忌了，在娃娃面前提起了他爹，這是他心裏永遠的痛。

......。

十年之前，那年八月十五，皎潔的月，血紅的地。

娃娃沒有忘記十年前鮮紅的血，沒有忘記十年前爹娘的頭顱，早就想練武，偶爾也會跟吳中提起教自己練武，可吳中總是說不能辜負義兄的希望，不能讓娃娃也捲入江湖，娃娃也不好在說，娃娃記得那個院子，別人進不去的院子，吳中的練武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