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第一次”
在眾人的圍觀下,藍傑一個哆嗦,終於結束“戰鬥”,意識終於漸漸回歸清明。
然而低頭一看,身下是依舊意識模糊的威利,還在喃喃着一些污言穢語。
威利這小子被霸道的藥效蒙了心,在他的認知里,還以為自己被一個主動型的美女逆襲了,好不享受。
藍傑再抬頭,一個晴天霹靂算是結結實實轟在了他頭上。
眼前,是目瞪口呆的眾護衛和卡文老闆;是一群張口結舌的吃瓜群眾;是滿臉詫異加失望,但妝容驚艷到令人窒息的,他的女神,蒂雅。
大叫一聲,藍傑一腳把還在陶醉的威利踹了出去,手忙腳亂地,一邊滿地找衣服,一邊吼着自己的護衛:“還傻站着幹嘛!都給我轟走!都滾!”
一眾護衛這才從大戲裏反應過來,急忙亂鬨哄地開始趕人,幾個威爾森家族的護衛急忙按住還在四處找美人的威利,七手八腳地給他穿衣服。
兩個反應慢點的護衛還被威利當成美人兒,喜獲少爺之吻若干。
而勉強拿衣服捂住正面的藍傑,狼狽地看向蒂雅,卻看到這位原本他已志在必得的佳人,絕美的容顏冰冷如霜。
饒是老奸巨猾的藍傑,這會兒也是徹底麻了爪,連忙試圖解釋:“蒂…蒂雅小姐,事情不是這樣的!”
而蒂雅並不多說什麼,按照蕭劍歌教的話術,淡淡地回了一句:“原來藍少好的是這一口,是蒂雅唐突了。”
殺人誅心不外乎如此。蒂雅小姐姐面上冰冷憤怒,而心裏,抱歉,有被爽到。
藍傑本就“運動”出了一身大汗,聽到蒂雅這捅刀不眨眼的回應,不僅汗落如瀑,潮紅的臉色也瞬間轉為蒼白。
到嘴的女神肯定沒戲了,而他和威利的陶醉場面還被女神,甚至是半個明江樓的人給抓個正着,藍傑感覺自己乾脆還是找個碼頭跳江餵魚拉倒。
見蒂雅冷漠地轉身欲走,大腦宕機的藍傑急得大吼:“蒂雅你別走!我是被陷害了!有人給我下藥,酒菜里有葯!”
這句話足夠他後悔整個下半輩子。
蒂雅淡然回身順桿爬:“卡文先生,現在來看,桌上的菜一筷未動,那下藥只能是在酒里,難不成是您給兩位少爺下的葯?”
此時嚇傻的卡文也終於回過神來,嚇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否認。
藍傑再一細想,也不可能是明江樓,自己從來都是大主顧,明江樓根本惹不起他,完全沒有動機。
蒂雅順手把加里森也摘了出去:“原本收到藍傑先生的新禮物,我還很感動,這花香味的補藥我也是第一次嘗到。只可惜,看來這次白補了。”
藍傑悔得肝腸寸斷,他沒想到加里森輕而易舉地就讓蒂雅吃了天香五幻粉。基於他的角度,只能判斷為蒂雅已經對他藍大少深信不疑。可這下好,確實是“白補”了。
那這到底是誰幹的?!
藍傑心裏一團亂麻。而蒂雅適時地又補上一刀:“況且,如果酒里有葯,而我早來了一點,會不會喝下酒的人,也包括我?”
藍傑張口結舌,徹底啞火。
而對面的女神輸出還在繼續:“我要是也喝了酒,那現在的場面,會是如何?這又便宜了誰?”
蒂雅這姑娘平日裏確實話不多,但這並不代表她嘴笨。自幼獨立堅強的她,又經歷了無數江湖風雨,怎麼會不懂得打蛇打七寸的道理,櫻唇之下,字字如刀。
克制着極其愉悅的心情完成了一套無懈可擊的***bo,蒂雅的外表恢復了那個一如既往的冰美人:“今天的事,我沒受害,無權追究。但藍傑先生,很遺憾蒂雅一片誠心錯付。日後閣下想到玫瑰酒店消費,小店歡迎,其他事情,休要再提。”
冷漠地搖搖頭,蒂雅走出了包間的房門。
藍傑的一個護衛伸手欲攔,被蒂雅裹挾着英雄級氣勢的凌厲眼刀嚇退,眾人只好擠出笑臉,恭敬地讓開道路。
這趟赴約,藍傑經歷了無數個第一次:第一次如此接近自己的女神;第一次“登了dua郎”;第一次在登dua郎時被集體圍觀;第一次徹底失去了女神……
氣急敗壞加羞憤欲死,藍傑再沒有往日故作雍容的氣度,嚎叫着一把掀翻桌子,酒菜飛了一地。而暴怒的他轉身就要衝着卡文老闆出手泄憤。
未等動手,卻聽得旁邊一聲更加憤怒的嚎叫,穿好衣服的威利舉着個椅子向他直撲過來。
畢竟奮戰良久,某些感官刺激把威利的藥效也壓了下去。葯勁兒一過,恢復清醒的威利立刻明白剛才發生了啥,那可真叫一個刻骨銘心。
但小子是個頭腦簡單的主,直接就認定藍傑下藥把他強了。那還有啥好說的,忍着後門兒劇痛,抄起把椅子就要拚命。
藍傑猝不及防被砸了個趔趄,本就失控的他也不管不顧了,倆衣衫不整的大少基情對碰后,又開始了激情互毆。雙方的護衛也不含糊,立刻加入戰局打成一團。
樓下的蒂雅其實剛剛走出不遠,很容易就聽到身後混戰開啟。她只能在努力憋笑的同時,暗暗對無辜躺槍的卡文老闆說聲:“實在抱歉。”
現在,再大的戰火都和玫瑰酒店無關。一身輕鬆的蒂雅只想回家,回去告訴大家今天的樂子到底有多大。
而更重要的是,蒂雅到現在都很好奇,某貨的腦子到底是怎麼長的。
這傢伙輕描淡寫一套連環計,給玫瑰酒店白掙一個碼頭,把最無恥的對手收拾成全城的笑柄,順便轉移走第一家族的仇恨,徹底將玫瑰酒店拉出了矛盾的旋渦。
如果不是他,面對着無數風刀霜劍的玫瑰酒店,路還不知道會有多難走。
蒂雅加快了腳步。想見他,現在就想。
而明江樓里,已經頭破血流的兩個大少全都脫了力,躺在地上氣喘吁吁,身邊的護衛個個挂彩,終於打不動了。
全酒樓無人敢報官,這倆人身份實在非同小可,把事兒鬧大純屬活膩。
癱倒的藍傑還是想不通,為啥自己和威利會“突然發情”。
其實他不是沒想過一種可能性:其實加里森是個二五仔,早和蒂雅串通好了來坑他,葯是蒂雅運用自己的英雄級身手偷偷放進酒里的。
但是如果蒂雅直接在酒桶下藥,那整個明江樓可就變了雪月樓,根本不可能。下藥的最佳時機是酒端上桌以後,可自己進屋時菜還是熱的,證明剛上桌不久。
蒂雅穿着那一身華美的禮服,是不可能直接潛入下藥的。而如果下藥之後再回去換衣服,時間又不允許。
怎麼想,都不太可能是玫瑰酒店乾的,嫌疑最終被藍傑自我否決。
畢竟藍傑更不可能知道,蒂雅身後還有一尊大神。他的認知里,艾森城有這個能力坑他的,只有那三大英雄級高手。
只是這事兒說起來搞笑,三大英雄級,藍傑自己排除了蒂雅,另一個是他爹,再另一個算威利乾爹。
這仨誰都不像搞事者。
狡詐的藍傑第一次陷入了推理問題的痛苦。
但躺在地上的他也沒法多推理了,威利正躺在對面對着他繼續祖安輸出,毫無形象地飈出一堆不能過審的髒話。
這小子算是倒了八輩子霉,上次的傷剛好,今天又是頭破血流;更重要的是,整座酒樓的人都看到他被藍傑啪了,外加性騷擾自家男性護衛……
再厚的臉皮也扛不住這麼折騰,此時的威利哪還會在意跟玫瑰酒店的齟齬,一腔刻骨的仇恨全轉移到了藍傑頭上。
二人有氣無力互罵幾句,終於在護衛的勉強攙扶下,各自登上了回家的馬車,這梁子,徹底結下了。
而無論那些護衛再怎麼威脅,依然堵不住悠悠眾口,倆少爺的桃色緋聞在當天下午就傳遍了全城,成為街頭巷尾的頂流話題。
消息越傳越離譜。到最後,“藍傑接近蒂雅,是為了利用女神的武力對抗威爾森家族,幫他搶人,事實上藍傑的真愛是威利。”這種消息都傳將出來,來源是某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蕭先生。
山上的筍都讓他奪完了。
繼抓姦大媽之後,藍傑和威利光榮成為了蕭劍歌手下第二、三位社死人士。
至此,玫瑰酒店在兩大家族的魔爪下無傷脫逃,剩下的不外乎是坐山觀狗斗。酒店的發展,可以安然駛入快車道了。
而當事的另外兩方,藍傑和威爾森兩大家主,幾乎是同時在府邸發出一道命令:
“去,請我父親出山!”
“去,請賈馬爾先生過來!”
暴雨欲來,狂風滿樓。
玫瑰酒店倒是安全了,可稀里糊塗被挑起彼此敵意的兩大家族,王牌終將互碰,矛盾之下殺機四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