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吃教訓

第9章 吃教訓

第9章吃教訓

此事其實也好理解。既然大家都知道考取匠人等級后,可以減稅、減役,普通人家必定都想考,肯定自小就培養匠技。

因此,最基礎的“匠童”級別,不是無故被稱為“童”的,一定是年幼的匠者居多!說句難聽話,年紀大了再考匠童,不論擲花的百姓,還是考官,都不會選!因為年紀大了還來考試的,十之八九沒天賦!

晌午,叔侄回來驛舍,有個老丈正在拌豬食,王葛看他鍘的草料正是稻草,就問:“阿翁,我會編草鞋,編的可結實了。你每多給我一紮稻草,我就免費編雙草鞋給你,咋樣?”

王二郎胳膊肘撐門,撫額,侄女這是想做無本買賣啊,臉皮忒厚!

老丈說:“那你不虧了?”

王二郎的胳膊肘一下打滑。

王葛笑着說:“吃虧是福。”

後日一早,老丈愉快的借給叔侄倆一個小推車,拉着滿滿的稻草來到匠員比賽場地。

籬笆門打開,每個匠員允許帶一名親屬進入,按照地面划的方框各就各位。親屬如果離場,不得再進場。

考試位置肯定有好、有壞,昨夜待考者就全在籬笆外排隊了,她和二叔排在了倒數第一,所以位置最偏。

瓿知鄉隸屬南域,在場所有編織草鞋的小童,採取的都是鞋底加系帶的形式。

“有理。”

參賽親屬們窩囊死了,他們沒“人窮志短”到這等地步!一紮稻草也就能制兩雙鞋,賺個屁啊!

而且贈兩百雙鞋?一天不吃不喝不睡,統共能制幾雙鞋?合著他們的孩子爭到“匠員名額”后,啥也不幹,光給人白編草鞋了。要知道,兩個月後就是正式的“匠童”考試了!

“呸!不要臉!”

拿花的百姓們漸有走到場地中後方的了,王葛不再分心,快速的編織草鞋。前世剛接觸草編時,製作草鞋是基本功之一。南域多以稻草編織,北域多以蒲草編織。

簡單的草鞋,在南域常見,只有鞋底跟系帶,農戶通常穿着這種草鞋下水田。

“二叔,你快去……”王葛跟王二郎悄聲交待幾句,後者快步離開場地。

王葛不敢例外,只在鞋尾處別具一格,多出個半弧形的後跟,後跟兩邊引伸兩根系帶,纏綁腳踝,穿上能更牢固、更跟腳。由於是臨時變更為編草鞋,她無輔助工具鞋靶頭(置於前方勾住草繩的專用工具),只得箕踞坐姿,用自己的雙腳替代。

鼓聲持續,擂鼓的大漢是劊子手改行,老毛病,時不時瘋癲大笑兩聲,讓比賽中的小童們更緊張。

“人窮志短!給稻草就能編啊!明日起,給一紮稻草、贈一雙草鞋,只贈兩百雙!過這個鄉沒這個店了啊!諸位要是懷疑我家女娘的手藝,盡可到她跟前去試穿!”王二郎臉憋的通紅,乾巴巴講着侄女教的話。

場地中央的鼓聲像條鞭子,抽打着時間,好似能加快時間流速。

由第一次擊鼓開始,銅壺滴漏計時,聲聲震耳,確如劉小郎說的,一刻鐘響五下。

同時,百姓們領花進入,每戶只准一人領花,不得重複領花、進場,否則重罰。眾人都是一個個區域觀賞,很多被前頭的吸引目光,就算走到後頭,花朵已經投出去了。

巡場的考官不少,象徵考官身份的木牌懸挂在腰帶上。他們有的看上去像鄉吏,有的像匠人。

王葛全神貫注編織,沒注意這幕,也就看不到對方腰上也掛着個考官木牌。

有倆考官並肩走到她這裏,“嘖嘖”兩聲,小聲交流:“手藝不錯,就是年紀大了,怕是天賦不強。”

第四教訓就是進場順序!不存在官方秩序的時候,她想到了是按排隊順序進場,但仍舊輕視了古人,古人也知道連夜排隊。她在末尾進場,比前三條的自以為是還要惡劣,顯得她既愚蠢又懶惰。

第二教訓就是小看了賈舍村偏僻,訊息滯后的壞處!她滿心認為自己是年紀最小的參賽者,沒想到成了年紀最大的天賦欠缺者。

咚、咚、咚!

沒進場地的百姓,大多是參賽者的親屬,有人實在氣憤,告道:“考官大人,他們這不算作弊嗎?”

王葛掃視一圈,發現自己屬於年齡最大的一批。

北域因為天寒,草鞋分內外兩層,底與幫連體,編織步驟分為:鞋底、鞋幫、系帶、封底。

第一記教訓,是憑主觀推斷,想當然耳!她原本準備的項目是貨郎架,墜上編織的“動物世界”,既博人眼球,又能顯示卓爾不凡的技巧。她忽略了匠員既然是在鄉里選拔,底層百姓的需求佔據絕大多數,匠術所學肯定講究實用為上。

二人在場外打廣告,被吵過來的考官也無可奈何。

他旁邊是驛舍里負責餵豬的老丈,受了一袋谷糧好處,心甘情願被拉來當廣告人:“我證明啊,這郎君講的是實話。呶,你們瞧瞧,我現在穿的,就是那小女娘編的鞋,好不好?呶,就是最遠的那個小女娘!”

倆考官又“嘖嘖”着並肩走了。

這樣下去不行!

原來過來巡查的劉小郎停在遠處,眉頭微皺:如此不雅,真不像個女娘。

鳥人!她才十歲好吧,把她講的跟七老八十似的!王葛鬱悶不已,強迫自己壓下浮躁,逐漸進入比賽狀態。

一個時辰后,考場籬笆外。

“他倆又沒直接索要花朵!再說了,你們也可喊一樣的話嘛,他們不就作憋不成了?”考官斥完告狀者,又不滿的瞪一眼王二郎和餵豬翁,眼不見心不煩的走掉了。

第三教訓是原材料沒有多手準備!臨時改變編織品,幾乎措手不及,為了賺餵豬老丈的稻草,這兩天她一直在編草鞋,手都搓腫了。

這次匠員名額選拔,真是接連讓她吃教訓。

“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算了,一共二十個名額,咱們全當只有十九個!不跟‘無志者’一般見識。”

“二十個匠員,到時代表咱們瓿知鄉去縣裏考試,臉面全叫這一人帶壞了!呸!”

一聲聲“呸”,啐的王二郎一哆嗦、一哆嗦。唉,他好想去編草鞋,換侄女來挨罵。

咚!

咚!

大鼓持續,有人發壞,在一記鼓聲后,給敲鼓的大漢遞上一碗烈酒,令大漢回憶起往昔劊子手的風光生涯,“撲”的仰天噴酒,連擂三錘:暢快暢快暢快啊!他敲的不是鼓,是死刑犯的生命倒計時!

一時間,除了王葛,全場的小童都停下動作,傻眼了。為啥連敲三鼓?算不算比賽時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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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編草鞋上岸成為大匠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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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吃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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