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一筆完美的交易
他愣了一下，想要說什麼，卻看到她清亮的眼眸，隨即微微笑了笑，說道：“那我等你回來。”
那樣的默契，季翰林看楊靜的眼神更是溫柔得能滴出水來，那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目光，落在秦曼殊的眼裏，她只有嫉妒的份兒。秦曼殊緊緊地握着手指，指尖幾乎嵌入了掌心的肉里，絲毫都感覺不到那一種鑽心的疼痛。
因為是大晚上的，所以醫院裏很安靜，過道中除了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就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響。
“翰林，我問你，這三年，你有沒有那麼一丁點……愛過我？”秦曼殊皺起眉，用手指比劃着那麼一丁點，她的心裏有奢求。
季翰林微微一愣，斂下眼底的那一抹異樣，感慨地說道：“從一開始我就說過，我不會愛上你的，可是你卻不相信。”
她忽然輕輕地笑出聲來，笑容悲戚。
“翰林，你果然這麼狠心，以前我看到你拒絕別的女人，我心裏一直都很高興，從來都沒有想過，有那麼一天會輪到自己。是，我承認我嫉妒楊靜，我也恨她，恨不得她立刻消失，可是這樣的做的話，還是太便宜她了，我希望她被世人唾棄，更希望你殘忍地拋棄她……”
“呵……”秦曼殊低低地笑了笑，她覺得自己快要瘋掉了，怎麼會那樣的？那個賤女人怎麼可以那麼好命？
季翰林沒有出聲，他很安靜地坐在那裏，眸色卻是越發的深沉起來。
良久，秦曼殊突然一臉認真地說道：“好，我答應你，一會兒我讓律師送一份解除婚約的文書來，但是你要答應我，放過我表哥，而且還要幫我爸爸的公司渡過難關，你知道的，那是他這一生唯一的心血，我不想看到他傷心的樣子。”
“那你現在給律師打電話吧！”季翰林寸步不讓。
“明天，不行嗎？”秦曼殊皺眉。
季翰林笑着聳聳肩，漫不經心地說道：“你知道的，我一向沒什麼耐心，所以這件事情還要儘快解決比較好，而且你也知道，這對你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秦曼殊咬着牙不肯作聲，但是卻坳不過他，只好拿起手機給律師打電話。
楊靜拿了葯並沒有立刻回去，她走到醫院門口，自從上一次流產之後，她就特別的討厭醫院，尤其是那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今晚上發生的那一幕在她的腦海里不停地回放着，有人說，如果女人能夠遇上一個用生命保護你的男人，那麼無論如何你都要嫁給他。對很多人來說，最寶貝的東西無非就是自己的性命。楊靜安靜地坐在台階上，雙手抱着自己的膝蓋。
“傻妞兒，你坐在這裏幹什麼？我都找了你一圈了。”身後，傳來一個熟悉而又醇厚的嗓音，楊靜微微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抬起頭來。
男人朝着她露出一個寵溺的微笑，揉了揉她的發梢，說道：“警察局那邊來人了，讓我們跟過去做個筆錄。”
楊靜的目光從他的一側越過去，並沒有看到秦曼殊的身影，眸中不由閃過一抹詫異之色。
似是察覺到她異樣的目光，季翰林無奈地扯了扯嘴角，揉着她柔軟的發梢，笑眯眯地說道：“傻妞兒，從今以後我就真正屬於你，你可不許不要我。”
楊靜看着她被紗布包紮着的手臂，平靜的雙眸微微動了動，她突然明白了什麼，他這是跟秦曼殊達成了交易。
“當然不會不要你，不過……”她似笑非笑。
“不過什麼？你該不會是後悔了吧！”季翰林的臉色頓時垮了下來，一臉委屈地瞅着她。
楊靜嘴角一抽，有些承受不住他這樣無辜的樣子，對她來說，美男計還是挺有用的！微揚起尖瘦的下巴，楊靜笑得明媚如花一般，語氣里卻帶着威脅：“除了我，你就不能再看別的女人，誰讓你自己說你現在是我的人。”
季翰林無奈地聳聳肩，剛想說什麼的時候，一旁的警察已經在催促他們了。
按照最基本的程序，她和季翰林都被帶進了審訊室，很快，這件事情就跟江盛豐沒有任何的關係，不過是一個小混混無意中捅傷了季翰林。這是楊靜一早就猜到的結果，因為在醫院門口，她沒有看到秦曼殊跟在他的身後，所以她猜出來他們之間的交易跟江盛豐有關。
楊靜沒有再說什麼，她的小手被季翰林緊緊地攥在掌心裏，溫熱的氣息滲入她的皮膚。
她知道，他不過是想用這樣的方法來擺脫秦曼殊，也只有這樣，才是最直接有效的，秦曼殊一定不捨得那個疼愛自己的表哥坐牢。
江盛豐被他的律師保釋走了，從楊靜的身邊走過，她只覺得有一束冰冷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隨即又消失了。
很快又有警察過來交代後續的賠償問題，楊靜低頭盯着自己的腳尖，她什麼也沒有說，因為她知道，季翰林為了她才這麼做的。
狹小的車廂里，空氣有些沉悶。
因為季翰林的右手受了傷，只好由楊靜來開車，一路上，道路兩旁的路燈光飛快地從窗外掠過，如同一條銀色的長練。
“咕咕咕……”一陣輕微的叫聲突然響起，在安靜的車廂里顯得格外的突兀。
季翰林側過臉，看着身邊正在認真開車的女人，薄韌的唇遷出一抹溫柔的笑意，“想吃什麼？我也還沒來得及吃飯。”
楊靜輕輕地咬了咬下唇，今晚上的事情，她雖然說不上生氣，但是卻覺得心裏有些發堵。
“我不餓……”楊靜斂了眸，可是她的肚子又叫了起來，臉頰不由得一片緋紅，她暗恨自己的肚子不爭氣。
“去上次那一家會館吃飯吧！”他記得她很喜歡吃那一家的清蒸多寶魚。
只去過一次，楊靜根本就不記得路，於是在季翰林的指引下，終於尋到了那一處幽靜的竹林，在林蔭小道的盡頭，豁然開朗起來。
楊靜又見到了陸傾城，她依舊是一身得體的旗袍，長發挽成一個髮髻，朝着她微微而笑，似是已經記住了她。楊靜並沒有想太多，只當她是對每一個來這裏的人都這麼客氣，跟着季翰林走進了包廂，與上次的不同，這一次他們進的事一間以“竹”為主題的包廂。
牆壁上掛着一副竹林寫意的水墨畫，房間的餐桌也是竹子做成的，最巧妙的是，在窗戶下有一小片翠綠的竹林，在柔和的燈光下，那些密密麻麻的竹葉泛起墨綠色的光澤。
或許是看出楊靜眼裏的詫異，季翰林笑着介紹：“這些全都是她親自設計出來的。忽又想起什麼，他抬起頭，狀似不經意地問道：“你跟陸傾城熟悉嗎？我看她剛才對你挺友善的。”
“難道人家美人兒對你不友善嗎？”楊靜沒好氣地瞪他一眼。
季翰林忍不住地嘴角一抽，輕輕地笑了起來，說道：“我意思是，除了上一次在這裏遇上你和徐斯年，你還見過陸傾城嗎？”
“當然沒有。”楊靜回答的很肯定。
“徐斯年也從來都沒有跟你提起過嗎？陸傾城，她以前在那個圈子裏挺出名的，不過後來……”季翰林欲言又止，並沒有把話全都說出來。
楊靜無奈地撇撇嘴，很快就發現他這是在套她的話，於是，很不客氣地說道：“季少，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別學着別人拐彎抹角的。”
“呵……其實也沒什麼，我就是想跟你說，陸傾城是徐斯年的前妻，而且他們還有一個五歲半的女兒。”季翰林淡淡地笑着說道。
呃，楊靜愣住了，徹底的愣住了，她怎麼也不可能聯想到這裏，難道當初徐斯年將她帶到這裏來，就是為了讓她前妻看一眼她嗎？可是，以他這麼好的條件，找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偏偏要招惹她，難道她的臉上寫了“好欺負”三個字嗎？
季翰林斂眸，微微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地說道：“就知道你會很驚訝，就連我也很驚訝。”
“你的意思是，我應該感謝你救我於水火之中嗎？”楊靜半眯着眼眸，眉眼彎彎的，唇畔的那一抹笑容若有若無。
“當然不是，當然不是……”季翰林連忙否認。
他突然覺得自己很不應該提起這一茬，原本還擔心她對徐斯年有什麼想法的，可是現在看來，他現在處於安全的狀態。
“呵呵，不是就好。”楊靜微笑，帶着一絲威脅。
途中，她上了一趟洗手間，卻不想在門口遇上她很不想碰到的人――陸傾城，她總覺得有些尷尬。楊靜深深地呼了一口氣，朝着陸傾城擠出一絲淺笑。
“楊小姐，我聽斯年說起過你。”陸傾城開門見山，一臉坦然地望着她。
“嗯。”楊靜微微點頭，並沒有說其他的，她現在跟徐斯年一點關係也沒有，所以她也不想知道他們的過往。
陸傾城似是察覺到她的抗拒，那一雙清亮的水眸微微動了動，繼續說道：“其實，斯年很喜歡你，那一次是他第一次帶陌生女人來我這裏吃飯，只是我沒有想到，你喜歡的那個人竟然是季少，想必，他現在也知道答案了吧！”
聽到她清甜的聲音，楊靜有些不習慣，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說道：“你不用跟我說這麼多，我並不是什麼傻子，你無非就是想告訴我，你還喜歡徐斯年，還想要跟他復婚，而且你們的分開並不是因為兩個人之間已經沒有感情了，而是由於其他的一些外因……”
她頓了頓，又說道：“陸老闆，你跟徐少之間的事情我並不想知道，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徐少的確跟我說過做他的女朋友，但是已經被我拒絕了，我不可能嫁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儘管他各方面的條件都很完美。還有，你要是真的還愛着他，就勇敢地告訴他，你跟我說沒有用的，感情的事情需要自己爭取，如人飲水，冷暖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