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尋人
王霄的轎子剛停在門前,侍衛們衝進來的時候,寧宰就聽到了動靜。
白渺和綠微聽着王霄威脅楊掌柜的話,都擔憂不已地看着寧宰。
寧宰卻根本沒有理會樓下的王霄,而是拿出了準備好的衣服和盤纏,囑咐她們二人:“城主府內情況不明,我這一去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接你們。我走之後一個時辰,你們趕緊換上衣服出城。”
兩丫頭搖着頭:“可你們和小姐都在城裏,若出了什麼事,我們好歹可以幫忙。”
“聽話!你們武藝不精,留在城中也是拖累。孟小姐想必也會讓你二人出城,你們不是最聽她的話嗎?不要猶豫,我走後一個時辰立即出城。”
兩人確實沒什麼話好說,只能應了。
寧宰這才拉開了客房的門,一眼就看見了站在下面的王霄。
他衣衫華貴,身形筆直,就算身體此刻站在樓梯下面,心態也站在所有人的上面。畢竟他做了二十年的貴公子,就算全身都散發著陰狠的戾氣,也不會真正低微到哪裏去。
平心而論,寧宰的衣衫也並不差,但究竟是穿不出那樣外露的紈絝氣來。好在他心中正氣,根本注意不到這些身外之物,才能在氣場上與王霄旗鼓相當。
“我就是。”
王霄甚至連眼皮都懶得抬起來,側臉斜着瞄了一眼寧宰,涼涼道:“初次相逢,在下失禮了。既然公子出來了,便和我一道回府中一敘吧。”
在場的人都不敢動,恐怕連只蚊子都聽得出來,他說的話雖然客氣,語氣卻絕對談不上恭敬。
那些話與其說是邀請,不如說是命令。
面對這樣的壓迫,寧宰的心中卻沒有絲毫慌亂。他靜靜地站在原地,看上去是在與王霄對峙,實際上是在思索他背後的用意。
王霄這樣大張旗鼓地來,造出這樣浩大的聲勢,無非就是想要恐嚇自己,讓自己在驚懼之餘答應他的要求。那麼他的目的也就顯而易見了,就是讓自己去城主府。
常言道,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那麼朋友的敵人也就是敵人。
雖然不知道孟和音的打算,但是絕對不能讓王霄這麼輕易的達到目的。
寧宰想清楚了之後,清了清嗓子,擺出一副蠻橫無禮的長兄架勢來:“你是什麼人?你無端扣押我胞弟胞妹,我還未曾與你計較,你卻來這裏逼我去你的地盤?”
王霄沒有料到他會這麼說,孟和音那迂腐的小性格,怎麼會有這麼一個蠻不講理的兄長?
人設不能崩,王霄捋了捋袖子道:“定州城的一草一木都歸我王家所有,何談扣押?”
“我看在令妹的份上才對你好禮相待,你休要不識好歹。”
他說著,向著旁邊揮了下手。周邊的侍衛們立即拿起武器對準了寧宰。
“威脅不成,便要以武力相逼嗎?!”
王霄輕哼一聲:“我堂堂城主,武力相逼又如何?”
話題已經談崩了,若是孟和音在也許還能圓回來,而寧宰可不是那麼巧舌如簧的人,他無意與王霄糾纏,右手一震提出一把刀來。
“那也要看你拿不拿得住我!”
“動手!”
頃刻間,侍衛們一擁而上,預備爬上樓梯去捉拿寧宰,寧宰將他們都引到樓梯之後,卻從欄杆處一躍而下,直衝着王霄而來。
王霄也是個練家子,這突然的襲擊並沒有得手,兩人身形糾纏在一起,短短的工夫就已經過了好幾招。
身後有侍衛襲來,寧宰縱躍而起,在這空當說道:“出去打,別打壞了這些東西。”
再看他,就已經跳到大街上去了。
王霄使了個眼色,侍衛們立即追了上去。
寧宰武藝高強,儘管在二十餘人的圍攻下也並不弱勢,只是隨着打鬥時間的增長,體力終究還是支撐不了太久。
王霄站在客棧門口看着,渾身上下都透露着厭煩:“麻煩的狗。”
二十人的圍毆終究是效果顯著,侍衛們尋到了寧宰的破綻,將他擒了起來,帶到了王霄面前。
“敬酒不吃吃罰酒。”
王霄盯了他一眼,冷漠地丟下一句話后,款步上了轎子。
畢竟沒有真的拿寧宰當成逃犯,侍衛們還是將寧宰送上了馬車,一行人氣勢洶洶地打道城主府。
坐在馬車裏被兩人看管的寧宰默默在心中祈禱:“孟小姐,希望你已經想好了對策,我只能拖住這麼久了。”
此時,他口中的孟和音正站在主院門口,向院子裏面洒掃的小廝問王霄的下落。
小廝十分規矩,三緘其口,連話都不願意和孟和音多說。
孟和音轉身欲走時,恰好看見那一日跟在王霄身邊的老奴。
老奴也看見了她,率先搭話:“孟小姐,你來此是要找我家公子嗎?”
“唔,確實如此。不知公子所在何處?”
老奴笑眯眯道:“公子親自去接小姐的兄長回府了。”
孟和音悄悄呼了一口氣,有些不好意思道:“若是如此,那我就回去等着與兄長相見了,多謝您了。”
老奴依然保持着笑意,目送着孟和音遠去,心中卻有些鄙夷。果然是沒什麼教養的野丫頭,不知分寸,不成體統,若是老城主尚在,哪裏輪得到這樣的女人成為公子的夫人。
孟和音快步回到西院,懷年一路跟着她,確定此處無人才敢發問:“寧兄長怎麼也來了,王霄莫不是發現了我們的身份,所以才把他也抓進府里?”
“如果真的是這樣,我斷後,你趁着他們還沒回來迅速出府救下寧兄長,帶着綠微白渺逃出城去。剩下的都交給我來應付。”
自打他們認識懷年以來,從來就沒有見過懷年一口氣說這麼長的話。由此可見,懷年確實是慌亂了。
孟和音的思緒被他打斷,笑着在他腦門上敲了個栗子:“胡說八道什麼呢!寧宰進來也在我預料之中。”
“啊?”
“你先別說話,讓我想想怎麼才能不動聲色地圓下這個謊。”
懷年果然安靜了下來,手指卻一直在摩挲着那把刀柄,他的心緒並不像表面上那麼平靜。
孟和音琢磨了半天,還真的想出了一個可行的辦法。
只是這個辦法實行起來……
孟和音臉上罕見的露出了便秘般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