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故事會Ⅲ
?要回周家鎮，對周小雲來說還是有必須克服的心魔。雖然和二姐正面交鋒並且取得了重大勝利，但仍不能掉以輕心。一路上周小雲都在醞釀，到底該不該告訴他們呢…周圍那倆嘰嘰喳喳地她也沒插句話。趕了一天路又到晚飯時間，老吳燒烤攤又該開張了~老吳張羅着烤，如惜在旁邊打下手。倆人不亦樂乎~
舒展的眼光一直追隨着如惜，看到她一笑一鬧都覺得很窩心。周小雲在旁看了不免感嘆，“你真的很喜歡她。”
舒展不承認也不否認，“她也真的很喜歡你。”
周小雲也是瞭然，並不否認。“她善良的接受每個人，也真心喜歡他們。”
“恩。那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呢？”
周小雲一愣。沒想到舒展會察覺到。
“想了一天了，還沒考慮好嗎？如果有什麼想單獨和她說，一會兒我找借口和老吳出去走走，你倆單獨聊。”
“不是！”周小雲沒想到他這麼細心貼心，“不是不想告訴你們。是我沒想好…該怎麼說。”
“由心而說就行，想好了再說沒事的。我並不是想逼你，只是看你愁眉苦臉，惜兒也會擔心。”
周小雲這才笑了，“哦~~她擔心你就更擔心唄~”
舒展臉一紅。沒往下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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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吃完了吧？”周小雲問大家。
“都吃撐了~~”如惜摸摸肚皮道。
舒展的話推了她一把，周小雲下了大決心。“恩。那我可以說件事嗎？趁還沒進周家鎮…”
“你說唄。”
“是有關我的身世”
“這我們不是都知道了嗎？”如惜歪着頭看她。
“那只是一部分家事。我要說的是……現在的周家雖然還算殷實，其實已然家道中落。周家祖上出過一個名震江湖的大師，但因家族人才凋零，他本人也沒收到滿意的徒弟，以致後繼無人，也再也沒出現過他那樣的大師。後來周家連血脈傳承都出問題了，到我父親那一代已經是五代單傳，而我爹…又無子可繼承衣缽。家族總算是徹底沒落了。”
周…不會是…“難道周家乃是周顯通先生的子孫？”舒展凝重地說。
“是的。”周小雲訝異他年紀不大竟仍對周顯通先生有所知。
而另倆位呢，就眨巴眨巴眼睛傻看着他倆打啞謎。不明覺厲（注①）的樣子。“周顯通是誰？”
“他是我家鑄造技術的開創者。”周小雲俏皮道，“其實具體族史我也不清楚，上課說這一段的時候我走神的厲害，也就他們老提起，我才大概知道有這麼一段~”
“哦喲喲喲~~”群眾們發出不滿的叫喊聲…不滿故事缺段少章…
“好了啦~舒展好像知道一點，讓他說說。”周小雲馬上轉移矛盾焦點。
舒展重重點頭。相比周小雲他嚴肅很多。“許多年前，那時嶺南都沒統一，大曦朝還沒建立，周顯通先生，並非武功了得，而因他精湛的鑄造技術受人追崇。可因個性極為古怪孤傲，孑然一身行走江湖少與人親近。他靠鑄造營生，也並非什麼都願意鑄。條件有三。一是僱主必須是他可入眼之人，否則免談。二是鑄造材料由雇方提供，非上品不用。三就是…酬金不要錢。必須是稀世珍寶，唯金銀不收。”
“真是有夠古怪哦。”如惜和老吳兩口一詞。
周小雲也是第一次聽這一段。“很酷~好。我也要沿襲祖上傳統。”
舒展意會，“周家這一代的傳人是……”
周小雲咧嘴，“是我。幸好我爹有先見之明，知道他過世后我未必會得到善待，所以下過死命令，我也一定要接受和其他孩子一樣的教育，學習周家家傳技術。”
“哇~那小雲你不是鑄劍高手嗎~？”
“嘖嘖，容我糾正一下，不是鑄劍高手，是鑄造。對真正的鑄造師來說劍只是眾多兵器中的一種，不過是一種單薄的形狀。真正的鑄造是不分形的，形在我心，器在我手，便隨心而鑄。”周小雲侃侃而談。
如惜和老吳很捧場地鼓掌。看的周小雲哈哈大笑。“其實這是我師父告訴我的。他們為了刁難我，實踐課給我找了個他們覺得很一般的老師傅帶我，卻不想是他們拙目不識真英雄。我師父在家中地位不高，是周家旁支所出又沉默寡言，但其實已深得鑄造術的精髓，又常年住在鑄造坊，摸索透很多技術難點。比給我那些姐姐們找的老師強多了，那幫人說的頭頭是道，也不知道親手做出過多少東西。”
想也是。他那些個姐姐從小養尊處優，本來就不愛動彈，還找些這麼臭味相投的師傅，能做出什麼玩意兒，不過紙上談兵。
“我有三個姐姐。兩位是我父親的正房夫人所出，一位是妾室所出。你們見到的那個是我的二姐，也是大夫人的孩子。她們幾個都還沒有過什麼像樣的作品，唯一親手鑄過的就是出師作品，據說還有小工幫忙打制。”說到這兒周小雲只能無奈搖頭，“我只能說慘不忍睹。一點燙傷就哇哇大叫，根本無法勝任鑄造師。所以周家這一代的鑄造師繼承人理所當然只剩我，這些年周家但凡接下了鑄造任務，也都由我完成的。這也是為什麼他們一定要抓我回去的原因。周家的牌子還沒完全倒，我還有利用價值。”
如惜又想起那倆殺千刀的狗男女……
“…所以他們才找胡彬來接近我。小時候是二姐為了耍弄我，大一些就是為了拴住我為周家做事。以前我還有外婆要養，我需要周家給我的工錢。現在外婆已經過世，我也發現了那東西的真面目，自然沒有任何理由還要留在周家。”
他們重重點頭，吳恩奇怒道，“不削他們都給了大面兒了。狗niang養的逼玩意兒。”
“嘿。罵得好。就是狗niang養的。”周小雲沖他笑，“但他們不會放過我的。周家的房產地產不算太少，但更主要的收入是靠鑄造收取的大筆金銀。”
舒展皺眉，“金銀？虧得還是周顯通先生的後代。如此俗不可耐。”
“呵，他們只認錢，哪管俗不俗。會派人出來找我估計是又接了什麼任務，價格不菲而且敷衍不了。我回周家鎮就是自投羅網，如我不願服從，必不得安寧。我怕…會給你們帶來麻煩……”周小雲沒看他們低下頭。
“啊~！！！”
對不起，這回尖叫的人可不是如惜，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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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①不明覺厲：雖然不明白但覺得很厲害。網絡用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