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一個副本

“馬丁·艾格森，38歲，年輕時曾因故意殺人罪被判刑十年，七年前出獄后，就職於布魯德海文北郊的一家黑工廠，工作時間大概在夜裏十二點至凌晨四點。”

迪克拿着一個掌上電腦，眼睛掃着上面他查到的信息，一邊對傑西卡說。

“黑工廠？幹什麼的？”

傑西卡有點疑惑。

這種地方肯定是用來產出某種違禁品的，但是據她所知，昨夜被她抄底的三十多家幫派名下的業務里，並不存在位於北郊的這樣一家工廠。

而一些規模太小的幫派，根本就沒有能力建立這樣一家工廠。

有問題，但是跟她這次的任務應該沒什麼關係。

傑西卡默默在心中記下了這個疑點。

迪克聽到傑西卡的問題，摸了摸下巴，回憶道：“不是軍火，看流水線的形制，應該是生產藥品之類的東西。”

說著，迪克的表情也嚴肅起來。

當時他到達那裏的時候，剛好是那群人的上班時間。

他還沒有設法潛入內部，就非常幸運地一眼就看到了前來上班的，本該躺在停屍房裏的“艾格森”。

而“艾格森”似乎對視線非常敏感，察覺到迪克在關注他后，立刻鎖定了視線來源。

拖記憶複製的福，“艾格森”一眼就認出了迪克並非工廠里的工人，隨後果斷的扔下手裏的所有東西，拔腿就跑。

迪克也沒想到他的反應這麼迅速，只來得及掃了一眼工廠內部的情景，就開始了一段和“艾格森”你追我逃的劇情。

等血魔的事情結束了，就以夜翼的身份去調查一下吧。

需要黑工廠生產的藥品，不管是什麼，一把火燒了就對了。

*

此時兩人正走在前往馬丁·艾格森住所的路上。

敷衍的隱藏了一下自己黑衣人的身份，傑西卡謊稱那間套房是她就近找了個落腳點，從窗戶翻進去的。

否則等她把迪克搬到家裏，怕是人早就涼透了。

迪克能說什麼呢，畢竟傑西卡也是為了救他，更何況義警本身就是在法律邊緣反覆橫跳的職業，借用一套房間算什麼，他對這接受良好。

所以之後兩人是翻窗戶離開的。

在大門站崗的小弟直到第二天晚上換崗，都沒見到那身顯眼的黑色斗篷。

小弟（肅然起敬）：一整天都沒出來，老大好牛哦。

當然，這是后話。

傑西卡不知道臨時小弟腦子裏都存了些什麼廢料，否則怕是會一個子彈把他腦子裏的水都炸出來。

在前往目的地的路上，迪克順路去了一個自己的安全屋——他還沒信任傑西卡到暴露自己的

因為是白天，沒有用隱藏身份行動，迪克被迫放棄了他玩的最順手的卡里棍。

他埋頭從過期麥片堆里翻出幾把槍，輕車熟路地重新組裝了一遍，查看零件是否完好。

“我可不怎麼擅長熱武器。”

迪克擺弄着手裏的東西，又從抽屜里抓了一大把竊聽器和定位器。

他嘆了口氣：“夜翼更擅長柔韌的體術，熱武器還要看傑森啊。”

傑西卡趁迪克去安全屋的功夫，從麵包房買了幾個麵包出來。

【你又吃不了，買麵包幹什麼？】系統疑惑。

傑西卡沒有回答它，因為她已經回到了二人分離的地方，迪克比她提前了一步，此時正對着手機說些什麼。

“……因為要出外勤，所以今天的文書任務幫我放在桌子上就可以了……”

迪克此時面上是標誌性的溫柔熱情，哪怕電話的另一頭看不見他也一樣。

他看着走近的傑西卡，笑眯眯地比了個一的手勢，示意他很快就好。

不一會，請完外勤假的迪克接住傑西卡遞給他的麵包，心情大好。

算一算。他已經將近20個小時沒有進食了，雖然這點時間的飢餓對他來說不痛不癢，但有吃的誰想餓着呢。

出於某種潛意識作祟，迪克在和傑西卡相處時總是表露出輕鬆的那一面，省去了面對陌生人的禮貌客套，也沒有面對漂亮女人時的孔雀開屏。

他看傑西卡只買了一份，以為之前她已經吃過了，也沒再多問，一邊走路，一邊三兩下撕開包裝袋，一口咬下去。

iaellone，他喜歡這個，迪克想着，桃花眼裏泛起更濃的笑意，在上午的陽光下溢出破碎的金屑，惹得出來逛街的女孩子們頻頻轉頭。

甚至還有一個穿着火辣性感的波浪發女郎停住腳步，拋了個大膽的ink……給傑西卡。

“我喜歡你的夾克和緊身衣。”她擺了擺做了精緻美甲的手，夾着一張名片，笑意盈盈：“它們襯得你很帥氣，女孩，要不要留一個聯繫方式？”

“我的榮幸。”

傑西卡沒有拒絕，這樣的場景曾在她身邊出現過無數次，主人公從漂亮姐姐到漂亮哥哥，應有盡有，更有甚者試圖直接把名片塞進她夾克的衣兜里。

然後被條件反射地傑西卡凹斷了胳膊。

這是個悲傷的故事。

頂着迪克寫滿了“不可思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的帶有微妙控訴的眼神，傑西卡動作自然地接過名片走回來，然後道：

“吃你的吧，還是說這種甜品不和你的胃口？”

傑西卡的眼神瞬間兇惡起來，大致意思是如果不合你的胃口就把頭擰下來謝罪吧。

“不不不。”迪克連忙否定，從剛才對自己魅力下降的質疑中恢復過來：“我愛死它了，真是巧，這是我最愛的甜品沒有之一。”

傑西卡不知道她隨手買的意大利甜品戳中了夜翼的喜好。

但是系統知道。

鬼曉得主神發給它的人物資料里為什麼會有這種奇怪的東西，但這不妨礙它對迪克咬牙切齒。

冷靜點。

系統往自己過熱的CPU下放了個小風扇。

平行世界的債不能算到這個世界的夜翼頭上。

溫度降不下來，系統翻出壓箱底的《教你如何做好一個人工智能》，書里建議它格式化掉自己的感情模板。

系統：狗屎！

系統千迴百轉的思緒傑西卡可不知道，她只是跟在迪克後面，大街小巷的繞來繞去，越走越偏，一度懷疑他是不是在去安全屋的時候被血魔啃了。

然後打算把她也引到偏僻的地方當飯後甜點一起啃了。

“請外勤假……所以你是警察嗎？居然還有表面身份的職業，你們可真累啊。”

白天夜裏不倒班，難為他還能保持這種發量。

傑西卡雙手插在夾克的兜里，掃視着周遭逐漸變得平民窟化的環境，隨口問道。

這裏的地面不太平整，但對於曾經的“飛翔的格雷森”當然如履平地，結果迪克被這個問題驚了個趔趄，晃了一下才穩住身形。

“咳咳咳……”

把最後一口麵包咽下去，迪克驚訝地回頭看着傑西卡：“你不是知道我的身份嗎？”

傑西卡一臉莫名其妙：“你是說那個在天上蹦蹦跳跳的那個？我知道啊，怎麼了？”

因為是在外面，傑西卡只是隱晦地表達了一下。

“不是，我是說，”迪克組織了一下語言：“如果你知道我的那個身份，怎麼會不知道我的職業是什麼，我以為……你是調查過我才發現的。”

調查什麼？就看那張多米諾面具的遮掩面積，傑西卡都懷疑用谷歌的人臉識別掃一下迪克，就能蹦出夜翼的照片。

但是看在迪克如此真情實感的發問上，傑西卡咽下了嘴邊的“你是白痴嗎”，決定委婉的表達一下。

“如果你在行動的時候帶着頭罩，再披一個披風的話，也許我就認不出你了。”

傑西卡聳聳肩。

“……”

迪克沉默了。

迪克聽懂了傑西卡的暗示，而且他充沛的聯想能力立刻給他勾勒出了一幅畫面：披着蝙蝠俠披風的紅頭罩，在夜晚的哥譚橫行霸道，一槍一個小朋友。

不，這太恐怖了。

迪克拒絕聯想。

不過，多米諾面具真的擋不住臉嗎？可是幾代羅賓都是這麼過來的啊，甚至他現在也在用，可是傑西卡是第一個識破他身份的人。

要不然……把面具改大一點？或者加點高科技，就像超人的眼鏡一樣。

迪克決定找時間和布魯斯商量商量。

*

兩個內心戲都極為豐富的人，想的不少，走得卻不慢。

在一棟破舊的爛尾樓下，兩人止住了腳步。

“幾樓？”

傑西卡估測着等會兒爬牆時的落腳點。

這處爛尾樓連同周邊的一片區域都是被原開發商捨棄的地段，位置偏僻，樓體只搭建到了四層，牆面到處都是沒有處理好的鋼筋水泥，破爛且搖搖欲墜。

落腳點十分容易找，若是保持這種四處被鋼筋貫穿的牆體，即使搭建到幾百層，傑西卡也能毫不費力地爬上去。

迪克回話：“在四樓，真神奇，這種地方也敢住。”

確實，這種危樓連流浪漢都不敢住，但凡惜命一點的人見了都會繞路走。

“北側第一間，走吧。”

迪克說完，收起了掌上電腦，扶住牆壁借力，輕輕一躍，在空中翻了個跟頭，穩穩地落在了兩米高處支出來的一小節鋼筋上，身輕如燕，一點聲音都沒弄出來。

他可能沒意識到自己在下意識地炫技，反倒是系統哼哼唧唧地說著什麼孔雀開屏。

不過這番動作並沒有引起傑西卡的注意，她苦惱的輕輕錘了錘危樓。

“你說這樓承重怎麼樣？”

傑西卡自己倒是沒有多重，可關鍵在於她背後的那根合成金屬脊椎，足有三百磅。

她平日裏行動都依靠身體裏的法陣，沒什麼太大的感覺，可這棟樓就不一定了。

她可不想面對爬到一半把樓踩塌這種事情。

迪克沒聽懂她想表達的意思，眨了眨眼：“畢竟是爛尾樓，你怕它塌掉？”

他調整了一下姿勢，在那根突出不過十英寸的鋼筋上蹲了下來，向下伸出手：“我扶着你吧，放心，不會讓你摔下來的。”

不，還是不用了。

傑西卡默默看了一眼那張泛着春水的臉。

他要是被她一把拉下來，八成可能是臉着地，那就太罪過了。

“不了，我自己可以。”

傑西卡嘆了口氣，後退了幾步，蓄力，衝刺。瞄準之前觀察好的兩個借力點，三兩下便跳上了四樓，扒住目標房間外的窗戶。

她似乎從窗戶里看到了什麼，皺了皺眉，直接翻了進去。

被這速度驚到的迪克回身，也準備跟上去，卻發現被傑西卡踩過的兩條鋼筋都已經彎到貼牆了。

迪克：算了，換一個路線吧。

繞了一側，動作輕盈地縱越幾次后，迪克也翻進了房間，才明白傑西卡之前為什麼會是那種表情了。

那個蹲在客廳角落，正被傑西卡安慰着的，低着頭哭泣的小女孩，正是他昨夜從血魔手下保護的對象。

那個在資料里沒有照片只有名字的女孩：

莫娜·艾格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