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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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雞叫了第四聲,老太太不耐煩地用腳蹬了蹬不願起床的老伴。終於,老漢帶着倦意翻身下炕。披上外衣,束好腰帶,準備開始一天的勞作。如此平凡的農家,看似如此平凡的一天。
初冬的清晨,天色仍有些暗。老漢摸索着朝門口走去,一不小心便磕到了桌角,嘶啞咧嘴的想着都怪這黑漆嘛烏的倒霉天色。打開門,卻發現天色竟一反常態地漸亮起來,還有絲絲暖意。慢慢地,竟還有些熱了。似乎有什麼火紅劃開了黯淡的天空,帶來了光亮、熱度、還有,說不上來的詭異。
“老伴,老伴,”看着這奇景,老頭大呼起來,“快來看!這……”
“啥呀!大清早的,叫這歡!”帶着倦意的不滿,老太太也同樣摸索着起來。睜開迷濛的眼,看到這異常的亮,同樣驚呼,“咋這亮!”
“不就喊你來看嘛!”隨着升高的溫度,那火紅也越來越清晰。“有火球,大火球!飛…飛…朝後山飛……”話沒說完,巨大的震波和震響淹沒了老漢的聲音,半響才平息。
老太匆忙走到老伴身邊,看着門外,眼裏滿是驚疑,“這…這…這啥呀…”莫說對於久居山中的他們,就是走遍大江南北的人,這樣的景象也絕對是見所未見的。
過了好一會兒,清晨的微風再沒帶來一絲聲響。見老頭仍是悶悶的沒答話,老太太柔聲安撫道,“去給雞鴨喂餵食兒,豬槽也滿上,別的活兒就先不做了,今兒歇一天吧。”老漢老實地點點頭,便出門餵食去了。
而那顆嚇壞兩人的火球,就這樣虎頭蛇尾的消失了。再沒出現方才那樣的驚天動地。
平凡的農家夫婦,平凡的小山村,和風習習,彷彿一切都沒發生,卻有着這樣一個不平凡的早晨。而這,只是一個開始,不平凡的開始。
臨近清晨,天空卻仍是墨色,這彷彿成了最好的偽裝。一群身着夜行衣者正迅速飛躍在樹林間,朝着不具名的小村莊前進着。
“再快些!我們,必須趕上。”領頭的人沉聲發出不容置疑地命令。身後的一行人雖未回話,但眼中都綻放出堅定的光芒。默默地,加快了已接近極限的速度。
呼,總算是近了。領頭人悄然舒了一口氣。一收到密信便召集人馬出發,整整三天不眠不休的趕路,總算是在預計時間內趕上了。可剛鬆口氣沒多久,天邊便驚現奇光。驚呼聲從身後傳來,“看!那光!”
略一抬頭,便看見那一團散發耀眼光芒的星劃過夜空,霸道地擊碎夜的寧靜和黯淡,扯破了夜的外衣。隨着它的下墜之勢,似乎連距離如此遙遠的他們也感受到了它的熱度。更奇異的是,在這仍屬夜的氛圍里,破天荒的給人一種旭日升起的錯覺,本來漆黑的視野,竟肆無忌憚地亮了起來。
“東北方向!快!身上的水和食物通通丟掉!除了武器一切雜物全部放棄!必須趕上,在它入世前!”幾乎是咆哮着吼完這一串命令。領頭人率先提氣,硬是將已到極限的速度又提高了一成,朝着光球下落的地方飛去。身後一行人努力執行命令,也同樣地再次提高速度,只是他們已經無法跟上領頭人的步伐。
雖已儘力,但還是快不過它啊。領頭人懊惱的想着。天色已漸漸亮了,而領頭人的面貌也終於在這光亮中變得清晰可認。如果有任何一個江湖人在這,就可以毫不費力地認出,此人正是蒼家新任家主,蒼佑義。
率先到達的他查看四周,火球自落下后,便了無聲息,彷彿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一般。茫然的看看四周,隨行一眾人尚未到達,而四周又無人煙,該如何下手找呢,在這茫茫大山中。
茫然之際,突然看到不遠處有煙升起,那必是有人在附近!先去探個究竟…
“咳,請問…“看着前面忙碌的老漢,觀察了一陣的蒼佑義終於出聲詢問。可話到一半又不知該如何繼續,才不至於嚇着這質樸的山中人。
老漢驚訝的看了看眼前的人。這帶地處偏僻,雖然居民甚少,住的也不甚近,但因為世代都居於此地,互相之間還是相識的。突然來了一個身穿夜行服的陌生人,老漢倒是一愣。“好些年沒來人了,您倒是咱吳村第一位客人呢。“老漢憨憨的笑笑,”有啥問,找俺就對了。十村八里的,老漢估摸着還是知道些的。“
不想山裡人竟有這江湖人的爽直,蒼佑義感覺像遇到知音,“老哥這脾氣,可對我胃口!只是事情緊急,不然一定要痛飲幾盅!“
“哈,那忙完了來!俺給備着酒!對了,頭先像是有啥想問?“老漢憨笑道。
“是,是!正想問老哥,清早那聲巨響可有聽着?“
“那傢伙,哪能聽不到!活了多少年也沒見過這聲勢!跟天塌了似的!“
“那,可知它落在了哪兒?“
“就在咱後山唄!“
“後山?“
“就是那兒,“領着客人向後望去,指了指不遠處的小山,”咱都管它叫後山。“
“好,多謝老哥指點!等事完,定來找老哥喝上一杯!“
“去忙去忙,這酒俺給你留着。“
老漢又笑了笑,還想說啥,卻發現剛剛還站在身邊的那人已經不見了,吃驚的撓了撓腦袋,四處張望也沒見着影子。心道,媽媽呀,難道見鬼了?今天怪事兒可真不少,還是幹完活早點歇去。
蒼佑義看着眼前的巨大凹坑,聽着從坑中傳來的一聲又一聲,巨大的驚訝無以加負。
竟然…竟然會有這樣的事。邊看着這不可思議的一幕,邊還是鬆了一口氣,雖然遇到這萬分怪異的情形,但總算是及時趕上了,不負使命啊。
剛走近大坑,準備彎身去抱時,卻感到一陣勁風襲來,下意識回身格擋。
叮,當。……手有些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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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