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看熱鬧有風險
“風鈴城,有沒有什麼姓穆的大家族?”
易辰似乎想起什麼,又追問了一句。
一番交談下來,見易辰溫文爾雅,和和氣氣,夥計也不像之前那麼緊張了。
他仔細思索了一番,搖了搖頭:“大家族沒有,但姓穆的小家族,倒是有一個。”
“說說看!”
易辰抱着一線希望。
夥計回憶道:“穆家在風鈴城,也算很古老的家族,據說有着數百年的歷史。最輝煌的時期,曾經把控着風鈴城的所有靈材生意。在城外,也有着大片靈田。”
“但那已經是很早的事情了,現在的穆家,主要以經營酒樓和綢緞莊為主,做得都不算大。族中也沒出過什麼天才,連族長都只有築基初期。”
易辰臉色如常,心中則是驚喜。
因為按他估計,這穆家的老祖宗,極有可能就是穆天雷。
一來姓穆,二則是因為穆家最早控制過大片靈田。
唯一奇怪之處,只在於從夥計的話來看,穆家子孫似乎沒有得到穆天雷的傳承,並不懂煉丹。
不管怎麼說,有了目標,總比沒有目標要強得多。
這穆家的老祖宗是不是穆天雷,去看看就清楚了。
易辰再從儲物戒中掏出一錠金子丟給夥計,感謝他答疑解惑。
夥計千恩萬謝,走路都如同踩在了棉花上,飄飄忽忽。
在修行者眼裏,金錠不值一提。
一塊靈石,便能換到上百兩的黃金。
但對普通人而言,一錠金子,卻是一筆不小的財富。
接二連三收到數錠黃金,已經讓夥計決定辭職不幹,自己做點小生意了。
易辰將房門關上,來到床邊,沒有避嫌,直接在柳青璇的一旁坐下,入定打發時間。
凌晨時分,再給柳青璇領取新一天的訓練計劃。
這個連環訓練計劃的第二天,依舊是以修鍊為主,尋找穆天雷為輔。
一直到上午,柳青璇結束一天的訓練,易辰才帶着他前往穆家老宅。
一上午,他都在考慮該怎麼找到穆天雷。
可行的計劃有很多。
卻沒想到,但他們二人到達穆家老宅之時,卻發現穆家老宅外已經圍滿了人。
聽了一會兒圍觀民眾的議論,易辰才明白過來。
這穆家,勾結大齊國商人,暗地裏販賣藥材被人贓並獲。
此刻,駐軍精銳正圍困穆家老宅,捉拿穆家族人。
“……”
易辰很是無語。
白費那麼多腦細胞,想一大堆計劃了。
好在,這事倒也影響不大。
他那一大堆的計劃無法實施,卻也多出一個新的計劃。
那就是確定穆家族長的關押地點,把人給救出來,以救出穆家族人為條件,讓對方把穆家老祖宗閉關修鍊的位置說出。
打定主意,易辰帶着柳青璇在一旁看戲。
正午時分,穆家老宅的大門打開。
一隊隊身穿駐軍服飾的士兵,押解着大量穆家族人和僕役出來。
哭嚎聲,喊冤聲此起彼伏。
圍觀的民眾們紛紛讓開一條通道。
易辰和柳青璇也退到一邊。
一位身穿鎧甲的將領,似乎覺得民眾們讓出的通道不夠。
他揮了揮手。
一隊隊的士兵,立即朝着圍觀的民眾衝去,手中長槍揮動。
霎時打得那些躲閃不及的民眾倒飛出去,骨折聲不斷。
嘩啦啦……
知道熱鬧不好看的圍觀民眾,立即退避三舍,四散奔逃。
只有少數武者,還能淡定自若的在不遠不近的位置看着熱鬧。
心中自得,有實力,才有看熱鬧的資格。
易辰和柳青璇也在其中。
駐軍將領也沒理會這些武者,士兵們浩浩蕩蕩,押送着穆家族人和僕役,朝着南門前進。
這讓易辰有些意外。
按理來說,這些人犯應該送往府衙地牢才對。
哪怕為了穩妥,也是該押送往駐紮在城東的駐軍駐地。
往南門去是個什麼情況?
跟在後面看熱鬧的武者們,也是滿頭霧水。
兩千多駐軍,押送着一千多穆家族人和僕役出了城門,沿着官道行進了半個時辰,忽然改變方向,朝着一座小山行去。
易辰心中一動,這支駐軍,看起來像是打算把穆家老祖宗給找出來。
這愈發驗證了他的猜測,穆家的老祖宗,極有可能是穆天雷。
跟在後面看熱鬧的武者們,頓時激動起來。
他們同樣猜到了駐軍的打算。
搞不好,今天有機會看到一個驚天動地的大熱鬧。
一路來到了山腳下。
駐軍將領扭頭看了眼後方,遠遠跟隨的一百多位武者,眼中閃過一道冷光。
荒山野嶺,可以解決掉了。
他一揮手。
一千多位士兵,紛紛轉頭,朝着後方的武者們衝來。
武者們不由皺眉。
看個熱鬧而已,這都不允許,那就過分了。
沒有武者後退,一個個,反都面露不悅之色,打算教訓教訓這些駐軍。
讓他們明白,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九十米、八十米、七十米……
在衝到距離武者們只有五十來米之時,士兵們的身上,陡然爆發出一道強悍的氣息。
他們的速度,瞬間暴增。
“走!”
易辰立即拉着柳青璇後退。
他的神識覆蓋範圍,雖然只有五米左右,但感知能力卻遠超練氣期和築基期修行者。
他能夠感應得到,這群士兵身上爆發的氣息,比他們原本的氣息要強大數十倍。
原本溢散出的氣息,頂多也就練氣期五六重的水平。
這一眨眼間,就暴增到了堪比築基期一重的程度。
而且,氣息中充斥着暴戾、嗜血,詭異無比。
以他靈識期五重的實力境界,自然不用把這群士兵放在眼中。
但這群士兵太詭異了。
一群駐軍,平均境界達到練氣期五六重,就已經非常讓人驚訝,更別說還能爆發出堪比築基期一重的氣息。
裏面必定有他猜不透的隱秘。
儘管是在世俗,也不能太大意了。
避一避更穩妥。
一百多位武者,也發現情況不對。
可他們沒有易辰的恐怖速度,也遠沒有易辰的反應能力那麼快。
等到他們察覺到不對,想要先避讓看看情況再說之時,士兵們已經殺到十幾米內。
一支支長槍,帶着暴戾的呼嘯聲,猶如長龍一般席捲而出。
那些練氣期級別的武者,連反應都來不及反應,便被捅了個透心涼。
一百多位武者,眨眼間便倒下八成。
剩下的三十幾位築基期,也很快便陷入到驚恐當中。
哪怕是那位實力最強的,達到築基期五重的武者,也是越打越膽寒。
這些士兵,不僅人多勢眾,實力堪比築基期一重,而且一個個全都悍不畏死。
完全是只攻不守的打法。
更可怕的,是他們的自愈能力也強大到了離譜。
哪怕被斬去了手臂。
那切口處,也能有肉芽不斷生出。
別說被群起圍攻的武者們,遠處的易辰,都忍不住拉着柳青璇再後退了百米。
轟轟轟……
慘叫聲不斷,但很快又平息下來。
縱使是那位築基期五重的武者,也沒能逃過士兵們的圍攻,橫死當場。
一百多位武者,都是瞪大着眼睛,死不瞑目。
打死他們也想不到,看熱鬧有風險,不僅對普通民眾而言如此。
對他們這些很多時候,可以無視法紀的武者們來說,同樣也是如此。
看熱鬧,把小命都給看沒了,任誰都閉不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