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夜 冥界之門 崩壞之墟

第五十一夜 冥界之門 崩壞之墟

染衣眼前的言九,只有用一個詞能夠形容,瘋子,徹徹底底的瘋子。

世間有五個冥界大門,連通了現世和冥界。每一個大門,都有一個rì境界的強者守護。這些大門都是隱匿於世間,很少有人可以發現。甚至,有些大門,冥王也不會知道。

沼澤陵園的這個冥界之門,便是由染衣所守護的。

染衣是大公子秦殤的部下,這冥界之門,也便是秦殤所控制的門。

如今言九這個瘋子,便是要拆掉染衣所守護的冥界之門。

大水晶周圍的五顆黑sè水晶,已經破碎了三顆。

言九清秀的面容上,愈發的蒼白,是一種病態的蒼白。言九的唇角,淌着一道鮮血。每破壞一顆水晶,那便是要破壞一個領域。言九已經受傷。

“言九,你是要玉石俱焚嗎!和這冥界之門,一道毀滅嗎!”染衣蹲坐在巨大的水晶上,尖聲叫道。

“不,我不會死,但門會破!”言九靜靜說道。

“那你就踩着我的屍體而過吧!二十年前,我打不過你,二十年後,我又打不過你,這是為何!”染衣憤怒地叫道。

“染衣,便讓我看看,你聖母鳥王的實力!這世間,可以殺我的,沒有許多!”言九冷冷說道。

染衣一聲尖嘯,聲音彷彿撕破了空間,巨大的雙翼展開,落下的是一片片,染滿了鮮血的黃sè羽毛。

言九的腳下,是一片望不到邊界的沼澤,沼澤里,漂浮着各種各樣的屍體,屍體通體黃sè,如同染衣的羽毛顏sè一般,在慢慢地腐爛。

天空上,每一片羽毛落下,觸碰到的東西便開始腐爛。

一片羽毛,落在了言九寬大潔白的袖子上,潔白的袖子立刻腐爛,成了一片空洞。

言九看看自己的袖口,神情中有些不滿意。

天上的羽毛越來越多,落下,就變成了一陣羽毛之雨。

言九舉起手中的摺扇,黑sè的靈氣變作了一把傘,遮擋了天上的雨水,雨水腐蝕着黑sè的靈氣,黑sè靈氣又是源源不斷的再生。

一陣雨,一把傘,便僵直在了那裏。

“言九,這片土地原來水草豐美,因為落下我的羽毛,所以泥濘不堪,腐爛了一切……”染衣嘶嘶地笑着。

言九皺了皺眉頭:“我卻只看見了,那些被你殺的人,那些對你沒有敬畏的人。你究竟殺了多少人,才在安南國里臭名昭著!”

染衣笑道:“只可惜,我現在是冥界的人,不像之前那般逍遙。”

“你的威嚴,只建立在死亡和恐懼中,終究,不會永遠流傳。”言九道。

“不這樣做,我卻罔被稱作的妖……”染衣笑道。

“萬物皆有善惡,卻不見不動明王,亦是有善人之心。”

“我們鬼怪,便是要活在現世的恐懼之中,秦殤殿下有這樣的野心,我便將夢想寄托在他的身上。”染衣大笑着,笑得歇斯底里。

“所以,你很討厭!”言九皺着眉頭,看向了天空不斷飄落的羽毛,揮出了手中的摺扇。

摺扇生長出雙翼,便是一尊魔神,向著天空衝去。

言九吐出一口鮮血,血漸在右拳上,同時,言九向天空擊出了右拳。

天空上飛舞的魔神,亦伸出右拳,砸向了天空。

天空像是一塊波斯琉璃,碎了無數塊,化作了粉末。整個領域,開始崩塌。

出現在言九面前的,依舊是那個洞穴,冥界之門,便在眼前。

第四顆黑sè水晶,悄然破碎。

言九的袖子上一塊腐蝕掉的空洞,是那般的顯眼,右拳上的血跡,也未曾干。

第四顆水晶破碎,整個沼澤陵園開始搖晃,劇烈的搖晃,這片土地也開始搖晃!

染衣蒼白地笑着:“毀壞吧,若是那個小子也死在這裏,便最好不過了!崩塌吧!”

言九不去理睬染衣,只是靜靜說道:“染衣,你招待了我,我卻該招待招待你了!”

………………

………………

沼澤陵園開始劇烈晃動,正在王座上鏖戰的大冥猿和蜥王各自停下。仔細看去,兩個旗鼓相當,都受了不小的傷。

大冥猿環顧四周,方才注意到詡墨不見蹤影。

“該死的去了哪裏!”大冥猿氣沖沖地叫喊着,便跳下石台。

蜥王卻是仰頭而看,不少碎石開始下落,蜥王眼神一抹狠sè,便是對着大冥猿又一道落雷。

“再戰!”蜥王嘶嘶吼道。

………………

此處是一方清幽的院落,院落里種滿了各樣的花草,顯然家主酷愛園藝,這些花都長得異常美麗。

花的旁邊是一眼清泉,泉水匯作了一條人工的小河,小河流淌着,一處木質的陽台在屋前延伸而出。

陽台上,擺放着一架古琴,旁邊的香爐麝香燃起,青煙繚繞,宛若仙境。

染衣怔怔站在院落中,有些不知所措。

此時,腳步聲響起,言九推開房門,緩步走到陽台上,靜靜坐在古琴前。

“剛剛去換了一身衣服,所以耽擱了些時間……”言九的指尖搭在了琴弦上。

“這是你的領域?”染衣問道。

“或者是,亦或者不是,這裏是我生前的居所,五百年前,我的家。”言九撥動琴弦,高山流水,天外之音。

“我不喜歡這樣的人間煙火……”染衣道。

“在繁華中隱去自己,只是可笑的偽裝……”言九指法突變,曲子變得激烈了起來。

庭院中無數的花瓣飛舞起,散在空氣中,像是伴舞的舞娘。

一道花瓣滑過染衣的面頰,便留下一道血痕。又一片花瓣飄過,染衣的翅膀上,出現一道傷痕。每一片花瓣,都是一道殺意,伴着琴聲,飛向了染衣。

染衣大吼,展開了巨大的雙翼,黃sè的靈氣四下飛舞,震開了周圍的花瓣。

言九早已受重傷,如此被染衣一震,一口鮮血噴在琴弦上,琴聲戛然而止。

“言九,你身受重傷,已經是強弩之末了!”染衣狠狠說道,卻發現自己突然坐在那木質陽台上,面前是一副棋盤。黑白棋子靜靜地躺在棋盤上,沒有一絲波瀾。

言九盤膝坐在對面,做出邀請的手勢。

“染衣,打打殺殺,爭位奪權又是何必,不如靜下心,下一盤棋……”

“我不會你們華夏國的棋,也不想會……”染衣道。

“小小棋局,便是整個世界,整個世界,又不過是一場棋局……”言九默默道,自顧地拾起一枚棋子,穩穩地落在棋盤之上。

染衣又要說些什麼,卻發現四下漆黑一片,而自己,就像是一枚棋子,坐在一張巨大的棋盤上。

棋盤的一眼上,突然冒出一個黑sè的萌芽,接着便長出一朵白花。

若野火燎原,無數的白花在棋盤上長出,黑sè的莖葉,白sè的花瓣飄零,染衣卻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被花海掩埋。

一聲尖嘯,染衣巨大的雙翼展開,無數羽毛散落出去,一道飄零在白sè的花海中,白sè同黃sè相間,異常美麗。

“用死亡澆注的花,叫做寂滅之花……“言九出現在染衣的面前,白sè的衣袍飄舞,像是一枚白sè棋子,堵住了染衣的陣眼。

只是,言九不斷地在咳嗽,咳出來的血,落在白sè的花上。

染衣雙目眥血,放聲大笑:“言九,你已經重傷,終究殺不死我……”

“你卻要告訴那秦殤,我們沒有那樣的心思,也請不要干涉我們的生活……”言九靜靜說道。

“這算是求饒嗎?”染衣巨大的雙翼上,滿是鮮血,鮮血染紅了羽毛,染紅了衣裳。

“不是求饒,而是jǐng告……”言九靜靜說道:“你可以滾了……”

言九說完,這漆黑的世界開始崩塌,巨大的棋局開始破裂。

一切碎去,還是那個山洞,還是言九和染衣二人。

第五顆黑sè水晶也轟然破碎。

染衣滿身鮮血,蹲坐在孤零零的水晶上,震開雙翼。染衣揮動紅sè的羽翼,向著洞頂突然飛去。染衣撞破洞頂,飛過石質的王座,又撞破洞頂,飛過zhōngyāng祭壇。不知什麼時候,染衣的懷中多了一截像是馬的骸骨。

染衣抱着招司的下半截身體,狼狽地飛出沼澤陵園,消失在天空之中。

洞穴中,染衣曾經蹲坐的那顆水晶化作無數碎塊,倒塌在言九的身前。

“言九,你們回歸的海上,定將不寧!”便是染衣左後留下的話。

言九擦去唇邊的血跡,輕輕說道:

“猿,帶大家離開這裏……”

………………

石質王座旁,蜥王看着染衣飛出的那一刻,突然一聲怪叫,身上的靈氣早已經減弱了許多。蜥王像發瘋一般,嘶叫着,眼神中儘是恐懼,轉身便要逃跑。

大冥猿卻沒有給蜥王逃跑的機會,手中大鎚迎着蜥王後背落下,蜥王沒有來得及抵擋,便被拍作一團肉餅。

大冥猿看着開始崩塌的陵園,伴着劇烈的震動,無數巨大的石垣開始掉落,落在地上便是一聲巨響。

“言九,我明白!”大冥猿手中大鎚化作縷縷黑氣,鑽入大冥猿毛髮之中。

大冥猿飛身躍起,靈巧的躲閃過掉落的石塊,向著上面的洞穴竄去。

大冥猿卻未曾注意,死去的蜥王,現在便是那坨肉餅中,蜥王的靈魂飛出,更早一步地鑽入洞穴中,鑽到了阮天閑身邊的那個青年的口中。

小陳在黑暗中突然睜開雙眼,兩眼儘是yīn狠,小陳開口,一條蛇信伸出。

“嘶——”

一聲低鳴響徹洞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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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鬼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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