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快遞專員
天色漸暗,夕陽綴在天邊,另一邊月亮也漸漸顯出身影。長街上的路燈逐一亮起,小吃店和路邊的攤位上也點亮了門燈,下班的人們也組成了來來往往的水流。
沈星文肩膀上挎着書包,把手放進口袋,隨着人流往家的方向走去。
今年沈星文十七歲了,高三即將畢業,高考迫在眉睫。同學們都在熬夜苦讀擺出頭懸樑錐刺股的架勢,在這個最後的時間裏,就連吊車尾的學渣都被大家努力的氛圍感染,加入了臨陣磨槍的行列,雖然往往看不了幾頁書就倒頭大睡。
晚自習上到晚上七八點那是常有的事情,更不必說假期了,那是什麼東西?跟高三的學生有關係么?
沈星文回到家打開門,把書包隨手丟在沙發上。昏黃的路燈透過窗戶照進來,晚風吹過,外面的老楓樹嘩嘩作響。
他打開電腦,登陸了一個網站。這是一個海外的網址,畫風浮誇奢華,上面售賣着各種商品,但大多是名牌衣物手錶之類的,林林總總好幾頁都是這種圖片,單從上面的信息上來看,是一個海外代購平台,面向全世界發貨。但沈星文不是要代購什麼東西,他在琳琅滿目的商品圖片中點開一個不起眼的商標,整個網站的畫風陡然一變。
那些代購的商品圖片開始變形,在幾秒的時間裏組成了一副門的畫面,然後這扇們緩緩打開,整個網站忽然從浮誇奢華變得簡約凌厲,整體變成了較暗的風格。上面顯示的不再是品牌服裝等,而是一個個類似於貼吧的帖子。有的是求購古董,有的是重金購買武器,又或者請私人保鏢等等。
這是一個隱藏在網站之下的暗網,在這個網站的人們都叫它獵人網站,擁有賬號的人可以在這裏發佈任務或者接取任務,有的任務稀奇古怪而有的任務就只是送個快遞這麼簡單,當然報酬由任務的發佈者來定,如果接取任務的獵人覺得價格合適,那麼就會和任務的發佈者聯繫並接取任務,一旦接了任務那麼在完成之前,這個任務就會被掛起,直到任務完成或者......失敗。
沈星文在任務市場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合適的任務,他還是個在讀學生,這個身份很大程度的限制了他能接取的任務,他需要那種錢多事少的,還得是本地的,而且他只有晚上有時間。
終於一條不起眼的帖子吸引了沈星文的注意,這是一個快遞貼,需要送一件物品到神都邙山,酬勞五萬元。沈星文毫不猶豫接了這條任務,他就在神都,而且邙山在郊區,他騎車一個小時就能到,時間上也很合適。隨着這條任務被掛起,沈星文成功接到了這個任務。
他鼓掌了一下,開心的眉飛色舞,有這一筆錢學費也能賺出來了。獵人網站就是這麼一個網站,這個平台上的任務酬勞豐厚,很多獵人都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聽帶他入行的老獵人說他接了一個大任務,是到南非的雨林里找一種植物,那一個任務就有一百萬,還是美金。只是那一個任務就找了七八名獵人,他們深入人跡罕至的熱帶雨林,在廣闊的森林中尋找任務中的植物,頗有種淘金的感覺。
但沈星文猜測老獵人任務失敗了,因為不久后那個任務又被人掛在平台上,而老獵人再也沒有上線。
沈星文從柜子裏拿出一個長條狀的東西,他把纏繞在上面的繩子解開,露出了裏面的真容。這是一把仿古的龍泉劍,雙面開鋒,劍身上留着魚鱗般的紋路,是在淬火的時候留下的,這把龍泉是由有傳承的老師傅手工打造的,價值不菲。
最重要的是,這把劍還有證書,是正兒八經龍泉出品,是登記在冊的收藏品,不屬於管制刀具。
網站裏不管發佈任務還是接任務的獵人們,很多是遊走在灰色地帶上的亡命徒,誰也不知道對方是個什麼樣的人,網站甚至還發佈過到戰場做雇傭兵的任務。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死,也許明天,也許今天。老獵人說。
把龍泉套進裝雨傘的傘袋裏,沈星文就出發接收任務物品。
任務物品放在一個老商場的儲存櫃裏,有點掉漆的儲存櫃用的是密碼鎖,沈星文輸入僱主提供的密碼成功拿到了東西。這種老商場的儲存櫃會在商場下班的時候由工作人員來進行清理,如果有忘記帶走的東西會被寄放在前台,丟東西的人可以在第二天到前台取走。
沈星文猜一定是在他接到任務的時候有人把東西放在了儲存櫃裏,然後告訴他儲存的密碼。任務物品是一個頗有年代感的銅瓶,瓶身上雕刻着一個跪拜的人形,雙手托着什麼東西,而他的頭伏在地上。瓶底篆刻着奇怪的文字,沈星文的歷史不錯,但他確定他沒見過這種文字,也許是國外的某種文字。
沈星文晃了晃銅瓶,裏面好像有某種液體,這讓他很驚訝,如果這個銅瓶不是做舊的話,至少也有百十年歷史了。瓶口是封着的,沈星文雖然好奇但也不會打開它,獵人任務準則之一就是絕不會過問除了任務之外的事情,他的任務就是把銅瓶送到指定的地方,到時候會有人來接收。
把銅瓶放進背包里,沈星文騎上心愛的小摩托出發目的地,北邙山。
一滴水落在沈星文臉上,他抬頭看看天,較好的目力讓他看到天上厚厚的雲層,雨點從天而降。
他壓了壓頭上的鴨舌帽,懊惱的想出門的時候該帶一套雨衣的。他得快一點了,至少在大雨之前把任務物品交割了。
晚高峰早已結束,沈星文走了幾個路口拐進剛修好的大路上,這條路剛剛開通,車少人稀,他可以肆無忌憚的提速。
藍紫色的閃電蔓延在雲層,然後消失,一聲爆響震徹天際,雨開始變大了,水滴拍打着沈星文的臉頰,順着他的脖子流淌。他其實很討厭暴雨,尤其是便隨着雷暴,這讓他想起那一年的暴雨夜。也是同樣的烏雲壓頂,同樣的藍紫色閃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