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分配
在這個時候王壽禮說內心不激動，那絕對是騙人的。如果真能夠入股鐵礦企業，成為股東的一員，還是能夠自己掌握的管理股，這樣的大好事，想想都能夠讓人笑歪了嘴。
王壽禮還在心裏盤算着，準備修房子的六千塊就拿出來全部購買鐵礦企業的股份算了，自己在礦上上班，平時勤勞一些，有一份工資，等鐵礦企業有收益了，村委的股份和自己買的股份都可以有收益。
主要是掌握了這一部分管理股，如果兒子王朝陽能夠讀出來，就留給自己，如果兒子考不上大學，那至少是讀了高中，就把股份轉到兒子名下，讓他在鐵礦企業當中謀一個管理崗位應該不難。
這樣省得兒子風吹日晒，肩挑背扛的那一份罪，做父親的給他做了就算了，萬萬不能再讓兒子再遭這份罪了，看着就心疼。
這是作為一個父親最樸素的父愛。
但是彭有德的提醒猶在耳邊，王壽禮壓下內心的激動，斟字酌句地問：“有才，你別怪我啰嗦，這畢竟是全村人的幸福，關乎到全村人的未來，所以我想要了解多一點，希望你能夠諒解。”
每一次看到滑不溜秋，一直不表態的村委書記將王壽禮推出來的時候，彭有才就覺得腦殼痛。
心裏埋怨着王壽禮這人本事沒有屁大，事情還挺多，但是臉上依舊笑呵呵，極為友善地說：“你的小心謹慎是對村裡鄉親的負責任，我作為甲岸村集體的一員，我是非常贊同你的。你大可放心地問，把你心裏的所有疑惑都問出來，我最把我內心的所有想法都告訴你。我的出發點從來沒有變過，只是為了甲岸村好，為了鄉親們能夠脫離貧窮，讓鄉親們都衣食無憂，頓頓有肉。”
王壽禮帶頭鼓掌，其他人紛紛表示彭有才是有大氣度的人。
二隊的隊長用半開玩笑的口吻說：“要不等老書記退了，有才上書記得了。”
這一句看似的玩笑話，卻是一句飽含鬥爭的意圖的話。
首先對彭有才拍了馬屁，希望在後面的股份分配的時候，撈一點好處。
其次有意打斷了老書記把王壽禮培養成下一個村書記的意思。
最後，表達了對老書記總是推王壽禮出頭的想法表達了嚴重的不滿。
只是他不知道，所為農村第一線的書記，自然有他獨特的智慧與精明。或許這些智慧與精明在縣級以上的政府會議桌上算是上不得檯面，但是應付村裡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卻遊刃有餘。
所以他們不知道王昌財把王壽禮推出來是頂雷的，是來做壞人的。
王昌財只是瞥了一眼二隊的隊長，沉默着抽煙，半耷拉着眼皮。
可這話在彭有才的心裏卻打起鼓來，心裏狠狠地罵了一頓二隊隊長不要臉，沒事找事。
心說：“我就想騙點錢，不想做書記啊，這是要坑我啊！”
同時腦瓜子立刻轉起來，立刻嚴肅地說：“話可不要胡說，我彭有才有多少斤兩我能不知道？你以為我真的不想獨吞鐵礦嗎？我是沒那個本事啊！但凡我有昌財叔一半的為人處世之道，我也不會把鐵礦大半股份叫出來。為什麼交給村委？就是看中昌財叔的能力，有他在，企業不會出亂子。”
這是明明白白的拍馬屁，但是彭有才境界高，先擺事情，再以貶低自己抬高村書記，告訴大家，我彭有才雖然是甲岸村第一能人，但是與村書記一比，真是比屁大那麼一點的人。
最後，馬屁就變成了實話實說。
王昌財內心很受用，但是一些敲打的話，還是得說：“鐵礦的事情一了，我就退下來算了，這些年，日夜操勞，落不到好就算了，還得罪了人，不划算。壽禮，你繼續說，不要這次談話的基調被一些人帶偏了。”
二隊長尷尬一笑，想說什麼，卻被村書記抬手打斷，指了指王壽禮，示意聽王壽禮說話。
王壽禮說：“我想了解一下，有才哥你在鐵礦企業里的占股需求。”
彭有才原本的想法還是比較簡單的，讓村委佔大頭，自己佔49%。村委占的大頭需要全體村民集資拿錢出來，把錢全部給自己這個企業的老總管理，然後捲款跑路。跑路的方式與路線都計劃好了。
但是現在王壽禮的較真，一下就把自己覺得整個計劃最簡單的部分複雜化了。
好在彭有才這段時間滿腦子都在想這事，沒事的時候也會推演，也會突然興起想到會出現某種意外，所以心裏面有很多不成熟的想法。
看似王壽禮的問話不緩不急，而且又是東一榔頭西一鎚子，關聯性不大，好像臨時起意的問題。
實際上，是帶有極強的目的性。
彭有才本以為欺騙愚昧的鄉下農民，不過是小菜一碟，手到擒拿的事情。但到此刻，剛剛進入主題，就遭受了極大的阻撓。
這讓彭有才不得不收起輕視之心，說：“49%的優先股中，我得佔24%。51%的普通股中，我計劃認購20%。這樣既保證了村集體佔比超過51%，可以享受各種政策優惠，也達到了我管理企業的目的。”
村委的人互相對視一眼，對於彭有才的佔比，大家是完全沒有異議，畢竟比村委預期的49%少很多，而且管理股只要求佔比20%。這使得村集體對企業有完全的管控能力。當發現彭有才有損害企業的行為的時候，所有村民可以對彭有才進行罷免。
王壽禮說：“對於有才提出的股份佔比情況，我是沒有意見。在村委內部，我願意投贊同票。”
二隊長也立刻說：“我贊同！”
“贊同！”
“贊同！”
其他村委的人紛紛表達，最後到王昌財時，老村書記說：“我同意，村委同意有才的關於股份分配的問題。”
王壽禮說：“那下一步，就是對關於各方股份配資的情況進行討論。”
終於到達最關鍵的一步，關於出錢的事情了。
彭有才再一次挺了挺背脊，驅散內心的焦躁與負面情緒，開始準備做最後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