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驚敗

第一百一十二章 驚敗

隨着蘇長歌的筆尖再次落下,直指最後一筆之際。

在筆尖的碳水融於已經雜亂無章的紙張時,一道淡淡的金光猛地綻放,在這個僅僅依靠着一根蠟燭而點亮的房間中,頓時明亮了起來。

而這一抹光芒沒有停歇,僅僅只是微微的一下顫,更是在蘇長歌的筆落下之時,光芒更加的明亮了起來。

金光在這一瞬間遍佈整個房間,其中更是透露出無盡的聖潔高貴之感,而在光芒中,似乎還透露着一股極其隱晦的威嚴。

陳觀棋臉色頓時大變,驚駭與難以置信遍佈在他的整個臉頰之上。

他不敢置信,他想過無數種可能,更是在心中遐想蘇長歌能夠成功,可如今真的成功了,他卻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不過下一刻,紙張上突然想起一道低沉的嗡鳴聲,與此同時,紙張竟然飛速的顫抖了起來,而這嗡鳴之聲,就是由於紙張的顫抖而發出的響動。

陳觀棋頓時被拉回來了心緒,在不知不覺中,他的眼眶竟然已經流露出了眼淚,不過剛才似笑似哭的表情卻一掃而空,隨即他的臉上便露出了擔憂之色。

這嗡鳴聲明顯不正常,這紙張……好像出現了思想,想要離開蘇長歌的筆!

這讓他心中焦急不已,緊緊看向蘇長歌。

但如此的變化,蘇長歌依舊平靜如初,紙張的顫抖他怎麼可能不知道?

這紙張顫抖着劃到了蘇長歌的手指,明明平平如奇的紙張,軟弱無力,如今竟然如同利刃,飛速的在蘇長歌的手上劃過,一道道鮮紅頓時從他的手上流出。

正是一道道鮮血流淌而下,紙張的鋒利超出了陳觀棋的想像,諾大的傷口出現在蘇長歌的手上,而由於傷口不小,密密麻麻的頗多,那鮮血便不是浸透而出了,而是流淌而下。

但他的目光中,卻帶着駭人之色,因為……蘇長歌哪怕如此模樣,也都沒有動一下。

在金光出現了剎那,蘇長歌的手便停了下來,突然,陳觀棋瞳孔猛地一縮,“不對!不是蘇長歌的手停了下來!”

他看着蘇長歌,但明明就坐在自己身前的他,卻讓他沒有感受到一絲的氣息,要不是蘇長歌的胸口還在緩緩上下浮動着,他甚至都會以為蘇長歌已經沒有了生息。

但蘇長歌如今哪怕端坐在面前,同樣讓他感受到了這股生息消失之感。

這,是蘇長歌整個人停了下來。

不過就在他看着蘇長歌的時候,蘇長歌筆下的紙張竟然在一瞬間變成了金色,而顫抖也是更加猛烈了起來,似乎在掙扎着,要跳脫出蘇長歌的筆尖。

就在顫抖之際,蘇長歌也同樣沒有動手。

自然而然的,隨着紙張的顫抖,筆尖能壓住的地方也是越來越少,一道金色的光芒,隨着紙張的顫抖抽動,而狠狠的劃在了紙上。

陳觀棋臉色再次一變,此時的他的眼眸充肆焦急,這紙張的顫抖,定然是不正常的。

但他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種感覺,就是一個至寶明明就要打開了,就到得到手心了。

突然的,這個寶物甚至在手心輕點了下,卻如同挑釁一般,溜走了。

終於,就在紙張之剩一丁點時,他還是忍不住了。

“既然你要跑,那我就主動出手,機緣,都是自己把握的。”

他的心中頓時暗道,與此同時,他也是開口說道:“你逃不出我的手心。”

他的手飛速的探於紙張,而一直未動的蘇長歌突然猛地整完,冷喝道:“住手!”

但陳觀棋哪裏還反應得過來,他的手已經按了下去,而他在蘇長歌冷喝而出之時,他的臉色也猛地一變。

他從蘇長歌的語氣中聽到了一股至冷的氣息,果然,在他手按下去之際,異變突生。

剛才還綻放着璀璨光芒的紙張,竟然在他手按下去之際,猛地一抖,不過這一次,那顫抖卻消失了。

簡單如此情形,他的臉上露出的喜色,不過還不待他高興,那紙張上的光芒竟然也隨着這顫抖的消失而緩緩褪去。

不僅如此,坐於一旁的蘇長歌猛地一口鮮血噴出,頓時染浸了紙張,鮮血將黃色的紙張染成了紅色,看起來觸目驚心。

陳觀棋臉色也是隨之一變,抬頭,便看到了臉色已然變得難看的蘇長歌。

這時,他才意識到自己所犯錯誤。

自己明顯打斷了蘇長歌,剛準備說話,蘇長歌卻抬起了手擺了擺,虛弱的說道:“好東西,自然不好駕馭。”

說罷,他便站起了身子,攙扶着桌子,支撐了起來。

這一刻的他,哪裏還有之前的精神狀態。

陳觀棋不清楚,但他自己卻知道,剛才自己那一口鮮血,是精血。屬於心頭血,那是極其難以恢復的。

自己這麼一口鮮血,恐怕自己最近幾日都無法再嘗試陳觀棋的這紙張符文了。

不過他倒是沒有責怪陳觀棋的莽撞,轉身便上了床,躺了上去。

陳觀棋的臉色卻難看了起來,看着蘇長歌背對着自己的身影,眼神中露出了自責之色,抬了抬手,但終究又放了下去。

轉而走到了蘇長歌的床旁,說道:“沒事吧……?欸,我的錯……是我……”

不過他的話卻被蘇長歌抬起的手打斷了,沒讓他繼續說下去。

蘇長歌的語氣極其平靜,淡淡的說道:“睡吧,明天還要早起,我們過兩天再嘗試。”

陳觀棋神色一怔,他沒想到蘇長歌會道出這番話,他還以為蘇長歌會責怪自己。

因為在他看來,哪怕這是屬於自己祖上傳承而下來的,但是自己既然教了蘇長歌,自己做的這番打斷蘇長歌的行為也是錯誤的。

既然給了,就得大義而為。

不過蘇長歌這番平靜的聲音,確實好似並沒有責怪自己的意思。

如此,更是讓他的臉色變幻了幾分,不禁再次敬佩了蘇長歌幾分。

下一刻,他的雙手猛地抱拳,對着蘇長歌行了個大禮,朗聲道:“如此大義,我陳觀棋,敬佩有之。若是來日你有需要,儘管開口,我陳觀棋絕無拒矣!”

蘇長歌卻淡淡的回答道:“歇息吧。”

不過其聲音中卻透露出難以掩飾的虛弱,陳觀棋張了張嘴,沒有再多言,如此蘇長歌,也確實需要休息了。

不過在他的心中,已經潛移默化的對蘇長歌升起了一絲別樣的情緒,他自己也能感覺,可能……這就是蘇長歌的人格魅力吧!

他這番想着,看了看蘇長歌的背影,轉身看了眼桌子上已經失去了光芒的紙張,眼中再次浮現了自責之色,又回頭,看了眼蘇長歌的背影,眼眸中閃過一抹堅定之色。

他收回了目光,吹滅了蠟燭,也歇息去了。

不過他卻久久沒有閉上雙眼,不知道他在想着什麼。

一夜無話。

而遠在國都,遠在宮門之中,豪華的宮殿林立其中,輝煌至極。

不過所有的國都之中,卻透露出一股難以掩飾的浮躁之感。

如今更是城門緊閉,人人臉色虛浮,一個個行色匆匆的在路上行走,齊燕雙王謀反,確實讓所有人的心都難以安定。

所有人的心底都是慌亂的,誰知道會不會在那一刻就突然變天了呢?那時……這個國都還不得又是血海滔天,自己又能否逃此一劫,所有人的心底都沒有答案。

聖上如今出征在外,就算是領軍回援,自己這等普通人恐怕也只是戰爭中的冤魂罷了。

鳶家的天下,如何,又與自己何干呢……

不過,在一處尊貴至極的宮殿裏,一個身着華貴的男子,正一臉張狂的大喝着:“別再給我送贗品了!”

“我只要寧王女,我說了,我只要寧王女!”

整個宮殿中,儘是他的咆哮之聲。

不過就在一個個太監埋頭驚恐之時,突然宮殿外傳來恭敬的行禮之聲,接連不斷,行禮轉而近來,“公主殿下。”

而男子在聞言之際,臉上的囂張的氣焰頓時消散了一大頭,他的目光也是隨之一顫,連忙向門口看去。

而一同樣衣着華貴的女子身影便出現在門口,只不過女子的身上,卻透露出一股上位者的威嚴之感,這是這男子身上全然沒有的。

而來者,正是鳶柒雨。

而在鳶柒雨進門后,她的眼眸微抬之間,男子的立刻眼眸低垂了下去,目光躲閃不敢直視鳶柒雨。

兩人站在一起,長相倒是相仿。

男子低頭着,對着鳶柒雨行了一禮,瓮聲瓮氣的打了個招呼,“姐……”

不過其說話語氣的扭扭捏捏,卻讓鳶柒雨眉頭一皺,看了眼滿地的狼藉,更是跪着一圈的太監與一名衣着露骨的女子。

眉頭更是緊皺了起來,冷聲道:“都退出去吧。”

太監與那名女子,皆是應聲離去。

不過看他們這快速退出去的身影,明顯要就求之不得。

見到如此模樣,鳶柒雨的臉色更是沉下來了幾分,待所有人都走出去后,同時被太監帶上了的門之後,她並沒有直接開口,而是就這般看着身前的男子,也不做回應。

直到又過了許久,她對着外邊看了看,不見人影,更是聽不到什麼動靜了,她突然冷哼道:“好啊你,嗯?”

而在她開口的剎那,男子的身體猛地一顫,不過鳶柒雨看到男子如此模樣,更是緊縮了眉頭。

她緩緩說道:“只因一眼,便暗生情愫?”

說罷,她緩緩走進了男子身前,突然笑了起來,男子的頭卻越來越低,更是彎起了腰來。

鳶柒雨雙眼微眯,冷冷的說道:“這話,可是你說的?”

她的聲音不大,卻充肆着極致的壓迫感。

男子聞言,更是渾身一顫,連聲說道:“姐,我錯了,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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刃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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