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廟會Ⅲ

?周小雲收起嘴角，“發什麼神經！還想不想聽故事。”

“想啦想啦，別生氣嘛。”如惜趕緊討饒…

周小雲無奈撫額。“其實不過就是那一百零一種故事，我的父親和他的青梅竹馬是指腹為婚，成婚幾年只生了兩個女兒。無後為大，大夫人又是個十足的重男輕女，就讓自己的貼身侍女上了丈夫的床。結果和她一樣是個不爭氣的種，只生出個女兒。然後我爹遇上我娘，不顧家人反對把她娶進門，然後有了我。我娘…在生我的時候難產死了，沒過多久我爹也過身了。周家的脈也沒續下去，丈夫也沒了，大夫人咬牙切齒，就說我是掃把星，天生克父克母克所有人。呵，如果不是我爹的交代，我早就被她弄死了。”

“真是壞透了。”如惜撅着嘴說，“就算不是親生的，你也是她的庶女，怎麼能這樣對你。”

“呵，庶女？她對家裏的狗都比對我好，每天給肉吃，除了看家什麼也不用干。我呢？從小就跟周家的雜役住在一起，做一樣的工作，吃的穿的還比他們差。”

如惜咬牙道，“壞蛋！”

“要不是小時候沒本事賺錢照顧外婆，我早就跑了。”周小雲的情緒比如惜還淡定，反而安撫她。“現在已經沒關係了。就算她們再怎麼對我，我一樣長大了，還比她的女兒有出息。”

雖然說的雲淡風輕，可她言語間還是透露出曾經有多麼痛苦。如惜拉起她的手，用力握住。“恩。已經沒事了。”

周小雲沒有甩開她，反握住她的手點頭。

“對了。剛才那兩個賤人怎麼回事。”如惜忍不住同仇敵愾。

周小雲低下頭半天沒說話，仍然用力握住的手表示她正在掙扎。如惜沒有催促，默默等着。

再抬起頭，都是淚。“小時候…他…就說他喜歡我…長大要…要娶我當新娘…可是……”周小雲哽咽着說。一直堅強的周小雲，此刻的淚更顯傷重。“其實…他從來沒喜歡過我…他不過是因為…我那好姐姐的安排才來接近我。以前是為了整我，後來…只是為了讓我繼續為他們賣命…”

如惜咬牙切齒地，“壞出水了。”這才明白，為什麼周小雲總是拒人於千里之外，還特別討厭女性。身體的虐待還不夠，精神上還要虐待她，都是些什麼人啊。“那你怎麼發現的？”

“呵。上天對我還是不錯的，讓我早早發現了這件事…”周小雲粗魯的抹眼淚。如惜看着心疼，擋着她的手，用手絹輕輕幫她拭淚。周小雲繼續道，“我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他說…他說我…食之無味，棄之都不可惜，一點也…也不如她。還說…要…要不是她讓他接近我，他連眼角都不會對我掃一下…還說…”

“好了，小雲。不要再說了。”如惜後悔問了這個問題，讓她挖開傷口再痛一次。看周小雲泣不成聲，如惜真心不知所措，只能拉着她的手，陪着她。想起她剛剛提到外婆，趕忙轉開話題，“咦。你就這麼出走了，那外婆呢？”

“嗚……外婆也死了…！我再也沒有親人了！愛我的人都死了！”完蛋。不提還好，一說外婆，周小雲放聲大哭起來。“嗚！外婆！娘！爹！”

“啊呀。是我錯了！胡亂瞎問的！你別哭嘛…”如惜手足無措，只好抱住周小雲，安撫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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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展和吳恩奇…可沒有如惜這麼好興緻。人都走丟了還逛廟會，他倆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兩人又想快點找到走散的兩位，又不敢輕易分開，怕徹底走散了。

“這麼下去不是辦法，我們分頭找吧。不管找不找得到，兩小時后一定要回到這個牌樓這兒。如果有什麼情況耽誤了，先到的就等着。反正無論如何都要回這裏集合。”舒展沉聲道。跟丟如惜他懊惱透了。

吳恩奇點頭，“恩。”他也一樣着急…

兩人說定就出發了。

舒展一個個攤位的找，都是無果。暈。都走到人頭稀疏的地方了。惜兒。你到底在哪兒！？

一點若隱若現的哭聲傳來…好像還有惜兒的聲音？！過去看看…

“惜兒！？”

看到如惜抱着什麼人。舒展芳心大亂…不對。是方寸大亂。

一遇上如惜的事，他就失去判斷能力。再也不是本來的舒展了。這會兒醋意大漲，也沒仔細看如惜抱着的人比她本人還矮些。

“展哥哥！”如惜可算看到救星~，“你快來幫忙哄哄！哎呀！小雲被我弄哭了！哭了好久！”

原來是周雲。舒展有種鬆口氣的感覺。“怎麼了阿雲。”他倆都跟着吳恩奇喊周雲阿雲。一時舒展也沒注意如惜的稱呼變了。

“展哥哥~原來小雲是女孩子哦。”

……這個人家早知道了。就她一個被蒙鼓裏。

周小雲見舒展走近，緩過來很多。抹乾眼淚掙脫如惜的懷抱。“就你個白痴不知道。他們早就猜到了。”

“啊。什麼？”如惜還木知木覺。

“他倆早知道我是女的。這傢伙還威脅過我。”周小雲眼睛紅紅的，還瞪了舒展一眼。

“啊~~早知道！那怎麼不告訴我咧…威脅你什麼啊！”

“就是剛出發那會兒拿包袱的時候啊。他們不是說女孩子不用拿包袱嗎？我沒打算讓他們幫忙，他對我說不讓就把我女扮男裝的事說出去。”

“吼。展哥哥怎麼能這樣欺負女孩子。”如惜已經站到周小雲那一頭去了。

“額。”舒展還來不及說什麼，他倆噼里啪啦一頓聊。“我們邊走邊聊吧，先得到牌樓去等老吳。我和他分頭找你們，約好在那兒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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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這麼回事。”三人一路走，如惜把小雲的事說給舒展聽。

反而周小雲一言不發，就聽着如惜說。痛快的哭一場對她挺有幫助，這些痛壓在心裏越積越重。看到那兩個狗男女在一起更是*，好好爆發一下比悶着舒服多了。也多虧如惜的真心關懷，自從外婆去世之後，她已經沒有任何一個可以傾訴的對象了…此刻的她頭髮飄散，恢復女兒身。雖然著裝沒變，還是那套灰色布衣，卻擋不住女性魅力的散發。雖然她很瘦弱，不是美得驚心動魄的那種類型，小家碧玉卻也有一番風韻。不知道那男的是瞎了哪雙狗眼，如此不識金鑲玉。

“雲兒？”

“小妹？”

兩聲同時響起。周小雲後背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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