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兩章合一

"這些年，你年年不落的往我這兒寄東西，叔知道你是個好孩子，這房子你該賣誰賣誰。"陳叔皺眉道。

人太固執，韓青詞想了想，換了說辭，"陳叔，您現在有空嗎？能不能跟我一起去看看房子？"

陳嬸在檐下摘菜，見三人出門，嘴巴動了動，大約是想問什麼，被陳叔瞪了一眼，就沒開口。

縣城的房子不比京市的四合院，韓青詞的兩套房子裏住的人倒不算複雜，一套房裏住一家子。

"陳叔，房子裏面的租戶，如果要他們退租的話，麻煩嗎？"

"不麻煩，你回來得巧，到月底他們這一年的租約就剛好期。"

陳叔帶着兩人看了看兩套房子，給兩家的租戶介紹韓青詞，聽說今年租期到了就不再續約，兩家人表情各異。

去第一套韓青詞以前住的房子，說不再續約，那家租客有些不舍。

等到了第二套，韓青詞一提，那家租客極其爽快的同意了。

那家女主人一臉晦氣的對韓青詞道，"租你這房子真是倒了八輩子霉，除了租金比別家少些外，一點好處都沒有。"

韓青詞不解，“房子有問題？”

見她似乎真的不知情，女主人就指着陳叔對韓青詞道，"你問他，是不是有個老婆子隔三差五的就來這兒大喊大叫的？那老婆子嘴又毒，鬧得人不安生。"

韓青詞疑惑的看向陳叔。

陳叔嘆了口氣，這才道，"是你二奶奶。"

二奶奶？韓青詞扒拉了一些記憶，哦，想起來了。

剛來那會兒想霸佔她的房子，最後沒成，反被她收回了自己的房子，罵罵咧咧那個老婆子。

如果是這樣，那自己欠陳叔這人情就欠大發了，難怪陳嬸剛剛那麼委屈。

"你二奶奶估計也是過得不容易。"耳邊傳來陳叔的聲音，"他們家人口多。"

五年前二奶奶家就是人疊人，現在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不知道又造出多少人來，那確實是人口多。

當初她走得急，只匆忙處理了房子就去下鄉了。

老婆子竟然還有力氣來作妖，可見是在鄉下生活得太安逸了，韓青詞覺得有必要去會一會她，好好給她長長記性。

"陳叔，這幾年真麻煩您了。"韓青詞歉意道，"之前不知道，現在這個情況，這套房子還真不好再賣給您了。"

"你是但心你二奶奶…？"陳叔擺擺手，“她最近也有好長一段時間沒來了，剛剛那租客的話你也別太放在心上，你二奶奶她其實來得也沒有那麼頻繁。”

韓青詞點頭，"她不消停，這房子不管誰住，都沒法住得舒心。”

"那也不能因為她，害你把房子砸手上。"陳叔凝眉，半晌才道，"這樣，房子你賣給我。"

之前一直不鬆口，現在反倒主動讓韓青詞把房子賣給他了。

韓青詞愣了愣，嘆了口氣，她這完全是佔了她父親的光啊，這是一種怎樣的戰友情？能讓一個人這樣無私的幫助一個毫無關係的人？

賣房子的事情，韓青詞決定暫時放一放，無論賣不賣給陳叔，二奶奶這個麻煩她得先去解決掉。

謝絕了陳叔留飯的好意，韓青詞和陳錚兩人吃了點空間裏現成的飯食，馬不停蹄的殺去了李家村。

李家村就是二奶奶的娘家，離縣城不遠，兩人有空間這個作弊器，自行車隨用隨取，很快便到了李家村外。

兩人是生面孔，猛然進村肯定會引起村裡人的注意。

進空間，帶上面具，換好衣服，兩人就是衣着容貌均平平無奇的兄妹倆。

李家村其實不小，村裡人的房子間距都很大，不像北地青山大隊有綿延不絕的群山，李家村這邊是大片大片的田地，倒是也有山，不過那山極矮也小，這個季節，遠遠望去枯黃一片。

就那麼一個刁老太婆，只要韓青詞想，她有一萬種辦法弄死她，別的不說，空間裏這些年她研製出來的稀奇古怪的葯都有幾十種，悄無聲息致命的也不是沒有。

“想什麼呢？”陳錚拍了拍她腦袋。

韓青詞眨眨眼，“想怎麼讓老太婆再也去不了縣城，再沒力氣作妖。”

“先打聽清楚情況再說。”

都不用兩人怎麼花心思，隨便問問就打聽到了二奶奶的情況，沒辦法，二奶奶一家在李家村太出名，人嫌狗憎的出名。

“就沒聽說過一個潑出去的水，這麼大年紀還帶着一家子回來投奔娘家的。”五十多歲的婦人拉着韓青詞絮絮叨叨。

“投奔就投奔，你看看誰家跟她家一樣，那一屋子懶人，成天偷雞摸狗討人嫌。”婦人一臉厭惡，隨即她又幸災樂禍起來，“也是報應，那老婆子前些日子不知怎的摔了一跤，現在癱在床上都起不來了。”m.

“哪裏都有這樣的人，嫂子你也彆氣。”

“怎麼能不氣，那一家子的事，真是說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前兩天還搶走我孫子一個紅苕！”婦人氣憤道，“妹子你們幸虧沒去她家討水喝，不然不脫層皮別想從她家出來。”

韓青詞表現出一臉驚嚇，“這麼可怕，那不成打劫了嗎？還好我們兄妹倆遇到的是嫂子你，多謝嫂子了。”

婦人擺擺手，“一碗水不值當謝，你們烤烤火，暖和了再走。”

消息打探完，韓青詞也沒多留，放了兩顆水果糖在婦人的孫子手上，兩人就離開了。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這可真是，摔了一跤，摔得好啊，怪不得陳叔說那老婆子這陣子沒去縣城了。

不過萬一老婆子傷好了怎麼辦？韓青詞凝眉思索着。

“想怎麼辦？”陳錚問她，“想好了我替你辦。”

陳錚擔心若是韓青詞自己出面，萬一那些人知道她考上了大學，過得好，極有可能會跟狗皮膏藥一樣粘上她，寧遠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他在京市定居，一半的原因就是為了甩掉那些吸血鬼。

“剛剛那個嫂子說她癱了。”韓青詞眨眨眼，“老天爺應該不希望她好起來吧。”

陳錚點頭：“應該是。”

兩人也沒走遠，尋了個沒人地方進了空間，等着夜晚的來臨，等天黑去二奶奶家看看情況，剛剛已經摸清楚她家的位置了，等會兒直接過去就行。

冬天天黑得早，對付那樣的人，倒也不用等到深夜，之所以晚上去探，不過是想藉著夜色遮擋一下村民們的視線，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二奶奶家不大，果然是一屋子人擠人，不過那些堂姐卻是沒見到了，估計都嫁出去了。

韓青詞有點無語，五年了，二奶奶的四個兒子，竟然還沒分家，再加上孫子輩的重孫輩的，韓青詞已經不想計算這小小一個房子，到底擠了多少人。

就這樣的家庭，竟然還能娶到媳婦，也是神奇。

兩人摸黑找到二奶奶的房間，還沒靠近，一股隱隱約約的臭味就飄了過來，摸出兩個口罩，一人一個戴好，這才敢稍微靠近屋子。

估計也是沒什麼錢，窗戶上貼的窗紙，還爛了，就這裝備，要是在北地，早不知道凍升天多少回了，不過這正好也方便了韓青詞往裏看。

時間還早，屋裏的人還沒睡，昏暗的油燈透出些許的光來。

房間不大卻放了兩張床，一大一小，小的那張床上面正是癱在床上的二奶奶，大的那張床上面，有五個小孩正裹着被子玩。

越是靠近房間，臭味越濃，哪怕隔着口罩都能聞到，韓青詞只好憋着氣。

“細丫，來幫一下老太。”二奶奶叫着大床那邊的重孫女。

“太冷了，我不想下床。”細丫撅着嘴，往破被子裏縮了縮。

叫不動重孫女，二奶奶開始尖着嗓子叫幾個兒子兒媳，沒人應，她就喊孫子孫媳，喊了半晌，喊到自己沒力氣了，也沒見有人來。

“咕嘟咕嘟…”

“老太，你又拉在床上了。”細丫捏着鼻子。

其他幾個小的還不懂事，跟着細丫捏鼻子。

窗外的韓青詞：“……”

兩人火速撤退，離開了這個房子。

原本還想做點什麼的，但老婆子目前這個情況，想必也不需要她再做什麼了，這樣活着可比死了更難受。

而且就那一屋子人，不知道還願意讓老婆子再吃幾天白食。

“老婆子的傷就算能治，估計也好不了了。”韓青詞跟陳錚道。

韓青詞那房子，二奶奶覺得自己在那裏生活了這麼久，死丫頭片子人又遠在千里之外，她也就不管什麼契約不契約的，就想通過耍無賴把房子再弄回來，所以隔段時間就去鬧上一鬧。

她那幾個兒子倒沒去，因為家裏手腳不幹凈的有幾個，不敢跟二奶奶一樣鬧，怕被公安帶走。

現在站都站不起來，想鬧也鬧不成了。

次日，韓青詞兩人又去了陳家，陳嬸眼睛紅紅的，韓青詞看破不說破。

笑着道，“陳嬸，今天又來打擾了。”

陳嬸扯了個笑，“說什麼打擾不打擾，昨天咋不在家吃飯呢。”

“今天是來跟您商量一下房子的事的。”韓青詞也不繞彎子，“兩套房子都轉給您家，您看怎麼樣？”

陳叔太固執，反正他跟陳嬸是一家，韓青詞想着要還人情，不如直接跟陳嬸談算了。

陳嬸喜出望外，“真的？！”

昨天男人回來跟她說，只買一套，而且買的是以前那刁老婆子住的那一套，陳嬸自然不樂意了，誰願意買個房子，還攬個麻煩回來。

“真，不過我昨天也了解了些情況，我二奶奶那…”

韓青詞還沒說完，陳嬸便打斷了她，霸氣道，“青詞，這你就別管了，只要你願意都賣給我！你那二奶奶我來解決！我解決不了我還有兒子，還有娘家還有兄弟！不怕趕不走一個糟老婆子！！”

“那成，您要方便，咱們今天就去把手續辦了吧？錢的話……”韓青詞湊近她報了數。

聞言陳嬸眼睛鋥亮，喜不自勝，“好好好！！現在就去，現在就去，我給你拿錢。”

“不着急。”

可能是太過高興，陳嬸原地轉了兩圈，稍微冷靜了些，腦子又能思考了，她苦着臉對韓青詞道，“你陳叔怕是不會同意的，兩套房子都買，還有青詞給的價格……我們佔便宜了。”

韓青詞眨眨眼，“陳叔今天不是上班去了嗎？正好趁他不在，咱把這事兒定下，到時候他想改也改不了了。”

“這好嗎？”陳嬸又心動又遲疑。

韓青詞等她自己做決定，陳嬸要是不敢，她也只能再多費點功夫去陳叔那兒磨了。

終究是誘惑太大，陳嬸咬了咬牙，“好！走！”

辦手續前，韓青詞特意帶着陳嬸去了一趟街道辦，街道辦的王主任還記得韓青詞，對韓青詞和陳錚這兩個大學生很是熱情，直誇兩人年少有為。

五年過去了，王主任還是王主任，升不上去，退更不可能退，估計會在這個崗位上干到干不動。

韓青詞笑着遞上茶葉，"這茶是自家炒的，喝着還行，王主任您嘗嘗。"

茶葉不多，小小一罐，包裝不錯，看着就是好東西。

記憶中的韓家小姑娘是個悶性子，到底是環境改變人，如今小姑娘長成，像初升的朝陽，耀眼又遙不可及。

"無事不登三寶殿，說說來幹啥的？"王主任笑眯眯的。

"那我就直說啦，我名下的兩套房子，這些年一直都是幸苦陳叔家幫我看着，現在我在京市那邊讀書，以後回來的時間也少，想把它轉給陳叔他們家。"

王主任沒出聲，眼神在韓青詞和陳嬸之前來回看了一遍。

"王主任，今天來就是想請您做個見證。"韓青詞又道，“房子是我自願出給陳家的，以後街坊鄰居問起來，勞煩您給大家解釋解釋。”

"成，你們雙方要是都沒意見，那這個見證我就幫你做了。"王主任笑眯眯的。

既然是還人情，那就還個徹底，有了這一遭，也省得以後陳叔住自家房子，還要遭人背後議論。

從街道辦出來，陳嬸就有些欲言又止。

“青詞，嬸謝謝你。”陳嬸赧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