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舉心動念無不是罪
兩人邊走邊聊,顧逢年頓了一下,問:“巫山,你從小就在京都這邊長大嗎?還是最近搬過來的?”
他抿了抿唇,歉意的說:“我沒有別的意思,如果不方便……”
巫山搖搖頭:“沒關係,我是本地人,你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
對方略一沉吟,開口道:“京都人應該知道季氏,雖然如今大不如從前,但提起來也是家喻戶曉的大家族。季家曾有一位從小培養的繼承人,名為季明月,後來突然死了。你知道這件事嗎?”
巫山訝然,季明月,好熟悉的名字。
雖然十分久遠了,但因為是第一次做任務她至今仍有模糊的印象,也記得一些深刻的人和事。
她望了望天空,澄澈如洗,白雲無暇,校園裏人來人往,有人三兩結伴偷看她和顧逢年。
沒想到,兜兜轉轉,她竟然又來到了這個世界。
顧逢年觀察到巫山眼中一閃而逝的驚訝,她眉尾緊繃后緩緩放鬆,似乎想到了什麼。
巫山對他點點頭:“有點印象,提起她是有什麼問題嗎?”
她如今的身份應該和季家八輩子沾不到邊吧。
顧逢年被噎了一下:“沒什麼,只是偶然見過季明月的照片,她額頭上也長了和你一模一樣的眉心痣,並且也是紅色的,突然想到隨口提起罷了。”
男人急中生智編了個借口應付過去,他總不能當人家面說感覺季明月是炸死或者借屍還魂?他是專業能力不錯的醫生,不是招搖撞騙的道士。
……
陰暗潮濕的地下室里,角落某處甚至還有盆子接從牆縫滴落的水滴,清脆的啪嗒啪嗒聲,是這狹小的空間最大的聲音。
一個人躺在幾塊木板搭建的簡陋的床上,默默啃着白饅頭。
閻浮提面目表情的咽下沒有任何味道的饅頭,死寂的眼中情緒被漆黑淹沒。桌子上手機傳來消息提示音,他看了看時間,隨便扒拉幾下凌亂的頭髮,起身出門。
天光乍現,青年在日光下不適應的用手臂擋住眼睛,太久不見陽光,他皮膚白的病態,連嘴唇也是淺淡的顏色。
閻浮提皺了皺眉,戴上口罩帽子。
他一路低着頭穿過行色匆匆的人群,來到一堵牆前,熟練的爬上旁邊的數,手臂輕盈的一盪,雙腳穩穩落在圍牆上。
H大學佔地寬廣,有四個校門,而這裏位置偏僻,很少有人來,閻浮提摘下口罩,神色悠閑放鬆的在校園裏閑逛,好像本身就是這裏的學生。
他確實無數次來過這所學校,他的親生妹妹曾是這的學生,他從小四處打工供着妹妹讀書,妹妹很聽話很懂事,也很聰明。他知道自己不是讀書的料,所以拼了命也要讓妹妹上學,他每周都會抽一兩天來學校陪她。
閻浮提雙手插兜,眺望前方一棟宿舍樓。
妹妹從那上面跳下來了。
摔的血肉模糊,死了手裏還緊緊攥着他在廟裏給她求的手串。手串不值錢,紅繩被她的血浸透了,便抵得上一條人命。
後來他得知,妹妹一直以來都在被幾個人聯合霸凌。
她是被害死的!
閻浮提要復仇。
現在還剩最後一個人,他就在這個學校里。
青年目光凝在一點上,忽而側身藏匿在柱子後面。
女孩笑容淺淺,眼睛冷而妖,毛髮雪一般潔白,眉心一抹紅意是冰天雪地里熱烈燃燒的火焰。
閻浮提不動聲色的注視着她,看着她和身邊的男人越走越遠才敢走出陰影。
等他們的身影都消失不見,他輕輕壓低帽子,重新戴上口罩,低着頭去了另一個方向。
閻浮提跟着那個男生許久,終於找到機會迷暈了他,乾脆利落的拖走。
他給死豬一樣的男學生灌一肚子酒,扔在人跡罕至的小巷子裏,放了一群飢腸轆轆的野狗進去。
很快就傳來慘叫,但可惜沒有人會去救他,迷藥讓他渾身無力不能抵抗不能逃跑,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身體被野狗吞食撕咬,在劇烈疼痛中絕望的死去。
臨死之際,男學生看到一個人影冷冷的看着自己。
“疼嗎?”
男學生意識不清的張了張嘴:“救,救我……”
閻浮提冷笑,眼裏充斥狠厲與厭惡:“我妹妹死的時候,可是比你還疼呢。”
“我要你下去給她賠罪。”他一腳狠狠踢在男生的頭上,然後轉身離去,任由野狗一撲而上,爭搶難得的一頓飽餐。
清瘦蒼白的青年沉默的站在牆角的陰影里,望着白雲層疊的天,腦子裏緊繃的弦在這一刻放鬆。
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