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酒館

233酒館

巷子的盡頭,三個鋁質垃圾箱充滿了居民生活丟下的日常垃圾,經年累月的無人打掃,讓這裏變得異味難忍。時間久了,人們也不再願意往這個地方繼續丟垃圾,因為那股臭味實在讓人無法忍受。垃圾以鋁皮箱為中心,散落在地上的各個角落,這裏變得無人來往。只剩下蒼蠅不斷的在那些已經嗅過無數遍的殘骸上徘徊。唯一能落腳的是箱子邊上的鐵門前,那裏似乎有人在定期清理一樣。

男人披着斗篷垂着腦袋輕輕叩響了泛着紅銹的鐵門,幾秒鐘后機器齒輪轉動的聲音在門后吱吱作響,再接着一個鐵制的小腦袋從門中間開的小口探出了頭,從那頂腦袋上散發出兩道激光掃過男人全身。

“李沐,允許進入。”小腦袋發出生硬的機器聲。

這個叫李沐的男人,下意識地將帽檐向下扯了扯,低着頭一聲不發的站在原地。

更加巨大的機械聲傳來,隨之鐵門開始向兩側收縮,門上那些紅銹在震動中抖落在地面。蒼蠅因為巨大的聲響開始了無休止的逃竄,空中一時烏壓壓的成片。

只有門框的上端留下一幕熒光屏幕還散發著光芒,“233酒館歡迎您。”

鐵門消失后,狹長的走道出現在視線里,由無數的零件與齒輪扣合而成。

一個舉着托盤的雙輪機械人慢慢的朝男人走來。

男人伸手敲了敲機械人的腦殼,從兜里拿出了枚一分錢的硬幣放在托盤。

機械人的半邊臉並沒有被鐵質外殼包裹,泛着鐵鏽的齒輪在左眼睛下方的位置緩慢轉動。屏幕代替了眼睛和嘴,讓這個小機械人看上去多了幾分科技感。這種在酒吧的服務機械人大多如此,老闆們並不願意花費重金將他們打理得悅眼舒心,實用才是唯一標準。

屏幕上的眼神變得憤怒了起來,聲音確實依舊聽不出起伏,“李沐還是這麼小氣。”

男人笑了笑,拍着機械人的鐵腦袋,聲音溫和:“帶我去見你的老闆。”

機械人的眼神又變回了正常,“下次可就不是一分錢能收買我的了,老闆說了你們浪人都有錢。”

機械人轉動着腳底的兩個輪子,沿着長廊往黑暗的盡頭走去。

直到兩人消失在視野里,巨大的齒輪再次轉動起來,鐵門恢復如初。

散着霓虹的光芒出現在男人的眼眸里,無數人載歌載舞的景象映入眼帘。

233酒館,離地面500m,深深地藏在地底,這裏沒有法條的約束,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在這裏沒有什麼是被禁止的,但只有一個規矩,那就是為你所做的事,承擔代價。

男人跟着服務機械人一聲不吭的穿過吧枱,來到後方的包間裏。

與普通人想像的不大一樣,這個本該充斥暴力,血腥的地方。居然奇迹般的奏唱着古典音樂,男人同女人坐在同一張桌前默默地品嘗着杯中的酒品,哼着小調。

鮮有人離開座位,只有少數的服務生,穿着白色燕尾服托着酒盤來回的再走到徘徊。

酒館中央的舞台上,歌女扭動着身姿賣力的跳着舞蹈。台下的男人們則輕輕地用手掌打着節拍,附和着節奏。並沒有人會因為酒氣的衝動而對這些舞女升起色心,所有人都在默默的遵守着這裏無形的“規則”。

“小沐,你總算捨得來了。”女人靠在座椅上,見到李沐立馬帶着笑容站起身來。

“程姐,我可是常客啊。”李沐輕輕的吐槽了句,他進了房間后小機械人便扭頭離開了,出門前還不忘用屏幕翻了白眼專門留給他。

“你們浪人沒一個好東西,也就只有沒錢了能想起我這裏來。”老闆起身後走到酒櫃旁隨手調了杯酒拿給李沐。

“浪人嘛,漂泊流浪的人。怎麼能一直守在一個地方呢。”李沐也不生疏,坐在老闆先去位置的對面,笑了笑泯了口酒。

“呸!沒錢了才想起流浪,平時不是挺浪漫嗎?”老闆再次回到座椅身子往後一靠,嘆了口氣,“聽姐句勸好好收了心,來酒館工作,不會虧待你的。”

李沐壓根沒有把後半句話聽進去,一股腦把酒下了肚自顧自地問,“程姐,最近有沒有什麼大單。”

“沒有!”

“別介呀,姐。”李沐見狀急忙跑到老闆身後手掌放在她肩膀上輕輕捏着,“幫幫我唄。”

老闆將李沐手從肩上打掉,沒一點好氣的說:“不用在這裏獻殷勤,你要真沒錢就呆在這裏刷盤子,我按最高價給你開。”

“程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種人待一個地方呆久了,會呆出毛病的。”李沐想了想,“要不這樣,等我以後老了,一定來給你刷盤子。”

那種這輩子註定心向四海的傢伙,你又怎麼能把他留在身邊呢。

“233不需要老年人。”老闆翻了個白眼伸手遞出項鏈,“你去把這東西送到02星球的大法師手裏,事成給你9000株。”

李沐接過項鏈,拿在手裏看了看,纖細的吊繩末端繫着一顆淺白色的寶石,形狀看着有些像水滴。

“送一件東西,這麼大價錢。看來這玩意很珍貴了。”他說。

“只是一個對別人很有意義的寶石而已。”

李沐再次漏出了那股屬於浪人的狡猾,“辰砂算得上最少見的礦石,當作紀念品再好不過。”

“你認得這個?”老闆有些驚訝,辰砂即使是在商會私下舉行的黑市裡也是很少見的存在。一來這種礦石實屬少有,二來它似乎除了少見並沒有什麼用處。所以很多人壓根沒有聽說過它,聽說過的也不屑於花大價錢來買一件毫無用處的礦石。

“我可是浪人,我還知道這東西還能照明。”李沐敲了敲小水滴,它果然開始散發出微弱的光芒,“只是這個亮度在這個機械化的星球,確實毫無用處。”

老闆看着他好奇的問,“還有別的用處嗎?”

“應該是沒有了。”李沐同樣沒有聽說過這東西還有什麼用途。

老闆點了點頭,繼續說:“送給那個叫烏扎木爾的大法師,一定要交到對方手中,那個星球正在戰亂,注意安全。”

“知道。”李沐已經扭身往外走了,高高舉手比了個ok的手勢。

“小布,送李沐出去。”

機械人收到了命令,再次驅動底盤的兩個小輪帶領着李沐往來時的方向走,腦袋上的屏幕漏出不情願的眼神。

李沐走後,整個包間便只剩老闆一個人了,她靠着座椅,目光盯着他離開的地方。

“小沐沒想到,你已經知道這麼多了……真是辛苦你了。”

這個不過二十齣頭的女人,同時被外界冠以最美的名諱以及最兇殘的標籤,她以一人之力創立並維繫着整個233的秩序。

她像是永遠都不知道累一般。

而此時的她正一動不動地靠着那具冰冷的座椅,一頭長發散在了腰間。

頭髮的長度剛好遮擋到了眼睛,沒有能夠注意到她眼底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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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滴之我只是個送貨員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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