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互毆
睜開酸澀的眼，晃了晃尚且昏沉的腦子，黛禾摸了摸后脖頸，那處更是酸疼不已。
黛禾撐起身子搖搖晃晃地起來，這裏倒是比之前的柴房好，簡陋卻也乾淨暖和。
她略微鬆了一口氣，還好楚逸珏沒那般喪心病狂。
「小姐！」門口出現個抱着個木盆進來的少女，哭哭啼啼地喊了一句，快步衝上前來。
「您怎麼自己站起來了？」小心翼翼地扶着，滿臉悲切「小姐，您受苦了！」
黛禾揉了揉發昏的腦袋，想起來了。
這人是春娟，從小就侍奉在原主身邊的小丫鬟，今年也不過十七而已。
算是她的陪嫁丫鬟。
「昨日怎的不見你？」
春娟面上浮出怒容，咬牙道：「昨日奴婢本該跟您一起前來的，誰知二小姐身邊的丫鬟寶娟，突然誣賴奴婢偷了個髮釵。」
「奴婢雖化解了危機，但那蓉姨娘還是不肯放奴婢走。」她眼中含着熱淚，委屈十足，「非要將奴婢扣押起來，直到今日清早，奴婢聽到老爺說要將蓉姨娘抬為平妻，甚至待小姐您得罪完了王爺后，要休了夫人，讓蓉姨娘入族譜！」
按當朝律例，非正妻不可入族譜，妾生之子，也不可入，若是抬為平妻，那元清玉，便可入族譜了。
原家嫁女為丞相時，曾立過規矩，不可納妾，蓉姨娘還是因着懷了孩子，她母親心善，加之丞相又好言好語哄着，這才入了府。
現下這般做法，是要給元清玉抬身份，為她鋪路了啊！
黛禾拍了拍春娟的肩，道了句：「你受委屈了，這口氣，我不會就這般咽下去的。」
春娟搖頭，反倒憂心忡忡：「我的小姐啊，奴婢如何不重要，您如今才是難啊！」
她都快急哭了：「老爺如今以禁足了夫人，小姐您在王爺這邊又是險象環生，才過一天，好好的人兒就變得......」
那身上的傷，看得她都不忍直視了。
「若是三王爺再有個三長兩短，您這日子恐怕......」她心急如焚，只怨自己毫無幕僚的才智，無法為小姐提供一個破局之法。
但面前的黛禾卻毫不慌亂，甚至還聳肩笑了笑：「他可沒什麼問題，醒過來后，怕是還要過來叩謝於我。」
春娟：「......」小姐怕不是瘋了？
她可是聽說昨夜小姐將三王爺給打得生死不明，現下還未醒過來。
還能好好地坐在這房裏，已然是萬幸。
小丫鬟悲悲戚戚，黛禾已不放在心上，她抬了抬下巴：「弄些水給我洗洗，然後上藥。」
昨夜也只是簡單擦了擦，後來又挨了打，一身難聞的氣味消都消不掉。
「欸！奴婢這就去！」小丫鬟抱着盆進了屏風后，倒入水后，又跑過來，扶起她，「奴婢正好弄了水，估計您也該醒了，定是要擦洗身子的。」
倒是細緻有心了。
黛禾褪下那破破爛爛的婚服，一身白玉似的身子，沉入水中。
春娟瞧見她身上的青紫跟傷痕，眼淚又吧嗒吧嗒往下落，一邊伺候着，一邊替她委屈：「您什麼時候遭過這種罪。」
「這王府儘是些吃人的豺狼虎豹！」
黛禾被她氣憤的話逗得發笑：「是啊，都是些豺狼虎豹。」
但她可不是獵物，她是獵人，這些豺狼虎豹又算得個什麼？
沐浴后倒是舒爽了許多，只傷口受熱吃水后又裂開了，滲血。
把春娟瞧得眼淚直流：「小姐，奴婢給您上藥。」
她把之前黛禾的東西都留了下來。
黛禾甚為滿意，咬着糕點，趴在床上讓春娟上藥。
「小姐，大公子離家前，讓我給您帶個話，在王府要謹言慎行，莫要再耍小脾氣......」春娟溫和細緻地幫她上藥，揉散淤青。
還沒處理好，那邊門忽地被狠狠踹開，冷風灌入，驚得春娟愣在原地，手卻飛快地拉過被褥蓋上。
「王爺，您、您怎麼來了？」這葯跟吃的都在，王爺該不會要責怪小姐吧？
她偷偷將葯往身後藏過去。
黛禾皺眉向門口望去，不悅道：「王爺就是這般風度？進女子閨房，也不知敲門，現下瞧見了，還不知避讓。」
她可是還記着這人給她的一掌呢！
楚逸珏原本瞧見那如羊脂玉般細膩的肌膚，還有些許不自在，又聽得她說的話，厭惡忍不住浮出。
冷聲讓身後的侍衛關上門，自己沒走，反倒大步向前。
「王爺！都是奴婢的錯，莫要責怪小姐！」春娟嚇得跪伏在他面面前，擋住了楚逸珏的去路。
他抬腿便踹在春娟的心口，將她踹倒在一旁，痛聲哀嚎。
黛禾怫然不悅，在他出手直掐她的脖頸時，閃身一躲，抬手便飛快地在他胳膊處按下幾處穴位。
楚逸珏只覺原本強積上的力氣，頓時消散了大半，胳膊綿軟下垂，狀如脫臼一般。
心中更是驚怒，赫然而怒：「元黛禾！你這毒婦！究竟給三弟下了什麼毒？！」
她這一手，定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想到瓊玉所說，三弟怕是中了她的毒，所以直至現在，還未蘇醒。
他恨不得現下就將她壓入皇宮，請旨斬殺了她！
黛禾被他這陰戾的視線盯得不甚舒服，冷笑一聲：「我說我沒下藥，你又不聽，進來就打打殺殺，你清高！你了不起！」
若不是她剛來此處尚在探索，早就治得他服服帖帖了！
「你！」
「打人很爽是吧？」她動作奇快，調動體內的真氣，匯聚在腿上，趁着他分神的一剎那，果斷出擊。
「嘭——」楚逸珏被她從被子下伸出來的一條腿，踹下了床，狼狽跌了下去。
一旁剛起身的春娟久久不能語：完了，小姐居然把王爺踹下了床榻！
「好！好！」楚逸珏不怒反笑，抬腿踹向床榻。
本就破舊的床，頃刻間四分五裂，在一片混亂中，黛禾勾住他的一隻腳，妄圖將他絆倒。
然碎裂的床榻承受不住她的施力，楚逸珏也未曾料到她還有這一手。
身子猛地一歪，手又撐不住重量，直直倒下。
沐浴后的暖香撲鼻而來，肌膚能接觸到的，是滑膩的嬌軀，下巴處恰巧蹭到了嫩滑綿軟之物......
「你這是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